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不等于讲课

日前看到老师们在群里讨论教学问题,说现在讲课真不易,新内容多好教材少,很难讲得好。不太研究教学问题的我不由自主加入进去,我认为上课不等于讲课。中国传统教育以满堂灌为特色,教学方式主要以课堂讲授和闭卷考试为主,因此形成“十六周的幼儿园,两周的高三”(一门课学时18周)的中国式教学模式。现在有所改进,无非是增进了一些技术手段,我一博士后到一新学校,该大学要求每节课老师要做几十页PPT,许多老师离了PPT都不会讲课了。

那么,国外是怎么样的呢?我女儿高考不理想,于是我干脆把她扔到国外去上学。有一次我问她某门课用什么教材,她说没有教材,要完成作业须自己去找书看,老师也讲得很少。作业很多,考试成绩就是根据这些作业成绩统计出来的。女儿的专业是平面设计,我问她毕业设计做什么?她说做一个动画片。我说你不是动画专业呀(动画只是她的一门课),她说没关系呀,可以学嘛,她还真做了一部动画片。反观我们的研究生甚至连国外本科生都不如,我的研究生就常向我要选题,给了之后还不断地要问怎么做。我郁闷透了,到底是你做研究还是我做研究?女儿回国后我曾劝她读研,后来看她不积极也就算了,我甚至在想国内读研她会不会读傻了?把国外本科培养的创造力给读回去。

受国外教育方式的影响,我也在教学实践中不断创新,不断地尝试各种教学新方法,但我从来没有参加任何教学竞赛(国外有教学竞赛吗?)我很反感那种表演式的教学秀,过去我们学院在全校教学竞赛中极少能拿到一等奖,后来办了播音主持专业并让该专业老师参赛,她们不仅轻易拿到一等奖,还能拿到特等奖,难道硕士老师(播音专业老师)要比哪些博士、博士后的老师更有料?诚然,讲课艺术也是一门重要的基本功,但它不是全部。那种口吐莲花、形式花哨而无内容思想的讲课,反而会导致学生不会想也不会说。

其实我觉得当年的毛主席挺潮的,他在延安大生产运动中就进行了“官教兵,兵教官,兵教兵”的教学改革。我总是变着花样改进我的教学和考试并获得不错的反馈意见。记得在一次研究生课程末段,有同学问我,老师这门课怎么考试?我说考完了,那么多讨论和作业,你们每个人学得怎么样我都知道。我把教学管理过程化,我上课是不点名的,我自信自己讲课足够有料,学生不来也不用请假,谁没个头疼脑热不舒服的呀?缺一两次课影响不大,我是根据学生的上课表现和课后作业(按学校规定还有考试)给成绩的。当然大班上课这种方式不好用,那就换一种方式嘛。为了提高教学质量我不断进行各种教学改革实验:研究生课堂辩论、本科生模拟实战考试、新媒体虚拟互动教学,还与媒体与合作进行产学研一体化教学创新。

传统的教室都是面向老师讲台的排座,所以叫做讲堂。听说北京大学去美国考察后发现,他们有不少教室是围座的,四面墙壁都有演示屏,座位上第一个学生都可以成为主讲人。于是回来后,他们也做了这样一个新教室。这是我在北大开会时一位院长告诉我的,遗憾的是我未能参观它。国内老师上课基本是讲书的内容,说得不好听就是做内容搬运工,这叫讲课;女儿说她的外国老师上课基本上就是布置作业和讲评作业,这叫上课。何谓上课者?即组织课堂教学活动的人。上课就是“群言堂”,讲课则是“一言堂”。

我时常告诫年轻老师自己少讲,多让学生讲,90后学生表现欲都很强,让他们讲上课积极性更高。尤其是上新媒体课,他们作为互联网的原住民,新媒体玩得比我好,干嘛不让他们来分享一下呢?如今老师上课最头疼的就是学生看手机分散注意力。我做过一个实验,上课时干脆让学生看手机。当我的讲到一个听课疲劳点的时候,我把一些内容和案例上传到微信群(每门课我都建一个群),同学们分享后发表意见,展开讨论,通过课堂互动和节奏变化来增强教学效果。

不是吹牛,我也是教学中新媒体运用最好的老师。我基本不用学校封闭落后的电教系统,而是采用最新的互联网技术并把它运用到最好。我建立了自己的自媒体教学平台,形成博客——公众号——微信群三位一体的新媒体矩阵。哪里有我所教课程足够的教学资源,学生可以随时和我互动,从课堂的物理空间延伸到网络的虚拟空间,我的上课特色是线上线下并举,师生平等对话,信息反馈及时,注重能力培养,鼓励学生创新。

当然,要上好课也会受一些客观环境影响,如有些学校师资缺乏,往往要上好几百人的大课,教学效果自然受影响。随着我国高校由规模发展转向内涵发展,这种情况也会逐渐改变的。许多老师都抱怨学校重科研轻教学,我却很少怨言。有人说教学是一个良心活,我认为上好课主要是老师自己的事情,就是要对得起学生。我不参加任何教学比赛,也没有评什么教学奖(指导省优硕士论文和优秀研究生而获“卓越导师”、“优秀导师”以及“师德标兵”不算教学奖吧?),据学生评价我一直是学院最受欢迎的老师之一,足矣!

作者教学改革文章(见新浪谭天的博客):

《自媒体在新闻传播教学中的应用》

《新媒体课程教学创新探索》

《试论新媒体专业建设与人才培养》

《高仿真模拟实战考试——暨南大学〈电视节目策划〉教改解密》

《真枪实战的交锋——记暨大模拟新闻发布会》

《暨大新闻学研究生教学创新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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