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词的类型(介绍词牌“永遇乐”)一
发布于2019-01-10 16:14点击:597 评论:0作者:友谊之花
我们知道,一般把词划分成四类:抒情、写景、咏物和记事。记事作品一般不用传统的比兴手法单纯地抒情,而是将真实的生活场景作十分精彩的再现,具有记事功能。其题材类型可以分为咏史、纪游、写人、针贬时弊等,其结构方式主要有纵横交织、虚实并用、今昔对比、整散辉映、回环错综等,并采取题序、用典、联章等方法辅助之。下面就词的叙事;题材类型;结构方式;辅助方法进行简要介绍。
宋代词作为一种新体抒情诗,主要功能是“言情”。但是,宋词也有一部分作品不用传统的比兴手法单纯地抒情,而是将真实的生活场景作十分精彩的再现,使词这种以抒情为特长的文学样式具有了叙事功能,表现出自觉的叙事意识、较多的叙事成分,进而以叙事为主旨、以故事为主干、以叙述为主要表现手法,同时采取题序、用典、联章等方法来予以辅助表现。
一、题材类型
词中的叙事词与纯粹的抒情词相比,虽然数量不多,但其题材范围与它所涉及的生活层面并不狭窄。从题材内容上看,词中叙事性较强的作品可以分为如下几种类型:
(一)咏史
所谓咏史,是指以歌咏史实为词的主要内容,古为今用,借以抒发词人的某种思想情感,或借古喻今,或借古讽今。
如王安石《桂枝香·金陵怀古》:
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征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采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
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漫嗟荣辱。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
作者先写景后怀古,把写景、抒情、怀古、讽今四者有机地结合起来,同时精于修词炼句,恰到好处地用典,达到了清新旷达的艺术境界。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辛弃疾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词的上片怀念孙权、刘裕。孙权割据东南,击退曹军;刘裕金戈铁马,战功赫赫,收复失地。不仅表达了 对历史人物的赞扬,也表达了对主战派的期望和对南宋朝廷苟安求和者的讽刺和谴责。
下片引用南朝刘义隆草率北伐,招致大败的历史事实,忠告韩侂胄要吸取历史教训,不要鲁莽从事,接着用四十三年来抗金形势的变化,表示词人收复中原的决心不变,结尾三句,借廉颇自比,表示出词人报效国家的强烈愿望和对宋室不能进用人才的慨叹。
另外还有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这三篇咏史词是咏史中的精品。
再如李冠的《六州歌头·项羽庙》词:
秦亡草昧,刘项起吞并。鞭寰宇。驱龙虎。扫欃枪。斩长鲸。血染中原战。视余耳,皆鹰犬。平祸乱。归炎汉。势奔倾。兵散月明。风急旌旗乱,刁斗三更。共虞姬相对,泣听楚歌声。玉帐魂惊。泪盈盈。
念花无主。凝愁苦。挥雪刃,掩泉扃。时不利。骓不逝。困阴陵。叱追兵。呜喑摧天地,望归路,忍偷生。功盖世,何处见遗灵。江静水寒烟冷,波纹细、古木凋零。遣行人到此,追念益伤情。胜负难凭。
这首词除了最后几句写景抒情、点明主题外,通篇都是隐括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的史实,铺叙了项羽从起兵灭秦到垓下之围、霸王别姬、乌江自刎的楚汉相争的历程,表达了一种怀古情绪。
又如李冠的《六州歌头·骊山》也是以叙事为主的咏史词,主要是描写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悲剧。同类的作品还有欧阳修的《浪淘沙》(五岭麦秋残)、贺铸的《台城游》(南国本潇洒)、李纲的《喜迁莺·晋师胜淝上》、董颖的《薄媚·西子词》和王质的《八声甘州·读诸葛武侯传》等等。
《满江红·读史三章》
1。岳飞
遥想岳飞,当年正,雄姿英发。提劲旅,一鞭直指,江南江北。欲取山河归掌上,要迎二帝还天阙。慨当时,相约饮黄龙,情何烈!
权臣意,实难说,康王意,尤难测。对江山万里,目眶尽裂!遗老中原抛恨泪,钱塘除夜飘红雪。到而今,湖水映残阳,犹如血。
2。秦桧//
堪笑权奸,当年也,自鸣得意。翻覆手,鄂王被害,蕲王被废。外与金邦成密约,内和赵构为狼狈。最堪怜,恢复好时机,再难会。
格天阁,先已坠,黄粱梦,醒也未?问堂堂宰辅,因何长跪?我到坟前犹叹岳,人从宋后耻名桧。最无辜,白铁铸奸臣,谁之罪?
3。赵构//
我问康王,这龙椅,恁般软热?竟不顾,父兄陷敌,山河残缺。千载都为尊者讳,不教赵构跪前列。害岳飞,谁个是元凶,尔来说!
尔自抱,偏安策,西湖上,吟风月。问宋亡而后,怎生了结?棺椁劈为烧火木,遗骸混入牛羊骨!好教伊,万世想翻身,翻不得!
