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基础设施强?运载工具和手段强?综合和专业领域的人的素质强?管理技术能力强?还有个很重要的问号,就是交通这个词,到底在这里怎么理解?是那个来自日语汉字的“交通工学“(英语是traffic engineering)里的交通(实际是交通流),还是国人通常习惯的、实际说的就是“运输”的那个交通?从交通的定义角度思考,运输是目的和任务,交通是手段和过程,交通强的诉求,应该指的是以高质量交通为特征的人和货物的运送能力强?其实,就语言逻辑言,强弱是比较出来,如果没有一个比较的目标,强弱很难分辨,特别是强国和弱国,更需要有个靶子才能比,就笔者的能力,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所以谨从普通用路老百姓的角度,谈谈对交通理想国的希冀吧。本文仅聚焦在道路运输能力环节,无力探讨航空海运和铁路。说到人,有两个观察点可能可以轻松判断一个国家的交通水平:专业人员的技术素养和全民的用路行为规范和规则意识。前者,可以通过道路交通法规的制定水平、道路交通工程的标准和设计、实施水平、专业院校的教材和师资水平、甚至一本技术手册和规范的水平进行评价,后者,在我国比较习惯的称谓是道路交通安全文明意识,事实上,这种行为规范不局限于安全意识,更重要的是契约精神,是意识到道路空间的公共属性,是兼顾他人的能力和需求的一种现代文明意识。交通理想国应该有很多敢于批评和自我批评、不断锐意进取和自我否定的激励机制和专业技术队伍,无论是专家、学者、主管官员还是后生晚辈,都应该能在一种鼓励和善于发现问题的机制里讨论技术得失,评判技术标准的改善空间,鼓励及时发现、承认并纠正过往的认识缺陷和技术规范上的错误。大家能够在身份平等、不需要论资排辈和担心被“秋后算账”的环境里,为一起事故或者一个错误的做法心无顾忌地交换意见和探讨,能够持续的寻找标准规范里的不足并探索改善,而不是相互推诿、排挤或者提心吊胆地惦记着自己的学位或仕途。最起码,当出现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时,道路运行管理和工程设计人员关心的是如何降低再次发生这种事故的机率和伤害度,不用因担心被无妄追责而相互推诿指责、遮掩和回避问题的本质。理想状态下,交通理想国应该有着完善的如何使用道路和车辆的法律规则,有机制保证全民有机会在幼儿时期就接受逐级提升的道路使用规则教育和契约意识和技术意识训练,无论是步行、骑车还是驾驶机动车,每个人都知道在道路公共空间里不仅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要考虑他人的存在,考虑环境的可持续发展。车辆技术的话题太广阔了,还有很多涉及到企业的技术实力和商业规律。车辆做为可流通的商品,运输能力的强弱可能很难用国家的车辆制造能力来衡量(这方面的主要观察角度也许可以参考汽车价格和关税的高低等),但可以用使用能力和水平来评价。就车辆使用水平言,有一些国际通用的技术类指标可以使用,比如百万车公里的油耗比,商用车辆的年运输吨公里里程,百亿车公里事故率等,这些都比较专业,老百姓不一定能获得有关数据,也不一定能看懂,但有一个比较简单的点,很直观,就是货车运输水平和货车司机的生活水平。看看道路上的大货车空驶比例,集装箱货运的占比,就可以略知端倪。交通理想国,大货车应该是以集装箱运输为主的,无论是散装货物还是成型货物,甚至是拉渣土,都应该以使用封闭式货箱运输为主,最起码没有遗撒和扬尘问题。货车也不需要拖挂着空箱或开放式的底盘到处找货拉货,而是仅仅开着牵引车头去接货柜。货车的拖挂部分是通用的,其技术规格统一,质量维护责任和产权则是归属于货主或者专业货运或货柜公司;货站网络和运输线路网络是完善的、信息共享的,货车车主可以轻松获得运输效率最高的货运服务订单,过低的货运价格能受到政府监管,因为过低的价格不仅会导致恶性竞争破坏市场良性发展,也会迫使人们铤而走险给道路交通和公共安全带来威胁,危害全社会。