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空地那么多,为什么农民宁可被地主剥削,也不去开垦荒地呢?
在古代社会,普通百姓想要养活自己,最普遍的方式就是种地。
但在影视剧中以及史书中,我们都能看到古代穷人深受地主压迫的不幸和贫苦。他们常常会被剥削,付出和收入根本不成正比。
其实古代人少地多,“开荒”似乎不难,只要把荒地侍弄好,自给自足应该不在话下。
况且封建社会中历朝历代都是“重农抑商”,农民阶层仅次于士大夫,政策上也是鼓励农民开垦荒地,免税还有奖励。
那为什么这些穷人不去找片荒地开垦,做个手里有粮的自耕农,过上“你耕田来我织布”的田园生活,却偏偏要去给地主家打工呢?
遗憾的是,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开荒种地,生产成本太高
在现代来看,开荒不过是选块空地,用机器、牛、再不济拿铁锹翻翻土,施点肥就搞定了。但在古代,自主开荒这事儿,就好比现代普通年轻人“创业”,甚至还要艰难得多。
首先,你得有地。
古代虽地广人稀,到处都又荒地,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荒地,不代表官府允许你去开垦。虽然政府偶尔会动员穷人们开垦荒地,但大多是在饥荒的年代,并不是人人都能遇上这样的政策。
另一方面,在古代,社会生产力非常低,既没有代步工具,也没有灌溉的器械。一般耕地都是临近水源,方便灌溉,或者集体挖井、修建沟渠来保证对谷物的浇灌。而这样靠近水源的耕地基本已经被开发完。
所以,即便政策允许,也只能去离水源很远的地方开垦,而这样的土地,一般都不适合种植谷物。当然,也可以到偏僻无人的地界寻找水源另外开垦,但这样一来,住房又成问题。要么每天来回徒步十来里去种地,要么就近搭个房子。但这个时间成本、材料费用,都不是一个普通农民能够承担得起的。
即便你运气爆棚,申请来一块临近水源的肥沃土地,接下来你还得解决一个大问题:
其次,你得有牛。
古代虽没有拖拉机,收割机等劳动器材,但依靠双手去开荒显然做不到,你还得有工具。拿“刚需”耕牛来说,那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古人买一头牛有多贵呢?
耕牛的“市场价”,也是随时代波动。以宋代为例,《宋会要》中记载,北宋初年一头耕牛的平均价格,大约是三贯钱。中后期暴涨到十贯钱,到了南宋年间更涨得没边,长期保持在“四十贯钱一头牛”的“高价水平”。非常时期甚至涨到了百贯之价。
这么听来也许没什么概念,但对比一下当时官员薪水就知道这价格是个什么水平了。
北宋初期,普通文官月薪通常是十贯钱。宋仁宗年间的县令,月薪最高也就十五贯。
所以说,“买牛”这事儿,就算是官宦家庭,都要不吃不喝攒上几个月才够得上。普通农民想“买牛”,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买不起没关系,只要生对年代,国家管送啊!
比如明初明太祖朱元璋在位时,为了全力恢复经济,就曾四次拨款购买耕牛,分发给北方垦荒农民,每次都是数万头的规模,“耕牛大派送”也成了常事。
到了永乐年间,不仅送牛,还给你送配套工具!
光想想是不是美滋滋?但中国古代“小农经济的脆弱性”,岂是牵头牛来就能整明白的?
有了牛,你还得养的起啊。
还是以宋朝为例,大宋时期商品经济无比繁荣,“集约养殖”技术更是空前发达,但最后却落得个官府都负担不起养牛的后果。
什么原因呢?
古代养牛,有“一牛马所费,当五人之食”的说法,买一头牛要十贯钱,但养一头牛每月都要吃掉一贯草料钱,这哪里是养牛,根本就是请回一尊“吞金神兽”。
因此,在宋代,租牛耕地是农村非常普遍的现象。即便到了20世纪90年代,农村也都是几家合养一头牛,能够独自“抚养”一头牛的,都被称为“大户人家”。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运气爆棚,解决了一切困顿开荒成功,就能过上“喂马劈柴浇灌耕地”的田园生活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
要知道“苛政猛如虎”可不是书上随便编撰的故事,封建王朝的盘剥,足以让一家普通农户“扛不住”。
赋税沉重,是自主开荒路上又一大拦路虎
前面我们讲到,为发展农耕经济,朝廷也会出鼓励农民的“优惠政策”,但这也仅仅是短期的。只要时间一到,该收的租,该收的税一分钱都不会少。
比如以“仁政爱民”称著的宋仁宗年间,头上还有“包青天”为民主持公道,但沉重的赋税一点都没减过。
除了日常的“二税”外,农民的农具、牛皮、盐、铁等十几种名目,都要再附加交税。稍微有钱的富户还要被抓去做劳役。这也是为什么大宋年间,三个世纪里闹了四百多次农民起义。
按道理,到了明朝明太祖朱元璋都送牛又送全套工具鼓励农耕了,并且明初号称“轻徭薄赋”,这时候农民的日子应该越过越旺十分幸福才对吧。
事实上,前期确实如此,但到了明朝中后期,该来的还是来了。不仅赋税不知不觉涨了起来,还变着法子增加收税方式。
比如明朝弘治年间,东南地区就通过“折变”的方式,将农村赋税增加了五十多种附加税。万历年间,又再次增加了三倍多。
地还是那些地,但赋税就如滚雪球一般,越收越多,自耕农都是苦不堪言。
于是,千千万万交不起税的农民就沦为佃农,只能为地主卖苦力打工养家糊口。
南方佃农已经难以为继,在生产力低下的北方农民处境就更糟!
因为同样的土地面积,但生产力可能只是南方的一半都不到,但赋税还是一样得交,这些银子从哪来呢?地主自然要更严重剥削佃农。
可怜的农民穷到连饭都吃不上,却还要给地主背上重重的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