(二)纪游
所谓纪游,是指词人用词的形式记录登临、游览的经历,描写在游览过程中的所见所闻和所思所感,从而抒发作者的某种思想情感。
如吴文英的《木兰花慢》词:
紫骝嘶冻草,晓云锁、岫眉颦。正蕙雪初销,松腰玉瘦,憔悴真真。轻藜渐穿险磴,步荒苔、犹认瘗花痕。千古兴亡旧恨,半丘残日孤云。
开尊。重吊吴魂。岚翠冷、洗微醺。问几曾夜宿,月明起看,剑水星纹。登临总成去客,更软红、先有探芳人。回首沧波故苑,落梅烟雨黄昏。
这首词前有一个小序,交代了它是“游虎丘”所作。词中虽然也有描写景物、抒发感慨的内容,但在总体上是纪游,作者以时间为次序,以游踪为线索,从早晨到虎丘写起,至傍晚宴会结束为止。
姜夔的《庆宫春·双桨莼波》绍熙辛亥除夕,予别石湖归吴兴,雪后夜过垂虹,尝赋诗云:“笠泽茫茫雁影微,玉峰重叠护云衣。长桥寂寞春寒夜,只有诗人一舸归。”后五年冬复与俞商卿、张平甫、銛朴翁自封禺同载诣梁溪,道经吴松。山寒天迥,雪浪四合。中夕相呼,步垂虹,星斗下垂,错杂渔火,朔吹凛凛,卮酒不能支。朴翁以衾自缠,犹相与行吟,因赋此片,盖过旬涂稿乃定。朴翁咎予无益,然意所耽,不能自已也。平甫、商卿、朴翁皆工于诗,所出奇诡,予亦强追逐之。此行既归,各得五十余解。
双桨莼波,一蓑松雨,暮愁渐满空阔。呼我盟鸥,翩翩欲下,背人还过木末。那回归去,荡云雪,孤舟夜发。伤心重见,依约眉山,黛痕低压。
采香径里春寒,老子婆娑,自歌谁答。垂虹西望,飘然引去,此兴平生难遏。酒醒波远,政凝想、明珰素袜。如今安在,唯有阑干,伴人一霎。
从小序看,这首词是一首写景纪游之词,但从全词看,则兼有伤逝、怀古、怀人等多重内容。此词的妙处正在将多重主旨溶成一片,复杂含混,意蕴丰厚。
还有周密的《乳燕飞·辛未首夏……》等词,也是以词与序结合来纪游的作品。
金缕曲·乙酉五月曹州访牡丹不遇//
久意曹州府。背空囊、倾心来拜,百花之主。万顷名园仙姿杳,不剩天香一缕。料此地、无人堪侣。红药绿杨相媚好,向人前、争效霓裳舞。总不入,洛阳谱。
年年小作人间旅。常入那、丹青水彩,七言八句。艳帜高张非本意,负了清高如许。只合在、云间门户。空费诸君千金赋,怕终归、也被浮名误。且谅某,悄然去。
(三)写人
所谓写人,是指用词的形式来描写人物形象,表达作者的某种情感。叙事词中以写人为主的词,可以分为描写女子形象和男子形象两类。
1、描写女子形象
以描写女子形象为主的,
如张先的《更漏子》词:
锦筵红,罗幕翠。侍宴美人姝丽。十五六,解怜才。劝人深酒杯。
黛眉长,檀口小。耳畔向人轻道。柳阴曲,是儿家。门前红杏花。
这是一首以写人为主的词。虽然它是小令,却有场面、人物和情节,讲述了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故事。它以侍宴歌女为主角,有动作描写、语言描写,虽然只有寥寥数笔,但是一个内外皆美、胆识兼备、聪明机灵的歌女形象却栩栩如生。又如张先的《剪牡丹·舟中闻双琵琶》词描写两个琵琶女,堪与白居易的《琵琶行》媲美。再如欧阳修的《南歌子》(凤髻金泥带)词用细腻的笔触刻画了一位新娘的装束、言行、神情和心态,其音容笑貌宛然在目。
2、描写男子形象
以描写男子形象为主的,如刘过的《沁园春·张路分秋阅》词:
万马不嘶,一声寒角,令行柳营。见秋原如掌,枪刀突出,星驰铁骑,阵势纵横。人在油幢,戎韬总制,羽扇从容裘带轻。君知否,是山西将种,曾系诗盟。
龙蛇纸上飞腾。看落笔四筵风雨惊。便尘沙出塞,封侯万里,印金如斗,未惬平生。拂拭腰间,吹毛剑在,不斩楼兰心不平。归来晚,听随军鼓吹,已带边声。
这首词塑造了一位抗金将领的形象。它以军事演习(“秋阅”)为背景,以“枪刀突出,星驰铁骑,阵势纵横”的壮观场面作烘托,表现了这位将领的文韬武略和“不斩楼兰心不平”的抗战之志,及其“羽扇从容裘带轻”、“龙蛇纸上飞腾”的儒雅风度。又如刘过的《沁园春》(玉带猩袍)词也是写的一位战将,而邵缉的《满庭芳》(落日旌旗)词则是写抗金名将岳飞的。
以上词作都是写某一个人的,而辛弃疾的《千年调·庶庵小阁名曰卮言,作此词以嘲之》,则是写某一类人的。词云:
卮酒向人时,和气先倾倒。最要然然可可,万事称好。滑稽坐上,更对鸱夷笑。寒与热,总随人,甘国老。
少年使酒,出口人嫌拗。此个和合道理,近日方晓。学人言语,未会十分巧。看他门,得人怜,秦吉了。
在这首词中,作者用幽默、讽刺的笔调,刻画了朝廷中、官场上那些趋炎附势、阿谀逢迎、唯唯诺诺、“然然可可”之徒,既高度概括了这类小人的丑态,又十分生动形象。
(四)讥时
所谓讥时,是指词人用词的形式来记述重大时事,并对其进行评论或批判。
我们先来看刘辰翁的《六州歌头·乙亥二月,贾平章似道督师至太平洲鲁港,未见敌,鸣锣而溃。后半月闻报,赋此》,词云:
向来人道,真个胜周公。燕然眇。浯溪小。万世功。再建隆。十五年宇宙,宫中赝。堂中伴。翻虎鼠,搏鹯雀,覆蛇龙。鹤发庞眉,憔悴空山久,来上东封。便一朝符瑞,四十万人同。说甚东风。怕西风。
甚边尘起,渔阳惨。霓裳断。广寒宫。青楼杳。朱门悄。镜湖空。里湖通。大纛高牙去,人不见,港重重。斜阳外,芳草碧,落花红。抛尽黄金无计,方知道、前此和戎。但千年传说,夜半一声铜。何面江东。
这首词揭露了贾似道专权擅政、任用小人、昏聩荒淫、心怀叵测的丑恶嘴脸,揭露了他屈膝求和、误国殃民的罪行,记录了他都督诸路军马而兵败鲁港的重大时事。
又如刘辰翁的《金缕曲》(绝北寒声动)词也是讽刺贾似道而直接叙写时事的词作;《兰陵王·丁丑感怀和彭明叔》词追忆了一年前临安陷落,南宋君臣后妃被押赴燕京的史实;《永遇乐·余方痛海上元夕之习,邓中甫适和易安词至,遂以其事吊之》词记述崖山溃灭之事;《莺啼序·感怀》词悼念文天祥鞠躬尽瘁、殉国死节的崇高精神和英勇事迹,等等。
现代讥时词:
满江红·感“邓*玉*娇”事
序:邓玉娇者,荆州巴东人也,美而烈,以修脚为业。一夕,浣纱于室,野三关镇吏黄德智、邓贵大、邓某相携寻欢不遇,见玉娇,遂破门而入,欲强狎焉。玉娇严词斥之,贵大怒,鞭面以币,曰:吾辈多金,岂惧汝不从哉。玉娇不顾,贵大愈怒,乃按其于卧塌,强起,复按之,并相视狂笑曰:不从亦从,贱婢岂奈吾何。玉娇羞愤,遂操细刃刺之,三创而毙,德智复犯,玉娇又刺之,重创,邓者大惧,不敢前。玉娇乃投刃自首于官。赞曰:乐羊子之妻自缢于贼,以死守洁,千古流芳;烈女玉娇遇奸而不惧,奋然抗暴,连伤者三,忠贞壮烈无双,天下咸誉之。然一生一死,事同命殊,何哉,唯性异而已。故吾怜乐羊之妻,而独*壮*玉*娇*之*行也。
如此尘寰,掩多少、恶昭浊色?凭谁断、是非风雨,青楼花月?宵小怎知生死路,穷途只见坚贞血。叹夷世、狼吏太张狂,无休歇。
巴东女,真奇绝。身似荠,心犹洁。纵伶仃弱骨,性情犹烈。辩雪无期浑已惯,落花有恨终难说。问苍茫、何日洗氛埃,乾坤澈。
满江红·感“删帖”事(次韵迦陵)
序:因玉娇事发词,在天涯和一些的论坛,却屡遭删帖!言之有敏感信息和过激言论,连博客都不许发,实在郁闷!是以记之:
拍遍阑干,待唤起、长风烈马。念季子、腰悬六印,纵横天下。倚剑应从湖海望,持杯莫问鱼鳖价。斜乜处、肝胆荐轩辕,谁堪话?