可以这样说,货车司机的收入能维持体面的生活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货车司机的生活质量,远不止是其个人和家庭的需要,也是全社会能够安全运转的一个重要因素,事关公共资源和公共空间秩序的呵护。这几点看似平常,其实如果做到了,不仅可以大大提高道路和车辆的使用效率,降低运输成本,对道路交通安全和环保也是益处多多。衡量一个国家的道路基础设施,也有很多专业的技术标准,其更高层次的评价核心,主要是投入产出比的经济测算和使用效率评估,也就是微观的经济合理性、宏观的经济合理性和技术合理性,经济方面简单说,就是社会为修建和养护一条路所付出的财务代价和资源环境代价是否合理,技术方面,则是由一条路的交通流质量来决定,这包括通行能力评价和安全性评价。对于老百姓来说,看一条路好不好,其实有些非常直观的感受,并不复杂,路面的平整度、标志标线的设置质量、路侧有没有容错空间、汽车道和自行车道之间有没有缓冲区乃至隔离设施,道路的清扫、排水和养护水平,路网的通达率等,都是一些非常影响普通人用路感受的元素。
安全:能够安全地出行是最基本的诉求。为了获得安全,最起码道路交通规则应该是清晰明确的,交通事故定则是有逻辑的,不放过违法者也不会让守法者为违法者担责。道路设计时就考虑了容错和临时停车的需要,危险因素有恰当的警示和防范措施,车辆质量是有保证并取得合理的用路许可的;
尊严和尊重:人们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喜爱的方式有尊严地出行并得到尊重;在路上,用路人能感受到来自其他路人、也包括道路运行管理机关乃至各种政策的尊重,感受到法律保障着的公平和权力,感受到法律的严肃性,也是非常重要的评价依据;
准时:无论是步行换乘、骑行、开车,最起码应该比较准时。准时背后有着巨大的社会财富和经济效益乃至环境保护价值。准时其实是道路运行管理水平的一种重要的核心指标;
排水:无论是什么样的道路,路面的排水设计应该是充分的。道路横坡的角度会根据不同的降雨融雪条件做出相应的调整,每逢降雨融雪,能做到不利用人工而基本依靠自然高度差就快速地排干路面积水;道路和停车场不应该是最低洼的地方,一下暴雨就淹车;
标志标线:道路的标志标线应该是设置合理和完善的,它们不仅仅是执法处罚的依据,更应该是帮助人们使用好道路的工具;人们可以不依靠导航软件就轻松完成路径选择和车道选择,及时获得接近操作点的提示,获得各种危险因素的警示和用路方式的指导,人们愿意使用最合理和舒适的速度自然而然地行进在最合理的车道上;
信号灯:道路上的信号灯设置的科学合理,执行的是统一的标准,管理机关不会不做技术评估和流量调查就安装和配时,也不会经常遇到超过80秒的红灯延误,不会有“闯黄灯”和五花八门的形式式样的信号灯等这样的基础级的技术错误;
泊车:无论公路还是城市道路,沿途充分考虑了各种临时泊车的需要,配置资源充分合理,有统一的、技术合理的安全规范,道路运行管理方不会不征询当地居民的意见就随意制定路侧停车的管理规定;在住所、商业和通勤目的地,都有充分的泊车条件和清明的管理规则;
步道:行人可以有平坦的和宽度适宜的步道,不会因为道路太宽而浪费过街的时间和体力,也不会因为过窄而到处遭遇障碍和风险;
骑行和车道:骑车人可以有安全和平顺的独立的骑行空间,不会受到机动车的伤害和干扰,不需要像机动车那样出现频繁的绕行而耗费体力;
公交:选择公交或部分公交出行的人,有理想的接驳选项,在安全性、时间效率和舒适度方面,都有可接受的公共交通资源;
照明:道路上的照明是合理设置的,特别是自行车道上有充分合理的照明,而不是机动车道上的灯光比自行车和步道上还多……
能够独立出行的童叟:这一点很特别,但是其实很有些说服力,家长们什么时候能让六七岁的小朋友独立着去上下学了,耄耋老人什么时候可以不用担心高企的路缘石和宽阔的马路过不去了,交通理想国的梦想应该就算基本实现了吧?
说了这么多,其实对普通用路人而言,对理想交通的要求并不复杂,那就是:让人能有尊严地出行,能安全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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