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兴：由动物的利它行为说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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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动物的利它行为说开去
在自然界有一种现象：异类动物具有一种互助精神，或者说利它行为。
英国动物学家拉塞尔曾亲眼目睹：在一个炎热的下午，一群羚羊到河边饮水，突然，其中一只羚羊被凶残的鳄鱼捉住了。那只羚羊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这一情况将正在河里闭目养神的河马惊醒了。河马见此情况，立即为羚羊拔刀相助，扬尾与鳄鱼格斗，赶走了鳄鱼，救出了羚羊。见（《天下之奇》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94年10月版）。
最近，笔者亲历了一件事。不久前一天傍晚，一只出生二三个月的小黄猫，在闵行区横沥港“母亲林”公园段的护港堤端上玩耍，一不小心跌入河里，堤陡且高（水面离堤端2米），尽管小猫拼命地向上爬，但无济于事，便发出了绝望的悲叫声。这让三只湖鹳全看在眼里。它们急在心里，即刻伸出援手，飞上柳树发出了巨大的“呱呱呱”的叫声，惊动了正在公园观赏秋景的我和其他两个中年人。我们三个惜猫人排除诸种困难，经过了近半小时的努力，救出了小猫。令人惊讶的是，在整个救猫过程中，三只湖鹳与我们息切与共，以不同的发声，表达与人同愁、同乐的心情：当我们救猫缺乏相应器具而受阻时，它们发出了焦虑声音；而当我们最终救出小猫时，它们以欢快的声音为我们鼓掌。这令我大开眼界，想不到世界如此色彩斑斓、美不可言。我欣喜之余，吟拙诗一首以赞湖鹳的互助精神：小猫溺水险殒命，湖鹳上树显聪明；鹳声惊动惜猫人，人鹳合力凯歌鸣。（详见《新民周刊》2020.11.11.第1113期。）
羚羊和河马，湖鹳和小猫属于异类。当羚羊和小猫遇难时，河马和湖鹳，它们以不同方式，迅速伸出援手，尽力相救，展现了高尚的互助精神和利它主义。相比之下，今天我们有些人，对异类动物缺乏和谐共生的观念，至今还在顶风违纪，乱捕滥杀国家珍贵保护动物；对同胞中的弱者、困难者缺乏同情心，无情冷漠、以至欺压虐待；对父母视同陌路人，逆孝道而为，如同“饕餮”，敲骨吸髓。近日，我邻近一小区，有一位七十多岁丧偶老太突发重病，未经抢救亡于家中，直至遗体发腐发臭，才引起邻居警觉。令人气愤的是，其子竟同住于一个小区，母子住房仅相差几十米远。其子对其母冷若冰霜，平时从不上门问冷问热。据说原因是，其母未留给他多少财产。这类只重金钱而轻亲情的绝情者还是人吗？！他们对父母尚且如此，谌谈有助社会呢！这种人连动物都不如，其血管里流的不是人血，而是污泥浊水，人性泯灭，可悲可哀！
应该说，异类动物的利它行为已超越了动物本能的范畴。那么，如何解释异类动物的互助精神或利它行为呢？主要有四种看法：
一是灵性说。有朋友说，河马救羚羊，湖鹳救小猫，是因为它们具有较高的“灵性”。何谓“灵性”？即天赋的聪明与才智。它们凭藉这种灵性模仿人类对外界突然发生的变化迅速思考并作出反应或应对。河马在救羚羊，湖鹳在救猫这事上的出色表现，生动地展现了其非凡的灵性。据说，佛教将猫、狗、蛇、龟、鳝、蛙等列为六种高灵性动物而不得杀生。而鸟类不入其列，这或许是视角之缘故。但无论如何是不公正的。由“灵性”产生互助精神的说法，随便说说是可以的。如果湖鹳没有灵性，它怎么会去救小猫呢？！似乎理由很充足，但仔细细一想，问题并不那么简单。如果深入地追问：“灵性从何而来呢？”恐怕就很难回答了。那些作为人类构成的损人利己者并不乏灵性，乃至灵性很高，对其逆道之为又该作何种解析呢？！
二是自然选择说。有人认为异类动物的利他行为或互助精神是自然界优胜劣汰，自然选择的结果。在漫长的进化历程中，一种动物如果没有互助精神，就很难生存发展下去。
三是环境说。有人从环境影响角度研究，认为，生活在同一环境下的异类动物，吸相同的空气，喝相同的水，出出进进，成了邻居、朋友，日久生情，不是同类，胜似同类，一方有难，另一方相帮。典型的例子是狗救主的行为。“最凶猛的禽兽，遇见人家抚摩它们的稚子，也会训服起来。”（法.雨果言）相反，会出现另一种结果，“狼群里长大的人会嗥叫。”（英.弗洛里奥言）。这种看法，有一些道理。
四是基因说。环境是外在因素，起实质作用的是内在因素。那么内在因素是什么呢？于是，科学家们提出了基因说。英国动物学家道金斯从遗传学的角度解释动物的利他行为。他认为，动物的行为都是在生物的遗传物质基因的控制之下发生的。遗传物质基因是主要的策略（行为）制定者，脑子只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这比前几种看法有说服力了。当然，要完全说清楚这个问题，尚需进一步研究。
人和自然界和谐共生是宇宙正常运行的要求，也是人类社会文明进步的需要。人类不管对同类，还是对异类（动物），唯多一点互助精神或利它行为，才不失为高等动物的身份！而一个人的利他行为的养成，关键是注重学习，强化自省，努力提高道德素质。
书法：朱林兴
2020.11.18于《苦乐斋》
朱林兴，笔名桑木，中共上海市委党校教授，曾任上海财经大学城市室主任，上海经济管理干部学院学报主编，城市经济研究所长、兼上海市人民政府决策咨询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