风雨过,潇湘夜;花吹落,空阶下。料飘零红紫,不禁熏炙。眼拙有心寻墨路,身微无意论王霸。赊些许、浩气荡诗肠,何须诧!
千秋岁·时事杂感//
蜂来蝶去,争作观光旅。故国土,先人墓。依依情不舍,怅怅愁难诉。回首顾,家山隐在青云处。
绕个弯弯路,踏个姗姗步。双面鼓,单人舞。携来三两雨,裁得千钧露。心动否?双车一错将陈某。
江城子
序:网上曾流传一帖,写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复员残疾军人因生活窘迫外出乞讨为生。此事虽一时无法辨别真伪,但读之令人感伤,乃填是阙以记。
寒烟冷霭踏荒行,野飞荧,月悬明。霜树听风,夜夜鬼相迎。心底河山都似梦,人已老,露微泠。
功勋已是少时情,望流星,数余庚。乞食街前,满眼泪珠萦。休问于今谁可爱,浑作雨,不成声。
念奴娇·辽宁孙家湾矿难//
问煤何物,竟都似,先富之心同黑。这日泉台魂已满,又见堆堆骨白。翻覆阴云,凄凉骤雨,偏让春风湿。人间如许,不知天是今昔!
闻道井底生涯,危常八九,此命何无惜?人为食亡今注定,怎奈家徒四壁。弱子孀妻,荒村野树 ,剩有新坟泣。红尘回首,依然风怒潮急。
摸鱼儿
合肥下岗女工刘和芳自尽,有所思,面对大海而成是阕。
怅人生,怎如蝼蚁,能教轻对生死。芳魂化作飘零雪,都似翩翩冥纸。贫是耻,竟七载褴衫,尽数家中米。繁华若此!但几户朱门,华灯歌舞,依旧众伶媚。
潮如诉,漫卷千年兴替。枯杨衰草人悸。江山如铁真无惧,闯献陈吴之士?民似水,纵百战艨艟,载覆波涛里。潮声犹唳。把数点残红,一樽薄酒,托付海风酹。
一剪梅·四川泸州艳舞跳进烈士陵园//
莫道阴阳路万重,昼是秋风,夜是春风。公安却与保安通,来勿匆匆,去勿匆匆。
钱作轻舟吏作篷,花也融融,客也融融。忠魂一日几忡忡,这党旗红,这国旗红。
总之,叙事性的作品,就其反映生活的真实性而言,可以区分为纪实体和故事体两种类型。直接叙写时事的词作,作者一般具有比较自觉的“诗史”意识,本着“秉笔直书”的实录精神,记述当时的重大事件,属于“纪实”一类。以叙事为主的咏史词,固然时常意在借古喻今,借题发挥,但它对基本史实还是尊重的。从这个意义上看,也应属于“纪实”一类。情况比较复杂的是以叙事为主的艳词。如张先的《谢池春慢》词,宋杨湜《古今词话》记载其本事云:“张子野往玉仙观,中路逢谢媚卿。……因作《谢池春慢》以叙一时之遇。”据此可知,张先词所叙是确有其事的。然而,宋词中的多数叙述“艳遇”之作,虽然存在所谓“本事”,却难以考证,应当属于故事体。
二、叙事词的结构方式
叙事性作品接受了前代叙事诗创作艺术的影响并有所发展。其创新之处主要在于:利用词分片的结构特点,精心谋篇布局,使故事的叙述错综变化,别具一格。其结构方式主要有如下几种:
1、纵横交织。这是指宋词在叙事时将纵向的过程描写与横向的片断描写相结合。如苏轼的《蝶恋花》词:
记得画屏初会遇。好梦惊回,望断高唐路。燕子双飞来又去。纱窗几度春光暮。
那日绣帘相见处。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敛尽春山笑不语,人前深意难轻诉。
这首词的上片回忆了恋爱的全过程,从画屏初遇到情缘断绝,再到多年相思;下片则截取某次相见的横断面集中描述,在简要交代相会的时间、地点之后,突出描写女方的动作、神态和心理,表现她的娇羞和纯真。上片以叙事为主,下片以写人为主,上片从男方落笔,下片从女方着墨,做到纵横交织、前后呼应。
水调歌头·登庐山
三叠瀑泉落,五老碧峰寒。匡庐别有天地,疑不是凡间。翦得半山空翠,匀作一屏清韵,笔架紫霄巅。负手九江隘,放眼五湖天。
瞻摩崖,傍醉石,坐禅关。相呼白鹿,直去灵境会神仙。我本疏狂小子,自在一襟风月,殢酒弄诗弦。但结庐于此,好共白云闲。
2、虚实并用。这是指在叙事时将实写与虚写相结合。如柳永的《锦堂春》词:
坠髻慵梳,愁蛾懒画,心绪是事阑珊。觉新来憔悴,金缕衣宽。认得这疏狂意下,向人诮譬如闲。把芳容整顿,恁地轻孤,争忍心安。
依前过了旧约,甚当初赚我,偷剪云鬟。几时得归来,香阁深关。待伊要、尤云殢雨,缠绣衾、不与同欢。尽更深、款款问伊,今后敢更无端。
这首词本身是截取女主人公梳妆打扮时的心理活动这个片断,下片却通过她的追思和设想,叙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描写出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
水调歌头·感论坛点评事
千里潇湘夜,谁侍醉乡侯?春江明月何意,不照浪西头?我本屏间过客,来去匆匆行色,无意惹烦忧。酷作楚狂语,梦锁谢家楼。
尹卿笔,林逋鹤,幼安鸥。一生赢得何许,名利枉然收。偶有峥嵘傲骨,携得轩辕魂魄,墨海任优游。惯向西风里,棹拍大江流。
3、今昔对比。这是指在叙事时将现在的情形与过去的情形进行对比。如欧阳修的《生查子·元夕》词: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在这首词中,作者截取青年男女佳期密约的初恋生活片断,表达了对美好爱情的追怀和向往。词的上片写去年,下片写今年,佳节良宵、花柳灯月完全一样,而物是人非,在对比中突出了“泪满春衫袖”的伤感。
满庭芳·忆旧游兼次韵水云楼
雪意浮沉,霜风来去,菊花已荐秋湖。飘零行色,落寞向菰蒲。记得烟霞挂角,渔舟起、青鸟徐呼。行吟处、平波无际,柳岸影疏疏。
嗟馀,欲探问,天边征雁,苇里栖凫。念故人消息,不到闲庐。多少江南旧梦,都付与,浊酒鲜鲈。盈盈水、可堪怜取,高澹玉蟾孤?
