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阴影,还是要自己来抹平

hello,大家好,我是翠花。很高兴你能来,也希望你别离开。要像山草一样努力野蛮的生长,你也可以成为自己的阳光。

1

难以启齿的童年,就先从我的父亲说起。
那一年我九岁,父亲与人合伙做生意被骗,让家里欠债十万。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十分消沉,父亲终日酗酒成性,回到家便是对着我与母亲撒气。而我的母亲是个软弱的女人,每天晚饭在餐桌前只会面对着父亲的挑捡忍气吞声。晚饭后,我回到卧室,客厅里传来的永远都是无止无尽的父亲的谩骂与母亲的哭喊。
一天夜里,我被打碎的玻璃声惊醒,我循声赶到客厅。只见父亲拿着菜刀指着茶几对面泣不成声的母亲,一旁便是打碎的无声的花瓶。我冲向厨房,拿起锋利的水果刀,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一边哭一边对着父亲喊:“你再乱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母亲箭步冲上来夺走了我的刀,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而后是父亲推开了母亲,他死命的抓住了我的衣领,对着我喊出了我一辈子都没有忘掉的话:
“你死在外面吧,没人可怜你!”
我奔回卧室,锁上房门,用被子捂住了头,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枕头。我蜷缩起了发抖的身体,一直到失去知觉。
还是那一年,父亲在外面有了人,知道父亲出轨的那个夜晚,母亲哭红了双眼。在他一个未归的夜晚。母亲连夜打包收拾了行李,带着我住进了她的朋友家里。按照她的话来说,她要跟父亲“玩失踪”。那个时候,我内心开心极了,我终日幻想着母亲可以独立起来,与父亲离婚,离开那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妈妈,你们要离婚了吗?”我记得那时候我的语气里充满着对崭新生活的期许。
而那时候母亲哭红的双眼却突然绽开笑意,她轻抚我的脸颊对我说:
“妈妈不会离婚,我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那一刻,我原本火热的心瞬间凉到脚趾。

2

赌博,家暴,出轨,这些本不该出现在一个人童年的词汇,我在九岁那年便知晓的通透了。而这样过早的成熟,给我带来的是从小到大无处不在的自卑,他就像一个影子,伴随在我成长的每一个细节里。
我羡慕同龄人肆无忌惮的打闹与撒娇,羡慕他们可以畅谈昨晚与父母一同观看的电视节目,羡慕他们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有和蔼可亲的父母,以及,对成年世界的一无所知,在我看来,也是那样的幸福。
我沉默,自卑,尽管对他人充满羡慕,却始终缺乏信任。身边的同龄人会学习舞蹈,唱歌,参加课外比赛,在一家人的鼓励下可以自信的走上学校汇演的舞台,像一株花一样绽放在无忧无虑的年纪。相比之下,我就像一颗岩峰里的山草,浑浑噩噩度日,永远遥望着幸福的彼方。
我拼了命的读书,充实自己的生活,尽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让成绩保持在全班前三的名次,上了中学离家后,我除了春节与暑假,几乎从不回家,我坦然的接受周末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一个人自习的孤独。生活费紧缺的时候,我一餐只吃馒头与开水。
我希望我可以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足够优秀到可以改变成长环境,至少,可以让自己逃离。
高三的那一年,兴许也是明白高考的重要性,家里变得消停了许多,虽然小吵小闹也时常会发生,但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来之不易的平静了。那段时间虽然压力很大,但起码生活里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每天忙碌却也充实。
当然,我也有崩溃的时候。
临近高考的最后两个月里,两次质检接连失意,一向在班里名列前茅的我,成绩遇到了史无前例的滑铁卢。
那时候的物理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在看到成绩巨大的落差之后,他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免不了的是一顿很铁不成钢的的训斥,我低下头,强忍住自己内心情绪的波动,那一刻,我对自己失望,对未来害怕,害怕那个还像黑洞一样的原生家庭,吞噬掉我对未来所有的憧憬与幻想。
“不要让你的父母失望,你也要为他们争口气……”班主任的一句话,击溃了我内心最后的防线,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那些年所有的不安,心酸,委屈,酸甜苦辣一起随着眼泪奔涌而出,我失声痛哭,越哭越大声,哪怕面前的人已经停止了训斥,开始轻声安抚我,我也丝毫没有停止……
自那天起后,我开始每天给自己写一篇日记,记录自己点滴心态,记录今天发生的趣事,最后写上一句鼓励的话,仿佛另一个温暖的陌生人,安慰着也相伴着,努力的给自己阳光。

3

再到后来,高考出分,当我看到那个六开头的数字时,我激动地哭了出来,母亲在一旁擦拭我的眼泪,欣喜的恭祝我成绩,可是,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哭是因为,那些年所有的心酸与苦楚,终于可以结束了……
我如愿来到了现在所在的城市,北京。离开了那个多年让我心碎的南方小城。我开始认识新的朋友,积极地参加大学生活,找了一份校外的兼职,虽然辛苦,薪水不多呢,但一想到我已经有能力自己独立生存时,我还是欣慰不已。我尝试着打开自己,鼓舞自己,努力不再让自己自卑,羞怯,开始接触摄影,记录定格着生活里每一个美好的时刻。一点一点,弥补治愈童年的所有遗憾。
上了大学后的家里开始逐渐趋于平静,曾经拔刀相向的父母经过岁月洗礼,也开始变得温柔。我也渐渐释然了我的童年,尝试着与父亲和解,虽然那句“你死在外面吧。”依旧不经意间窜进我的脑海,但再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
我曾经像岩缝里的山草一样,在满是破碎的戈壁里,没有那温柔的阳光和成长的甘露,可以让我无忧无虑地长大,在爱里舒展着娇嫩的枝叶,开出绚丽的花。
 
我只会努力的踮脚,在无人的夜里自己拥抱,在逆风的方向里奔跑,像山草一样野蛮的生长,成为自己的阳光。
 
当然,如果可以了话,我想跨过时光再次回到那个九岁的夜晚,给那个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哭泣的孩子一个温暖的无言的拥抱。
愿你们都可以成为自己的阳光与依靠。
写在最后
笔名:坡坡。来自福建厦门,现就读于北京某211学校,谨以此篇献给自己的童年,以上故事皆为自己的真实经历,希望自己的成长经历可以鼓舞更多的人。
感谢坡坡的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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