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 | “好猫管三庄”

【往期回读】

记忆中的丁中    安静的韭菜桥

女儿学诗记趣    又见邵伯湖

追忆我的岳母    水码头凳   饿

儿时的煤油灯    致敬丁沟中学

放鸭子的日子    我的干爸

母校宜中印象    拜访陈锡瑾

“好猫管三庄” 

刘文

作者刘文先生,1938年生,江都丁伙人,现居仙女镇。江都作协会员。曾在扬州晚报、江都日报发表近百篇作品。

那还是我们年轻时。一天上午,我们七八个男劳力在前庄陈队长家猪圈里为集体秧田下猪肥,队长趁休息时准备回家喝口水,要到他家大门口外时他突然停住了,向我们几个既招手又摇手,招手的意思是你们快来看,摇手的意思是你们动静不能大。大家走到队长身后时,只见队长前面几步远,有只大黄竹节猫,两前爪匍匐不动,后面两腿似弓弦待发之势,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屋内,我们后面几个人的跑路声,也未影响它的注意力,只见它匍匐不动,尾巴慢慢摇着,见到这一幕,我们也跟着屏住呼吸,突然屋内“噗答”一声,只见黄猫两只后腿一蹬,一个箭步蹿上队长家神台,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么一扑,一只大老鼠“吱吱”叫着已入猫口了。猫儿含着还在争扎的老鼠,似得胜将军,溜到一旁享用了。众人都夸这猫“避”鼠。庄邻大牛说:“这只大黄猫是后庄的。”我堂侄忙说:“这猫是我三叔家的。”大家异口同声夸赞:“真是好猫管三庄”!

其实我家这猫捕老鼠的能耐还大着呢,各家稻折旁、米缸边,凡有老鼠出没的地方都有它的身影,当它走到谁家门口时,它会宁神一听,见有动静,总是手到擒来。邻家奶奶亲眼见到她家二梁上一只老鼠听见猫儿一叫唤,竟慌神失足掉落,被猫逮个正着。

有时它从外面把老鼠含回来不是立即咬死吃掉,而是逗耍一番。先故意放鼠“归山”,老鼠以为猫爷开恩,尽管身有伤痛,但求生本能促使它快速逃走,才跑了几步又被猫儿扑住含回,就这样捣鼓来捣鼓去,老鼠再也无力动弹了,可老鼠不动猫儿却兴趣不减,它两前爪如人手一般捧着老鼠抛上、落下,直到它玩腻了才尽情享之。

它还是个捕鱼能手,每年发水季节它常会把鱼含回来放在我家锅膛门口。一天我妈到灶下烧火,因为眼睛不好,听草里有响动以为是蛇,我爱人赶忙用电筒到灶后一照,竟是条斤把重的黑鱼,还在打挺呢。以后常有大鲫鱼、鳊鱼被含回来,含回来的鱼儿都是鱼眼部位被咬破身上却无伤,估计是放在草里保留着以后慢慢享用亦或因河边还有鱼儿等它再抓就不得而知了。最多时有三条,这都成了我们家人的口福,一天,邻居婶娘上河边汰衣服,看见猫嘴里拖了条大鲢鱼很费劲,她一声大喊,吓得猫儿弃鱼逃走,让她捡了个便宜。

过去,抓猫回来不是当宠物养,而是希望它成为一个专门制服老鼠的“猫警长”。古有“春猫腊狗”之说,春天出生的猫子因逐渐朝暖和天气过了,它没得钻锅膛取暖的习惯;而冷天生的狗儿从小就受冰冻锻练,雪地里照样能生存。我家这个春猫,毛如虎色,家里人称它虎儿。虎儿从小淘气,大人小孩都欢喜逗它,只要柳枝、绳儿、布条在它面前一晃动它会翻筋斗、竖蜻蜓。有时没人逗它,它会玩自己尾巴。

虎儿的离世缘于它误吃了哑巴家的鼠药。第一次当我们发现时它只是呕吐,于是用白糖水灌肠挽救了它。第二次因中毒太深,连兽医也无力回天。我们的“猫警长”以身殉职了,我们全家和亲眼见过它“功绩”的人们都为之叹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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