4、整散辉映。这是指在叙事时将整齐的对句与单行的散句相结合,而相辅相成。如贺铸的《木兰花·梦相亲》词:
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屡盘骄马鞚。远山眉样认心期,流水车音牵目送。
归来翠被和衣拥。醉解寒生钟鼓动。此欢只许梦相亲,每向梦中还说梦。
这首词写男主角始则鼓琴求凰,表达爱慕之意,那姑娘也似乎心领神会;继则紫陌盘马,以期恋人掀帘一顾,却未能再睹芳容;失恋之后,举杯浇愁,和衣而卧,南柯一梦,而醉解梦醒不胜悲。词的上片是两组对句,双起双承,并且一三二四交错衔接,极其精工;下片则全然散句单行。这样一整一散,使追求之热烈痴迷与失恋之痛苦烦恼对照得更为鲜明。
沁园春·看韩剧《雪之女王》有思种种
前世何缘,今世难逃,如此劫尘?记那时初识,依然若梦;那时期诺,依旧牵魂。磨骨书生,痴情倩女,应许三生缔眷姻。谁曾料,纵阑珊好梦,却不由人。
绮云岂恋晨昏?只与月同寻昨日痕。奈萍踪故事,飒然飘逝;伶仃花语,已作缤纷。落寞幽怀,断肠滋味,多少相思作酒温?倾情处,叹愁丝难理,愁字难匀。
5、回环错综。这是指在叙事时注意结构的回环往复与章法的错综变化,使之结合得紧密完善。如周邦彦的《瑞龙吟》词:
章台路。还见褪粉梅梢,试花桃树。愔愔坊陌人家,定巢燕子,归来旧处。
黯凝伫。因念个人痴小,乍窥门户。侵晨浅约宫黄,障风映袖,盈盈笑语。
前度刘郎重到,访邻寻里,同时歌舞。唯有旧家秋娘,声价如故。吟笺赋笔,犹记燕台句。知谁伴、名园露饮,东城闲步。事与孤鸿去。探春尽是,伤离意绪。官柳低金缕。归骑晚,纤纤池塘飞雨。断肠院落,一帘风絮。
这首词以景起以景结,有相当多的景物描写文字,但以叙事为主干。全词首尾遥相呼应,又贯穿今昔两条线索:“今”之线索从自己着墨,故地重游,想念伊人,犹记往日歌舞、赋诗、露饮、闲步之事,最后在和风细雨中离开;“昔”之线索从对方落笔,章台路上,乍窥门户,交往游玩,终于“孤鸿去”
。而两条线索又不是简单的今昔对比,第一片侧重今日,而暗示故地重游;第二片侧重往昔,“凝伫”而“念”又在今天;第三片更是今昔交织不复可分。三片之间既转换跳跃又勾连承接,全词层次错落而分明,脉络繁复而清晰。此词所叙之事不过是“人面桃花”而已,却写得波澜顿挫,回环跌宕,主要得力于谋篇布局的严谨周密而变化多端。又如吴文英的几首《莺啼序》,词分四片,层次安排的余地更大,叙写艳事更加扑朔迷离。
总之,叙事性作品,继承了我国古代诗歌叙事的传统手法,又充分利用和发挥了词的形式特点,善于剪裁,工于谋篇,在有限的篇幅之内,把并不复杂的故事,写得婉转曲折,婀娜多姿,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
三、叙事词的辅助方法
宋词中的抒情性作品,由于是为应歌而作,往往“因文而造情”。在表现手法上,主要是通过特定的时空场景和富于象征意义的意象群,来表现抒情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和情绪变化,不大注重引发此种情感的“事”,即重情略事。而宋词中的叙事性作品,则大多是“缘事而发”、“感事”而作,是主体心灵受到现实人生的振荡,情感郁结于中而发之于外,是“因情而造文”,具有很强的“纪实性”。所谓纪实,不仅是指纪具体的事件,如纪游、纪景、纪梦等等,也是指“纪录”由具体之事而引发的情感,即包含“情”和“事”两个方面。其叙事的辅助方法主要有如下三种:
(一)以题序补充词纪事的不足
词毕竟是抒情的,而不是用于纪事的。为了解决词的抒情性与叙事性的矛盾,宋代词人创造性地运用了词题和词序的形式。宋词较多地出现题序是从张先开始的,不过张先词仍然是以普泛化的抒情为主,其词题或词序往往只起着交代写作时间、地点的作用,具有可供编年的史料价值,而与词本文则缺乏有机的联系,二者在“事”与“情”上不能相互补充、印证和生发。自从苏轼在其词中运用这个方法之后,便赋予了词题词序以新的功能,使词题词序与词本文构成了不可分割的有机统一体。
首先,作为词纪实叙事的一种表征,词题词序交代词的创作动机和缘起,确定词中所表现的情感指向,即加强情感的确定性。
如苏轼的《水调歌头》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词前小序说:“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词序明确交代了创作的缘起,因而词末“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愿望就有一定的指向性,即怀念的是其胞弟子由而非别人。
其次,作为词本文纪事的补充,词题词序与词本文在叙事与抒情上互相补充:词的抒情性决定了词不宜以叙事为主,但词人又是缘事而发,事件的某些过程不得不交代,于是用词序来纪事,词本文则着重表现由此事引发的情感。这样,词本文与词序相互补充和生发。如苏轼的《满江红》(忧喜相寻)词表现的是一种安于忧患的“心曲”,但这种“心曲”因何事而生,词本文并没有说明,词序却有详细交代,原来是有感于友人罢官而“不戚戚”,其继室也“欣然同忧患如处富贵”,而作者“嗟叹之不足,乃次其韵”。没有词序,就很难了解词的创作背景。
又如苏轼的《定风波》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首词的词序更是不可或缺。序曰:“一月七日,沙湖道中遇微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而词中只写到了雨中自我吟啸徐行、坦然自适的精神意态,未曾涉及他人。有了词序所叙“同行皆狼狈”,更衬托出词本文表现的“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自我人生态度的独特性。
