忆刑侦八虎之张欣(六),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幸得桃李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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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八虎的名号,在世纪之交的那个时期是警界人人皆知的,八位刑侦专家各有所长,在案件的侦破过程中屡显神通,为在那个技术条件不足时期的案件侦破做出了重要贡献。张欣是刑侦八虎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却天妒英才,才58岁就倒在了工作岗位上,不得不让人扼腕叹息。

2018年10月20日晚,一个噩耗在警界传播开来,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雄模范、公安部首批特聘刑侦专家、上海铁路公安局刑事侦查处一级警长张欣,因连续加班工作,劳累过度导致突发疾病倒在了办公室,同事发现后送医抢救,但最终还是没能抢救过来不幸逝世,年仅58岁。

从用自己的随笔素描破获一起电视机冒领案开始,张欣便同模拟画像结下了不解之缘。对于张欣在模拟画像上的取得的成绩,有很多人归因为他是天才、是奇才,其实只有张欣和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一切成绩的背后,有着多少汗水和艰辛。

张欣将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了模拟画像的领域之中了,开始的工资低、补助少,张欣近乎是将所有的工资都买了纸笔和相关书籍,堆在一旁的已经画好的画像有一人多高。犯罪现场环境脏乱差他毫不在意,只要出现场,有可疑的地方,他能盯着一个地方一看就是个把小时,直到腿麻的站不起来。

除了模拟画像,张欣还将大量的精力放在犯罪心理学、刑事侦查学、预审学、痕迹检验学等专业学科上,将这些知识综合的运用到破案之中。除了前几期文章提到的大案重案,张欣还参与过内蒙古的“呼格案”、甘肃的“白银连环杀人案”,并且都在其中做出了重要贡献。

张欣不仅能够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来模拟犯罪嫌疑人的画像,甚至还能模拟将面部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嫌疑人的画像。张欣破获的1999年余杭“1.25”抢劫银行杀人案便是如此,嫌疑人全程带着头盔,张欣就是通过模拟画出的头盔和摩托车侦破了大案。

1999年1月25日下午4时55分,还有5分钟银行就要关门了,两个女营业员手拎着刚刚从客户手中收来的71万现金,准备走进银行。就在这时,一名头戴银色头盔,骑一辆红色摩托的歹徒突然冲了出来,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拔枪射击,将两名女营业员当场射杀,抢走了装有71万现金的箱子,而后又射杀了一位从银行中跑出大喊报警的老人。

案情重大,张欣得到命令前往支援。赶到余杭后,张欣得知这家银行刚刚推出上门取钱的服务不久,便遭此横祸。被抢的银行为了方便客户每天往返银行存款,特意推出了每天下午四点前往客户处收取当日要存现金的服务。

张欣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刻判断出劫匪能够知道银行的这项服务,并且按时准确地出现在银行门口,一定是对这项服务非常了解,怀疑劫匪要么是客户,要么是经过周密的踩点。但既然是铤而走险持枪抢劫,肯定不会是客户,所以只能是第二个怀疑对象。

按照这个思路,张欣开始在银行周围亲自走访,并且将重点放在了饭馆、商店上。果然在周围的几家饭馆找到了重要线索,几位饭馆老板反映,近一段时间,中午和晚上,总有一个小伙子来吃饭,但吃饭时都要戴着一个头盔,因此没看清楚正脸。

张欣立刻意识到这就是犯罪嫌疑人,这是为了弄清银行工作的时间规律在踩点,戴头盔的反常举动是为了防止让别人认出自己,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此反常的举动让几位饭馆老板对他印象深刻。

但没有正脸如何画模拟像,这难不倒张欣,没有正脸就连着头盔和摩托一起画,根据几位目击证人的描述,画像很快就画好了,并且迅速地发往了各地。很快就收到了一条重要反馈,一位医院的保卫干事认出了模拟画像中的人和摩托车。

