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珍 | 扁豆煮饭锅巴香
【往期回读】
仪征 陈秀珍
作者陈秀珍女士,1963年出生,扬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曾从事会计工作,退休后喜欢写点小文,多篇文章散见于《扬州晚报》《扬州时报》《江都日报》《仪征日报》《扬州诗文》《白沙》等。
忘不了儿时的扁豆煮糯米饭锅巴香,不仅因为它味美,更因为喷香的扁豆糯米饭里藏着爸爸的爱。每当吃起扁豆糯米饭,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过去年代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那和谐温馨的场面,怀念起我那已故的爸爸。
时下正是扁豆上市的季节,每到这个时候,有扁豆烧肉、扁豆烧山芋、蒜泥素炒扁豆、晒扁豆干子,我还会煮上顿把可口的扁豆糯米饭吃了玩玩,一来回味儿时的美味,二来回味童年的欢乐。
记得小时候我还在上学,妈妈在菜园边上种上几棵扁豆。一到秋天,菜园竹笆上蜿蜿蜒蜒游着的绿色扁豆藤上,开满了一串串紫红色蝴蝶状的小花,一不留神,就有小镰刀状的扁豆从叶间、花中探出头来了。荚中的豆粒饱满了,胀鼓鼓地咧开小嘴朝我笑呢。
一大清早有露水,太阳稍微一照,就可以摘扁豆去了。沿着竹笆,踮起脚,仰着头,探着身子够,一会儿,摘下半篮子或绿白或紫红的扁豆,回来撕掉扁豆两边的筋条淘洗干净。
妈妈放工到家,系上围裙,套上护袖,锅上忙到膛下。生火,大锅倒油,扁豆倒入烧辣的油锅哧啦一声,小锅铲直跳,小烟筒直冒,香味儿直缭。铲子翻动扁豆在铁锅煸的声音和着香味出来了,又倒入淘好泡酥的糯米,扁豆与糯米炒焦的香味也出来了,诱人的香味尽往鼻孔里躬,钩起肚子里的馋虫直往外钻,口水不停地往外冒,搅得肚子直唱“空城计”。
随着咕嘟咕嘟的声音,锅上热气冒冒的,锅盖跳跳的,香气绕绕的。我不停地在厨房与堂屋间转来转去,大约半个小时,锅里飘出了扁豆糯米饭的香味,越来越浓。欲想有一锅好锅巴,故意再烧个把草把子。妈妈关照,火叉搂开来烧,不能只对锅脐子烧,此时的锅巴香味又出来了。这时的我像个饿狼似的,饥肠碌碌,拿着碗围在锅灶前,馋涎欲滴,恨不得掀开锅盖挖一碗。妈妈说:“不行,不行,不能吃呢,米还没有熟透呢,看你是饿死鬼投胎,急吼吼的,烧虾子等不到红!”
馋急了,顾不得妈妈了,管它熟不熟,想先挖碗顺下子。我小心地把锅盖掀开,哇,随着一股热气的蒸腾,扁豆香和糯米饭香夹杂在一起,一种特殊香味扑鼻而来。我急不可耐地盛了一碗,吃扁豆糯米菜饭绝对少不了荤油,把过年杀猪熬的荤油拿出来,挖一大勺放进碗,碗里的香味立马又增加了几倍,闻着香,吃着更香,扁豆糯米饭既当饭又当菜,吃在嘴里油滋滋、滑溜溜。吃多了,其实还是有点漾人的。
吃着喷喷香的扁豆糯米饭,感觉和过节一样的幸福快乐。我喜欢吃扁豆米子,爸爸爱女如命,吃到嘴的都舍不得下咽,便会把圆鼓鼓的扁豆米,从饭碗里挑出来搛到我碗里。不一会,我的碗里便铺了一层米子。吃着粉纠纠的扁豆米,享受着满满的父爱,我感觉特别受宠。
平时,只吃白米饭,食量不怎么大,但只要吃到扁豆糯米饭,我饭量猛增,不盛第二碗是绝对不会放碗的.松开裤带吃得堵到喉咙眼,嘴角上油光光的,打着饱嗝才啃丢手。最好吃的还是那脆蹦蹦、黄灿灿的锅巴。饭铲干净,烧上两个草把子,牙开锅盖,锅巴在锅里炕得蹦脆,炸得咯吱咯吱响,吃到嘴里香中咸鲜,鲜中带脆,酥脆可口,有种令人说不出的好吃感,让人百吃不厌,现在回想起来,那香味似乎还留在齿间唇边。
在童年的记忆中,我把这特独的香味定格在家的味道、妈妈的味道。忘不了儿时的扁豆煮糯米饭锅巴香,不仅因为它味美,更因为喷香的扁豆糯米饭里藏着爸爸的爱。每当吃起扁豆糯米饭,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过去年代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那和谐温馨的场面,怀念起我那已故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