在词序上进一步发展且创作出特殊美文的,是南宋的姜夔。据夏承焘《姜白石词编年笺校》,姜夔84首词中有题序者72首,除去几组词共一总序外,实际只有3首无题序,其中小序37首,这可以说是宋代名家词中题序比例最高的。而其内容和形式上的创新,使其词序与其词之旁谱一样,成为姜词形式上最主要的特点。
(二)以用典扩大词纪事的内涵
叙事词的表现手法,除了在词“外”用词题词序来弥补词纪事的不足之外,在词“内”则大量用典,以扩大词纪事的内涵。
在词中大量用典,当是始于苏轼。苏轼词用典,常常是间接叙事,因为一个典故,常常包含着具体的历史事件,用历史典故代替正面叙事,往往可以收到以少胜多之效。词的结构一般比较短小,不可能用大量的笔墨去陈述事件的过程,而用历史上相关或近似的事件予以替代,可以使词在有限的语言中蕴含和容纳更丰富具体的历史和现实内容。如其《江城子·密州出猎》词: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首词即具有比较浓厚的叙事性和纪实性。作者在具体描绘出猎场面中显示和表现了主体的豪情壮志。但描写打虎过程不是三言两语所能穷形尽相的,于是用孙郎射虎的典故来概括。这不仅让人联想到昔日孙权射虎的具体故事,也可以看到今日太守射虎的英姿。而下片用冯唐的故事,既抒发了自我的人生理想,也为历史人物鸣了不平。在词中,历史与现实被沟通,既具历史感又具现实感。
李清照词在用典时手法也很高妙。如其《如梦令》词: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首词写词人与女仆之间关于风雨之后海棠花情况的对话,在生动精巧的情节中构造出动人的意境,给人留下审美想象的余地。其中“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两句,读起来非常自然,但它实际上是用典事,它化用了韩偓“昨夜三更雨,今朝一阵寒。海棠花在否,侧卧卷帘看”的诗意。
(三)以联章增强词纪事的能力
联章组词是叙事词的另一种辅助方式。如苏轼的《浣溪沙》五首就是描写农村生活、田园风光的组词。用词写田园风光,敦煌词及五代孙光宪早已为之;用定格联章的组词形式来抒情写景,宋初欧阳修也早已尝试过。但是用组词的形式来描写农村生活、田园风光,则是苏轼首创。其词云:
照日深红暖见鱼。连溪绿暗晚藏乌。黄童白叟聚睢盱。麋鹿逢人虽未惯,猿猱闻鼓不须呼。归家说与采桑姑。
旋抹红妆看使君。三三五五棘篱门。相挨踏破茜罗裙。老幼扶携收麦社,乌鸢翔舞赛神村。道逢醉叟卧黄昏。
麻叶层层荧叶光。谁家煮茧一村香。隔篱娇语络丝娘。垂白杖藜抬醉眼,捋青捣面软饥肠。问言豆叶几时黄。
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牛衣古柳卖黄瓜。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
软草平莎过雨新。轻沙走马路无尘。何时收拾耦耕身。日暖桑麻光似泼,风来蒿艾气如薰。使君元是此中人。
此词原序说:“徐门石潭遇雨,道上作五首。潭在城东二十里,常与泗水增减,清浊相应。”可知《浣溪沙》五首是一时一地之作。面对应接不暇的田园风光和好奇多情的村姑酒叟,词人觉得用一首词无法记录下这些富于诗意的场景,于是用组词形式从不同的角度摄下几组农村生活的真实镜头,具有强烈的纪实性和浓厚的叙事性。
又如赵令畤的《商调蝶恋花》词12首,以联章组词敷衍唐诗人元稹的传奇故事《会真记》中崔莺莺与张生的悲欢离合情事;曾布的《水调歌头》(魏豪有冯燕)词7首,以联章体和纪实笔法叙述了唐代冯燕的故事;董颖的《道宫薄媚》词10首,歌咏越王勾践利用西施复仇灭吴的历史故事。它们虽然一是鼓子词,一是大曲,但从文学角度说,都是联章体组词,用来叙事,可以适当展开,从而比较完整地描述故事情节。
宋词联章体还有一种“转踏”,词调多用《调笑令》。现存宋人所作的《调笑转踏》,大都分咏几个故事,如秦观的《调笑令》10首,分咏王昭君、乐昌公主、崔徽、无双、灼灼、盼盼、莺莺、采莲、“烟中怨”、“离魂记”10个古代传说中的美人故事;还有毛滂的《调笑》8首,晁补之的《调笑》7首等。但是,“转踏”由于不是合咏同一故事,而是分咏同类故事,其叙事性不如“大曲”和“鼓子词”。“大曲”是大型歌舞曲,“鼓子词”、“转踏”也是连歌带舞或连唱带说的,它们都不是词的主要体裁,并且流传下来的叙事作品也不多。
不难看出,以苏轼为代表的北宋词人,把词的视野从普泛化的人类精神世界拉向个性化的心灵世界和具体的现实生活中来,创造性地运用了与之相适应的纪实叙事手法,建立起一种新型的创作方式。此后南渡词人和辛弃疾等人在表现那血与火交织、灵与肉搏斗的动乱时,之所以纷纷效法东坡词而不是花间词,就在于东坡词的纪实性表现方式具有更大的便利性和适应性。
四、介绍词牌《永遇乐》
(一)词牌名介绍
永遇乐 周密《天基节乐次》:“乐奏夹钟宫,第五盏,觱篥起《永遇乐慢》。”此调有平韵、仄韵两体。仄韵者始自北宋,《乐章集》注“林钟商”。晁补之词名《消息》,自注“越调”。平韵者始自南宋,陈允平创为之。
(二) 词牌格律
永遇乐 双调一百四字,前后段各十一句、四仄韵 苏轼
明月如霜 好风如水 清景无限 曲港跳鱼 圆荷泻露 寂寞无人见 紞如五鼓 铮然一叶 黯黯梦云惊断 夜茫茫 重寻无处 觉来小园行遍
中仄平平句中平中仄句中中平仄韵中仄平平句中平中仄句中仄平平仄韵中平中仄句中平中仄句中仄中平中仄韵中平中读平平中仄句中中仄中平仄韵
天涯倦客 山中归路 望断故园心眼 燕子楼空 佳人何在 空锁楼中燕 古今如梦 何曾梦觉 但有旧欢新怨 异时对 黄楼夜景 为余浩叹
中平中仄句中中中仄句中仄中平平仄韵中仄平平句中平中仄句中仄平平仄韵中平中仄句中中中仄句中仄中平平仄韵中平中读中中中仄句中平仄仄韵