张欣很快便与刑警赶到了医院,反映情况的保卫干事说最近一段时间经常看到一名骑摩托车戴头盔的人来医院,头盔是银白色的,但有时会换,不过摩托车就是画中的型号。保卫干事还反映,医院对外出租寄存柜,所以那个嫌疑对象极有可能在医院租用了寄存柜,所以才频繁来医院。

得到这个重要的线索,张欣立即组织刑警对医院出租的寄存柜进行检查,管理寄存柜的管理员反映最近有两个寄存柜没有打开过,而且其中一个租客很像是嫌疑人。

将寄存柜打开后,从里面发现了睡袋、手机、摩托车钥匙、螺丝刀、老虎钳、撬棍等可疑物品。张欣为避免打草惊蛇,将寄存柜按照原样摆放好,并根据管理员的描述,又画了一张有脸的模拟画像,发往各单位协查。

结果另一家医院传来消息,画像中的人很像是租用他们医院寄存柜的一个租客。刑警在得到消息后立即赶赴现场,打开了嫌疑人租用的寄存柜,在这里又发现了诸多可疑物品,其中有一瓶缝纫机油和三块碎布条,敏锐的侦查员立即判断到,这是嫌疑人擦枪用的油和布。

靠模拟画像和寄存柜中的可疑物品,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就是银行抢劫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于是侦查员对寄存柜进行了指纹采集,对比了5年前发生在当地的一起枪击案嫌疑人的指纹,虽然多年前留存的指纹条件较差,但经过反复对比,确认了为同一人——王军。

有了确切的嫌疑人,下一步就是实施抓捕了,张欣根据自己对王军性格的分析,认定王军胆大妄为,医院寄存柜中的物品对于他来说还有用,所以王军一定还会回来取东西,可以采取蹲守的方式抓捕。余杭市公安领导采用了张欣的建议,布设大量警力24小时监控几个寄存柜。

时间一天天临近春节,专案组认为关键时刻已经到来,王军很有可能在回家过节之前来取东西,于是加派武警力量设伏蹲守。结果不出所料,就在2月12日,农历腊月二十六,离春节还有三天,王军出现了。

这天晚上7时左右,藏匿多日的王军悄悄潜入医院大楼,准备取回寄存箱里面的东西。早已守候多时的干警和武警战士一拥而上,将王军当场擒获,从其身上搜出五四式手枪两支、子弹91发、3万余元现金以及一张杭州市某银行的保管箱磁卡。

后在此银行保管箱内,又搜出五四式手枪一支、匈牙利M48手枪一支、子弹53发以及2万余元现金,人赃俱获,至此余杭“1.25”特大持枪抢劫银行杀人案告破。

屡破奇案,请张欣协助侦破案件各类函件越来越多,上门求教者更是络绎不绝。虽然这有些让张欣应接不暇,但他依旧来者不拒。张欣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侦破案件上,以至于积劳成疾患上了劳累性心脏病,但他依旧不顾病躯,抱病工作。

随着各种新技术在刑侦领域上的运用,张欣也与时俱进,开始研究应用电脑技术合成人物模拟画像。

在经历了两年时间的苦心钻研后,张欣终于创建了“张氏计算机模拟画像系统”,并且由公安部科技司的认定通过。这套系统中有张欣手绘的6200多幅各种脸型和五官分割图,在应用时可以根据需要,随意拼凑各种脸型和五官。

张欣还利用空闲时间前往全国各地讲学授课,为了后继有人,也为了完成他对公安部副部长白景富的承诺:要带一些徒弟,至少每个省一个。

为了践行这一承诺,张欣先后在中国刑事警察学院、解放军总政治部、海军保卫部、华政侦查系等单位、院校讲课授艺。并且在江苏、浙江、辽宁等二十多个省市带出了21个徒弟,培养了一大批模拟画像人才,其中18人立功。

“警界马良”张欣不幸离世,警界的损失难以估量,闻者无不痛心。谨以此文纪念警界神笔张欣,向英雄致敬。

本期为刑侦八虎张欣系列的最后一期,查看前期文章请点击下方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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