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宝贝，妈妈陪你做过的那些傻事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散文集《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随笔

 有小友请产假在家，问我，感觉闲忙闲忙的，咋办？我说，找点事做，比如，记孩子的成长笔记。遂想起儿子成长中的傻事儿，贴篇多年前写的随笔。

宝贝，妈妈陪你做过的那些傻事

文‖张亚凌

别闹了小宝贝，妈妈陪你做过的傻事还不够奇葩吗？莫非你都忘了？

我攥着你的小手站在动物园门前，是“攥”不是“拉”，——稍不留意，满心好奇的你就挣脱了我的手。彼时你三岁多了，动物园门口人真多，可来自小县城的你并没有多少拘谨，小嘴巴依旧嚷嚷个不停。门票40块，妈妈买了一张，你是个小不点，还没到买票的身高。

 快到检票口时，你撅着嘴巴就是不进去，因为自己手里没票啊。直到我将自己的票给了你，你才满脸是笑地挥舞着手里的票冲了过去。

在合阳的家里，你的小肥手拍打着画册，转着圈喊着“老虎，大象，狮子，海豚……”，兴奋得鼻涕冒泡，好像你对所有的动物都感兴趣，也喊得妈妈的热情嗖嗖往上窜，——我得让我的宝贝真切地看到那些动物！距离咱们家最近的动物园在三百里外的省城西安，没事，做妈妈的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为了你鼓得胀胀的好奇，更为了让你看到活生生的动物们，我们六点乘车经过三个多钟头，站在了动物园门口。

一路上呀，你的小嘴巴一刻也不停。

“妈妈妈妈，大象的鼻子很长很长，是吧？”我说是的。“长颈鹿的脖子很长很长，是吧，妈妈？”我说你马上就会看到。“孙悟空真的是猴子变的，是吧？”你又扯了开去。

我不会制止你的，我知道你满心里都是好奇，都是激动，——你喜欢就好。

进了动物园，左拐，不到十米是养鸽子的地方。

“鸽子，妈妈。妈妈，鸽子！”你的小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声音里是按耐不住的惊喜。遍地的鸽子，纯白，安静，优雅，从容，说真的，那一刻妈妈也喜欢上了鸽子们。早来的孩子们欢快地穿梭其间，喂食，放飞。你也张开双臂，像只欢快的鸟儿飞了进去。

买了一袋鸽子食，你像在家里给鸡喂食一样，两把就撒完了。又买了一袋，妈妈正要手把手教你一粒一粒地喂时，你一扭身子，跑了。而后弯腰“咕咕咕咕”地叫着，脸上荡漾着欢快，像个超大的笨鸽子。

再看你时，天哪——，你竟然捉了两只，自编自演开始了对话。我摇头笑了，可爱的傻孩子。

 时间往前推移，似乎不像往日那样不紧不慢，而是急冲冲地大踏步地往前飞奔。

你满头大汗，你乐此不疲，你全然不理会时间的飞逝，你更不会想到我们是乘了三个半钟头的车赶进城里的乡下人。我说“看老虎去”你摆手，我说“看大象的长鼻子去”你摇头，我说“看狮子王辛巴去”你不耐烦，我再说时，你干脆嬉笑着捂着耳朵跑远了。

直到下午四点多，你困了，跑过来冲进我的怀里：“妈妈回家，回家睡觉。”我说咱还得抓紧时间看海豚熊猫老虎，你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闭着眼睛使劲地摇，就是要回家。

 你这个可恶的小家伙，那一刻妈妈郁闷得要疯掉：三百里的路程，40块的门票，就为了跟鸽子玩？在咱们合阳煮几只给你吃都行啊，干嘛要费劲搭车来省城？

可后来看到别人一说动物园你就说鸽子，说得自己满心欢喜，妈妈觉得值了，——给你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瞧瞧，是你傻还是妈妈傻？怕是傻孩子带傻了妈妈吧。

我们去四川旅游你记得不？你那时四岁多。

带你看乐山大佛，买票，排队，人多，黑压压一片。我一直抱着你，似乎感觉不到如长龙般的队往前移动。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我们终于移到了拐弯处，妈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快下了。

你突然开口了，一脸严肃：“把我挤的。”我说是的是的，把妈妈也挤的。抱着你，我都累坏了。好在人多，即使我不抱，你也掉不下去。“挤的，我不看了。”你又说道。这话着实吓了妈妈一大跳：我们不远千里而来，就是想让你看乐山大佛，咋能因为挤就不看了？

“下面那个大佛可好看了，光一个脚趾头都比你大多了……”我想着能吸引你的，而你则咧嘴大哭，嘴里喊着“挤得挤得，不看不看”。我只好抱着你又往外挤。不能近看也罢，我们还可以俯视大佛，我指着大佛，你却指着江上的船……对此，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其实这次四川之行还真奇葩。

火车到了成都，出站时有个卡通娃娃，手里举个大纸牌，上面写着“和我比高低”。你欢快地跑过去，而后踮起脚尖欢快地喊：“妈妈妈妈，我比他高！”检票口的阿姨都不好意思了，提醒你站好了才能比。

怎么站，你都偷偷地捣鬼，高仰着头，垫起脚，——就是刚过了一点。

我的天，坐了两天火车，你从不买票到半票，长得真够快！我无话可说，我不想赤裸裸地给你讲身高与票的关系，不想让年幼的你从小成为钱的奴隶，更不愿你为了省钱而违背原则。妈妈夸你长高了并补了票。

四川之行，想看的大佛没看成，不该补的票妈妈补了。是你傻还是妈妈傻？

带你去北京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时你五岁多。

去前你激动得背着鼓鼓的旅行包在客厅走来走去，还不时地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妈妈妈妈，天安门是不是最大的门？”你歪着脑袋问。一会儿又停住了，又问。“妈妈妈妈，长城到底有多长？”你是想起啥问啥，在你心里没有妈妈回答不了的问题。“妈妈，故宫是谁的家？有多大？”

在故宫，你的小腿跑得蛮快的，害得妈妈啥也看不成一路追赶。你只找龙，画的刻的雕的。你说这是龙宫，没水的龙宫，真好玩。你才不管其它建筑。

不到长城非好汉，我还带你上了长城。你竟然好奇于长城上还有蚂蚁，只是蹲在地上数蚂蚁，还说蚂蚁天天爬长城，真厉害。我真的是哭笑不得。

 宝贝，你一路走来，妈妈一直陪着你，陪着你不断地做傻事，只要你高兴，妈妈就乐意跟着犯傻。对小小的你来说，成长就是一个犯傻的美好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