此调押仄韵者以此词为正体,宋词俱如此填。若晁词之前段结句六字折腰,柳词两首及张词、无名氏词之句读异同,皆变格也。 此调前段第一句,如柳词之“熏风解愠”,无名氏词之“孤衾不暖”,第二句如柳词之“昼景晴和”,第八句如柳词之“华渚流虹,云拥双旌”,第十句如晁词之“想沈江、怨魄归来”,柳词之“拥朱幡、喜气欢声”,后段第八句,如柳词之“槐府登贤”,第十句如晁词之“算何须、楚泽雄风”,柳词之“祝尧龄、北极齐尊”,“且乘閒、弘阁长开”,平仄与诸家不同,谱内概不校注。 按周紫芝词前段第五句“小荷擎雨”,“小”字仄声。张元干词第八句“访公良夜”,“访”字仄声。赵以夫词第九句“隐隐光华流渚”,“光”字平声。第十句“妆楼上、青瓜玉果”,“妆”字平声,“上”字仄声。周词第十一句“还对彩绦无语”,“还”字平声。赵师侠词后段第一句“绿丛红萼”,“红”字平声。晁补之词第二句“紫葳枝上”,“紫”字仄声。苏词别首第九句“夜永霜华侵被”,“霜”字平声。解昉词第十句“空赢得、斜阳暮草”,“空”字平声。谱内可平可仄据此,馀参所采仄韵词。 苏轼别词前段第六句“月随人千里”,“随”字平声,赵以夫词“清绝无点暑”,“点”字仄声。张元干词前段结句“络”字、后段第六句“熟”字,俱入声。杨无咎词前段第十句“折一枝、钗头未插”,“一”字入声。张元干词后段第四句“何事十年”,“十”字入声。无名氏词第九句“万种断也无限”,“也”字仄声。赵彦端词第十句“问少陵、酣歌拓戟”,“少”字仄声。或以入作平,或与调不协,谱内亦概不校注。
又一体 双调一百四字,前后段各十一句、五仄韵 晁补之
红日葵开 映墙遮牖 小斋端午 杯展荷金 簪抽笋玉 幽事还堪数 绿窗纤手 朱奁轻缕 争斗綵幡艾虎 想沈江 怨魄归来 空惆怅 对菰黍
平仄平平句仄平平仄句仄平平仄韵平仄平平句平平仄仄句平仄平平仄韵仄平平仄句平平平仄韵平仄仄平仄仄韵仄平平读仄仄平平句平平仄读仄平仄韵
朱颜老去 清风好在 未减佳辰欢趣 蜡酒深斟 菖菹细糁 围坐从儿女 还同子美 江村长夏 閒对燕飞鸥舞 算何须 楚泽雄风 方消畏暑
平平仄仄韵平平仄仄句仄仄平平平仄韵仄仄平平句平平仄仄句平仄平平仄韵平平仄仄句平平平仄句平仄仄平平仄韵仄平平读仄仄平平句平平仄仄韵
此与苏词同,惟前段结句六字折腰,又前段第八句、后段第一句俱押韵异。
又一体 双调一百四字,前段十二句四仄韵,后段十一句四仄韵 柳永
熏风解愠 昼景晴和 新霁时候 火德流光 萝图荐祉 累庆金枝秀 璇枢绕电 华渚流虹 是日挺生元后 缵唐虞垂拱 千载应期 万灵敷佑
平平仄仄句仄仄平平句平仄平仄韵仄仄平平句平平仄仄句仄仄平平仄韵平平仄仄句平仄平平句仄仄仄平平仄韵仄平平平仄句平仄仄平句仄平平仄韵
殊方异域 争贡琛赆 架巘航波奔凑 三殿称觞 九仪就列 韶濩锵金奏 藩侯瞻望彤庭 亲携僚吏 竞歌元首 祝尧龄 北极齐尊 南山共久
平平仄仄句平仄平仄句仄仄平平平仄韵平仄平平句仄平仄仄句平仄平平仄韵平平平仄平平句平平平仄句仄平平仄韵仄平平读仄仄平平句平平仄仄韵
此亦与苏词同,惟前结作五字一句、四字两句,后段第七句六字,第八、九句四字异
又一体 双调一百四字,前后段各十一句、四仄韵 柳永
天阁英游 内朝密侍 当世荣遇 汉守分麾 尧图请瑞 方面凭心膂 风驰千骑 云拥双旌 向晓洞开严署 拥朱幡 喜气欢声 处处竞歌来暮
平仄平平句仄平仄仄句平仄平仄韵仄仄平平句平平仄仄句平仄平平仄韵平平平仄句平仄平平句仄仄仄平平仄韵仄平平读仄仄平平句仄仄仄平平仄韵
吴王旧国 今古江山秀异 人烟繁富 甘雨车行 仁风扇动 雅称安黎庶 棠郊成政 槐府登贤 非久定须归去 且乘閒 弘阁长开 融尊盛举
平平仄仄句平仄平平仄仄句平平平仄韵平仄平平句平平仄仄句仄仄平平仄韵平平平仄句平仄平平句平仄仄平平仄韵仄平平读平仄平平句平平仄仄韵
此亦与苏词同,惟后段第二句六字,第三句四字异。
又一体 双调一百四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韵,后段十一句五仄韵 张元干
月印金盆 江萦罗带 凉飙天际 摩诘丹青 营丘平远 一望穷千里 白鸥盟在 黄粱梦破 投老此心如水 耿无眠 披衣顾影 乍闻绕阶络纬
仄仄平平句平平平仄句平平平仄韵平仄平平句平平平仄句仄仄平平仄韵仄平平仄句平平仄仄句平仄仄平平仄韵仄平平读平平仄仄句仄平仄平仄仄韵
百年倦客 三生习气 今古到头谁是 夜色苍茫 浮云灭没 举世方熟寐 谁人著眼 放神八极 逸想寄 尘寰内 独凭阑 鸡鸣日上 海山雾起
仄平仄仄句平平仄仄韵平仄仄平平仄韵仄仄平平句平平仄仄句仄仄平仄仄韵平平仄仄句仄平仄仄句仄仄仄读平平仄韵仄平平读平平仄仄句仄平仄仄韵
此亦苏词体,惟后段第二句押韵,第九句六字折腰异
又一体 双调一百四字,前后段各十一句、四仄韵 《古今词话》无名氏
孤衾不暖 静闻银漏 敧枕难稳 细想多情 多才多貌 总是多愁本 而今幽会难成 佳期顿阻 只恁萦方寸 知他莫是今生 共伊此欢无分
平平仄仄句仄平平仄句平仄平仄韵仄仄平平句平平平仄句仄仄平平仄韵平平平仄平平句平平仄仄句仄仄平平仄韵平平仄仄平平句仄平仄平平仄韵
寻思断肠肠断 珠泪揾了 依前重揾 终待临岐 分明说与 我这厌厌闷 得伊知后 教人成病 万种断也无恨 只恐他 恁不分晓 漫劳瘦损
平平仄平平仄句平仄仄仄句平平平仄韵平仄平平句平平仄仄句仄仄平平仄韵仄平平仄句平平平仄句仄仄仄仄平仄韵仄仄平读仄仄平仄句仄平仄仄韵
此词前段第七句以下,至后段第一、二、三句,句读参差,馀俱与苏词同。
又一体 双调一百四字,前后段各十一句、四平韵 陈允平
玉腕笼寒 翠阑凭晓 莺调新簧 暗水穿苔 游丝度柳 人静芳昼长 云南归雁 楼西飞燕 去来惯认炎凉 王孙远 青青草色 几回望断柔肠
仄仄平平句仄平平仄句平平平平韵仄仄平平句平平仄仄句平仄平仄平韵平平平仄句平平平仄句仄平仄仄平平韵平平仄读平平仄仄句仄平仄仄平平韵
蔷薇旧约 尊前一笑 等閒孤负年光 斗草庭空 抛梭架冷 帘外风絮香 伤春情绪 惜花时候 日斜尚未成妆 闻嬉笑 谁家女伴 又还采桑
