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陈清平||老牛（小小说）

老牛

作者：陈清平

    主编：非   鱼

一家肉铺门口，几个人围着一头被剥了皮的老牛。一人操刀，鲜红的肉块一块一块地被割下来，另有一人把这些肉块放在长长的平板上。剩下几人指指点点，说说笑笑，过滤嘴香烟在他们鼻子前飘着丝丝缕缕的烟雾，伴着呛出的眼泪，有节奏地咳嗽着。

牛头还没有割下来，斜斜地放在地面上。地面上没有铺东西，很脏，血水伴着污水在牛的嘴巴边慢慢地流着，浓浓的腥臭味让人作呕。牛皮已经剥到脖子处，像翻领衣服似的，在脖子两边翻着。

来来往往的行人走在肉铺门前的大路上，或悠闲或匆忙。有的人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的老牛，又看了几眼老牛身边的人，就不再看第二眼了。另有几个行人的目光落在老牛鲜红的肉体上，好长时间都没有收回来，好像被粘住了似的。

一辆崭新的白色汽车像虫子一样在人群里艰难地蠕动着，终于停在了肉铺门前。一位漂亮的女士从车里钻出来，皮肤白皙，身材修长，尤其是那身衣服，光芒四射。老牛身边的人，全都眯起了眼，刀子不动了，燃烧到过滤嘴的香烟也放慢了速度。

切割，称重，打包，扫码，女士优雅的动作，和她的衣服一样满是艺术范儿。

一位中年妇女，手里扯着一个小男孩，男孩白白净净的，文文弱弱的，有点胆怯地看着老牛的牛头。“快点，胆小鬼！”妇女训斥着男孩。妇女口齿伶俐，思维敏捷，一番讨价还价后，硬是以比漂亮女士便宜五角的价格买到了一块呈规范正方体的肉块。男孩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看牛头，目光呆呆的。

伴着污水的牛头，依然放在污水边……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陈清平，语文教师，喜欢文学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