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钟才||湘游杂记（二）——人杰地灵凤凰城 / 开普饭

湘游杂记（二）——人杰地灵凤凰城

文/郭钟才

凤凰古城是我们这次湘游的第二站。

这是一座中国历史文化名城，首批中国旅游强县，国家4A级景区，曾被新西兰著名作家路易艾黎称赞为中国最美丽的小城。古城位于湖南省湘西自治州西南边，“西托云贵，东控辰沅，北制川鄂，南扼桂边”。与吉首的德夯苗寨，永顺的猛洞河，贵州的梵净山相毗邻，是怀化、吉首、贵州铜仁三地之间的必经之路。因境内有一山酷似展翅而飞的凤凰而得名。

读过著名文学巨匠沈从文先生《边城》的人，很容易将先生

凤凰古城

笔下的“边城”同他的故乡凤凰联系起来，其实，仔细读《边城》的第一句：“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叫茶峒的小山城时便有一溪……”，很明显，沈从文所写的“边城”名叫茶峒。

翻看湘西的地图就会发现，整个凤凰县境内并没有“茶峒”这个地方。当你把视线转移到凤凰县北部的花垣县，在湖南、四川、重庆、贵州的交界处，就会发现“边城”在此。也就是说，“边城”的原型是湖南省花垣县的茶峒镇。不过文学作品是容许虚构的，正如鲁迅笔下的祥林嫂的原型不止一个，“边城”的原型又何尝不是茶峒和凤凰的叠加呢？地因人传，沈从文一曲《边城》，将他魂牵梦萦的故土描绘得如诗如画，如梦如歌，荡气回肠，也将这座静默深沉的小城推向了全世界。

清清的沱江穿城而过

凤凰古城确实很美。她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清清的沱江穿城而过，红色砂岩砌成的城墙伫立在岸边，南华山衬着古老的城楼，城楼还是清朝年间的。透过锈迹斑斑的铁门，还看得出当年威武的模样。石板街、吊脚楼构成了这里建筑的主要风格。导游带着我们观赏了位于中轴线上的回龙阁古街，这是一条纵向随势成线、横向交错铺砌的青石板路，自古以来便是热闹的集市。古街两边建筑飞檐斗拱，店铺中陈设着琳琅满目的民族工艺品，浓浓的古意古韵，透出古街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蕴。在一处挂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徽标的苗银饰品店里，妻子被琳琅满目的精致苗饰品深深地吸引住了，抵不住诱惑，一下子买下了三副手镯：自己一副，女儿一副，媳妇一副。

沈从文故居

凤凰古城的美，不仅在于“地灵”，更在于“人杰”。虽处边远之地，但却是人才辈出。著名的古今人物有民国总理、慈善家、教育家熊希龄，史学大家、清华四大导师之一陈寅恪，作家沈从文，画家黄永玉，将军陈斗南，田兴恕，郑国鸿，中国科学院院士肖纪美。著名歌星宋祖英、阿朵等。而我这里主要想说说沈从文和陈寅恪。

在凤凰古城的沈从文故居里，有一块高近两米的天然五彩玛瑙石，状如云菇。绕石细看，正面有一行小小的字，上刻沈从文的妻子张兆和选定的沈从文手迹：“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讲解人员说，这是沈从文的墓石复制件，墓石背面，刻有其姨妹张充和女士的撰联：“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星斗其文，赤子其人。”张女士的撰联真真切切地道出了沈从文先生的性情品格与文章造诣，是沈从文一生的写照。沈从文是一位正直的、有良知的作家。他创作不随风，不投机，写自己身边的事，说自己心里的话。他用小说、散文，建造起他特异的“湘西世界”。他没有尖锐的阶级斗争的观念，不具有强烈的政治意识，他只用看似轻淡的笔墨，点出令人心灵颤抖的故事，他的目标仅仅专注于那些历经艰难而又能倔强地生存下去的底层人民的本性。因此，在那个年代，他被人们淡忘是很自然的。就是在早几年的中国，大学中文系的学生也完全有可能不知道沈从文是谁。值得庆幸的是近年来随着思想的解放，沈从文研究已取得了重大进展，沈从文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得到了恢复，成为与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等并列的现代文学大师。这是历史的进步。

陈寅恪

我还想说说陈寅恪。陈寅恪是中国现代最负盛名的诗人、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语言学家。在清华百年历史上，与叶企孙、潘光旦、梅贻琦并称为四大哲人。其父陈三立是“清末四公子”之一、著名诗人，祖父陈宝箴，曾任湖南巡抚，是中国近代史上支持变法的开明督抚。因其身出名门，而又学识过人，在清华任教时被称作“公子的公子，教授之教授”。

陈寅恪最为人敬佩的是他在治学上秉行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他在为王国维撰写的碑文中如是说：“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现。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先生以一死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论于一人之恩怨，一姓之兴亡……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1953年，陈寅恪又在《对科学院的答复》中，重申“我的思想，我的主张完全见于我所写的王国维纪念碑中”，重申“没有自由思想，没有独立精神，即不能发扬真理，即不能研究学术”，“我要请的人，要带的徒弟都要有自由思想，独立精神，不是这样，即不是我的学生。”试想，在一个把革命喊得震天价响，政治高于一切的年代，敢于提出这样的要求，是需要多么浩然的正气，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而又怎能不让现在那些胸中本无实学，靠攀附权贵，靠跟风随潮而成名的所谓专家学者汗颜呢！

我爱凤凰古城，更景仰从凤凰古城走出的杰出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