平平仄仄句平平仄仄句仄平平仄平平韵仄仄平平句平平仄仄句平仄平仄平韵平平平仄句仄平平仄句仄平仄仄平平韵平平仄读平平仄仄句仄平仄平韵
此词用平韵,其句读与苏轼仄韵词同。 此见《日湖渔唱》,自注“旧上声,今移入平声。”盖是允平创作,其平仄当从之。
(三)词赏析: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作者:
原文: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译文
历经千古的江山,再也难找到像孙权那样的英雄。当年的舞榭歌台还在,英雄人物却随着岁月的流逝早已不复存在。斜阳照着长满草树的普通小巷,人们说那是当年刘裕曾经住过的地方。回想当年,他领军北伐、收复失地的时候是何等威猛!
然而刘裕的儿子刘义隆好大喜功,仓促北伐,却反而让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乘机挥师南下,兵抵长江北岸而返,遭到对手的重创。我回到南方已经有四十三年了,看着原仍然记得扬州一带烽火连天的战乱场景。怎么能回首啊,当年拓跋焘的行宫外竟有百姓在那里祭祀,乌鸦啄食祭品,人们过着社日,只把他当作一位神祇来供奉,而不知道这里曾是一个皇帝的行宫。还有谁会问,廉颇老了,饭量还好吗?
韵译
江山如画、历经千年仍如故,但是找不到东吴英雄孙权在此的定都处。昔日的舞榭歌台、显赫人物,都被风吹雨打化为土。斜阳照着草和树,普通的街巷和小路,人们说,武帝刘裕曾在这个地方住。想当年,他骑战马披铁甲,刀枪空中舞,气吞万里如猛虎。
宋文帝草率用兵学黩(dú)武,效法汉将伐匈奴,没能够封山纪功狼居胥,却要仓皇向南逃,时时回头向北顾。我登上山亭望江北,还记得四十三年前的旧事一幕幕:烽火连天鏖(áo)战苦,扬州一带遭荼(tú)毒。往事怎忍再回顾?拓跋焘(tào)祠堂香火盛,乌鸦啄祭品,祭祀擂大鼓。谁能派人来探问:廉颇将军虽年老,还能吃饭吗?
注释
京口:古城名,即今江苏镇江。因临京岘山、长江口而得名。
孙仲谋:三国时的吴王孙权,字仲谋,曾建都京口。孙权(182年——252年),字仲谋。东吴大帝,三国时期吴国的开国皇帝。吴郡富春县(今浙江富阳)人。生于公元182年(光和五年),卒于公元252年(太元二年)。长沙太守孙坚次子,幼年跟随兄长吴侯孙策平定江东,公元200年孙策早逝。孙权继位为江东之主。
寄奴:南朝宋武帝刘裕小名。刘裕(363年4月——422年6月),字德舆,小名寄奴,汉族,先祖是彭城人(今江苏徐州市),后来迁居到京口(江苏镇江市),南北朝时期宋朝的建立者,史称宋武帝。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家、卓越的军事家、统帅。
“想当年”三句:刘裕曾两次领兵北伐,收复洛阳、长安等地。
“元嘉草草”句:元嘉是刘裕子刘义隆年号。草草:轻率。南朝宋(不是南宋)刘义隆好大喜功,仓促北伐,却反而让北魏主拓跋焘抓住机会,以骑兵集团南下,兵抵长江北岸而返,遭到对手的重创。封狼居胥:公元前119年(汉武帝元狩四年)霍去病远征匈奴,歼敌七万余,封狼居胥山而还。狼居胥山,在今蒙古境内。词中用“元嘉北伐”失利事,以影射南宋“隆兴北伐”。
赢得:剩得,落得。
烽火扬州路:指当年扬州路上,到处是金兵南侵的战火烽烟。
“四十三年”句:作者于1162年(宋高宗绍兴三十二年)南归,到写该词时正好为四十三年。
佛(bì)狸祠: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小名佛狸。公元450年,他曾反击刘宋,两个月的时间里,兵锋南下,五路远征军分道并进,从黄河北岸一路穿插到长江北岸。在长江北岸瓜步山建立行宫,即后来的佛狸祠。
神鸦:指在庙里吃祭品的乌鸦。社鼓:祭祀时的鼓声。整句话的意思是,到了南宋时期,当地老百姓只把佛狸祠当作一位神祇来奉祀供奉,而不知道它过去曾是一个皇帝的行宫。
廉颇:战国时赵国名将。《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记载,廉颇被免职后,跑到魏国,赵王想再用他,派人去看他的身体情况,廉颇之仇郭开贿赂使者,使者看到廉颇,廉颇为之米饭一斗,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使者回来报告赵王说:“廉颇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通假字,即屎)矣。”赵王以为廉颇已老,遂不用。
赏析:
作者:佚名
调任镇江知府以后,登临北固亭,感叹报国无门的失望,凭高望远,抚今追昔,于是写下了这篇传唱千古之作。这首词用典精当,有怀古、忧世、抒志的多重主题。江山千古,欲觅当年英雄而不得,起调不凡。开篇借景抒情,由眼前所见而联想到两位著名历史人物——孙权和刘裕,对他们的英雄业绩表示向往。接下来讽刺当朝用事者韩侂胄(侂:tuō,胄:zhòu),又像刘义隆一样草率,欲挥师北伐,令人忧虑。老之将至而朝廷不会再用自己,不禁仰天叹息。其中“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写北方已非宋朝国土的感慨,最为沉痛。
词的上片怀念孙权、刘裕。孙权割据东南,击退曹军;刘裕金戈铁马,战功赫赫,收复失地。不仅表达了对历史人物的赞扬,也表达了对主战派的期望和对南宋朝廷苟安求和者的讽刺和谴责。
下片引用南朝刘义隆草率北伐,招致大败的历史事实,忠告韩侂胄要吸取历史教训,不要鲁莽从事,接着用四十三年来抗金形势的变化,表示词人收复中原的决心不变,结尾三句,借廉颇自比,表示出词人报效国家的强烈愿望和对宋室不能进用人才的慨叹。
全词豪壮悲凉,义重情深,放射着爱国主义的思想光辉。词中用典贴切自然,紧扣题旨,增强了作品的说服力和意境美。明代
在《词品》中说:“辛词当以京口北固亭怀古《永遇乐》为第一。”这种评价是中肯的。
词以“京口北固亭怀古”为题。京口是三国时吴大帝孙权设置的重镇,并一度为都城,也是南朝宋武帝刘裕生长的地方。面对锦绣江山,缅怀历史上的英雄人物,正是像
这样的志士登临应有之情,题中应有之意,词正是从这里着笔的。
上片怀古抒情。第一第二句中,“千古”,是时代感,照应题目“怀古”;“江山”是现实感,照应题目“京口北固亭”。作者站在北固亭上瞭望眼前的一片江山,脑子里一一闪过千百年来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他首先想到三国时吴国的皇帝孙权,他有着统一中原的雄图大略,在迁都建业以前,于建安十四年(209)先在京口建“京城”,作为新都的屏障,并且打垮了来自北方的侵犯者
的军队,保卫了国家。可是如今,像孙权这样的英雄已无处寻觅的了。诗人起笔便抒发其江山依旧,英雄不再、后继无人的感慨。而后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在上句的基础上推进一层,非但再也找不到孙权这样的英雄人物,连他当年修建的“舞榭歌台”,那些反映他光辉功业的遗物,也都被“雨打风吹去”,杳无踪迹了。下三句写眼前景,词人联想起与京口有关的第二个历史人物刘裕。写孙权,先想到他的功业再寻觅他的遗迹;写刘裕,则由他的遗迹再联想起他的功业。然后在最后三句回忆刘裕的功业。刘裕以京口为基地,削平了内乱,取代了东晋政权。他曾两度挥戈北伐,先后灭掉南燕、后秦,收复洛阳、长安,几乎可以克复中原,作者想到刘裕的功勋,非常钦佩,最后三句,表达了词人无限景仰的感情。英雄人物留给后人的印象是深刻的,可是刘裕这样的英雄,他的历史遗迹,如今也是同样地找不到了,只有那“斜阳草树,寻常巷陌”。
词的上片借古意以抒今情,还比较轩豁呈露,在下片里,作者通过典故所揭示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感慨,就更加意深而味隐了。
“元嘉草草”三句,用古事影射现实,尖锐地提出一个历史教训。史称南朝宋文帝刘义隆“自践位以来,有恢复河南之志”。他曾三次北伐,都没有成功,特别是元嘉二十七年(450年)最后一次,失败得更惨。用兵之前,他听取彭城太守王玄谟陈北伐之策,非常激动,说:“闻玄谟陈说,使人有封狼居胥意。”“有封狼居胥意”谓有北伐必胜的信心。当时分据在北中国的北魏,并非无隙可乘;南北军事实力的对比,北方也并不占优势。倘能妥为筹划,虑而后动,是能打胜仗,收复部分失地的。无如宋文帝急于事功,轻启兵端。结果不仅没有得到预期的胜利,反而招致北魏拓跋焘大举南侵,弄得国势一蹶而不振了。这一历史事实,对当时现实所提供的历史鉴戒,是发人深省的。作者援用古事近事影射现实,尖锐地提醒南宋统治者吸取前人的和自己的历史教训。
从“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开始,词由怀古转入伤今,联系自己,联系当今的抗金形势,抒发感慨。作者回忆四十三年前北方人民反抗异族统治的斗争此起彼伏,如火如荼,自己也在战火弥漫的扬州以北地区参加抗金斗争。后来渡淮南归,原想凭借国力,恢复中原,不期南宋朝廷昏聩无能,使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今自己已成了老人,而壮志依然难酬。辛弃疾追思往事,不胜身世之感。
下三句中的“回首”应接上句,由回忆往昔转入写眼前实景。这里值得探讨的是,佛狸是北魏的皇帝,距南宋已有七八百年之久,北方的百姓把他当作神来供奉,辛弃疾看到这个情景,不忍回首当年的“烽火扬州路”。辛弃疾是用“佛狸”代指金主完颜亮。四十三年前,完颜亮发兵南侵,曾以扬州作为渡江基地,而且也曾驻扎在佛狸祠所在的瓜步山上,严督金兵抢渡长江。以古喻今,佛狸很自然地就成了完颜亮的影子。如今“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与“四十三年,烽火扬州路”形成鲜明的对比,当年沦陷区的人民与异族统治者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烽烟四起,但如今的中原早已风平浪静,沦陷区的人民已经安于异族的统治,竟至于对异族君主顶礼膜拜,这是痛心的事。不忍回首往事,实际就是不忍目睹眼前的事实。以此正告南宋统治者,收复失土,刻不容缓,如果继续拖延,民心日去,中原就收不回了。
最后作者以廉颇自比,这个典用得很贴切,内蕴非常丰富,一是表白决心,和廉颇当年服事赵国一样,自己对朝廷忠心耿耿,只要起用,当仁不让,奋勇争先,随时奔赴疆场,抗金杀敌。二是显示能力,自己虽然年老,但仍然和当年廉颇一样,老当益壮,勇武不减当年,可以充任北伐主帅;三是抒写忧虑。廉颇曾为赵国立下赫赫战功,可为奸人所害,落得离乡背井,虽愿为国效劳,却是报国无门,词人以廉颇自况,忧心自己有可能重蹈覆辙,朝廷弃而不用,用而不信,才能无法施展,壮志不能实现。辛弃疾的忧虑不是空穴来风,果然韩侂胄一伙人不能采纳他的意见,对他疑忌不满,在北伐前夕,以“用人不当”为名免去了他的官职。辛弃疾渴盼为恢复大业出力的愿望又一次落空。
在这首词中用典虽多,然而这些典故却用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它们所起的作用,在语言艺术上的能量,不是直接叙述和描写所就这首词而论,用典多并小是辛弃疾的缺点,而这首词正体现了他在语言艺术上的特殊成就。
全词豪壮悲凉,义重情深,放射着爱国主义的思想光辉。词中用典贴切自然,紧扣题旨,增强了作品的说服力和意境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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