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向辉丨从河南到海南(散文)
我们去海南,乘坐的是K457次列车,要在漯河上车,终点站是海口,历时要33个小时。同行的都说,这么长时间,可咋熬啊?我却不以为然——火车是我最青睐的交通方式。有句话说的很好: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有多远,在乎的只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我懂,但不够深。
我的老家就在漯河,离市区二十多公里的一个小村子。印象中,只去过漯河几次,还是孩童时候。火车站也只去过一两次,记得是南北方向坐落,可眼前却是东西方位,是我记错了,还是火车站又改造了,我不清楚。奶奶在世的时候,带我从平顶山回漯河,就是在那里下的车,已是下午时分了。走出出站口,来到临街的一家小饭馆,奶奶给我买了浆面条,奶奶摸索着从褂子的里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翻开层层的包装,里面是几张零钱,也就几块钱的样子,那可是奶奶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啊。物是人非,当年浆面条的醇香,一下子让眼前的火车站和我亲近起来。
到车站时,才十一点多,离上车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几个熟悉的同事约着一起吃点饭。离车站不远处有家饸饹面馆,老板娘很亲切,热情地为我们倒茶、端饭,问着我们的车程。乡音萦绕在耳边,虽然只是路过,但好像又回到了家乡一样。出发时忘了带茶叶,临别时,老板娘又给我的水杯里加了两颗栀子,开水一冲,只一会儿工夫,就散发出了清香味道,淡黄色茶水让我倍感温暖,在这个深秋微寒的季节里,让我浑身舒怡,这两颗栀子也陪伴着我一直到了海南。
出发时,我还有意带了一本书——《我们终将活在自己的年华里》,可一登上列车,就再也没有看过一眼,不是书的内容不精彩,而是沿途的风景在始终诱惑着我。
坐在车窗旁,眼里尽是深秋的色彩。村庄、田地里还在耕耘的农民、城市、街上奔波的人们,还有眼前一晃而过的树木、花草、建筑。偶尔还有站在路旁看着列车行驶的几个孩子,那眼神,即使我坐在车里,也能体会到他们渴望远行的热烈,就像当年我第一次看见火车那样,充满着好奇和理想。
下铺是一对老年夫妇,他们也是河南人,要去海南过冬的,海南四季都是春天,孩子们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那里有孩子多年前在海南购置的房子,专门为他们过冬准备的。一路上,他们都在说着孩子对他们的好,给他们买好的火车票、给他们带在路上吃的东西和水果,还有不时给他们打来的问候电话。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是去海南做生意的,看上去满脸的愁容。他有两个孩子,在内陆给他们都买了房产和车子,自己却穿的很朴素,他说,快干不动了,再奋斗几年,等有了孙子,就歇了,回老家看孙子,说道这时,他平静地望着车窗外,偶尔脸上会露出幸福的笑意。
……
两千多公里的旅程,不知不觉中,已走了一半,外面慢慢地暗了下来,暮色中,一切都沉寂了下来,只有沿途点点的灯光还在闪烁,让人感到温馨,那是家中的灯。
看了一路的风景,听了一路的故事,自己却没有一丝的困倦,随着车厢的晃动,慢慢地也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一觉醒来,列车已到了柳州,还有多远,才能到海南?
走近车窗,窗外还是满眼的绿,不过这绿中透着城市的沉稳庄重、古朴大方。小叶榕、柳树、洋紫荆、桂花树、樟树等南方特有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绿意浓浓。粉的、红的、紫的、白的杜鹃花、三角梅也绽放着、吐露着芳香,和春天没有两样。望着这别样的绿和花,隔着厚厚的车窗,我也仿佛嗅到了春的气息,海南是不是也像这里,只有春天的模样啊?
傍晚时分,列车行驶到了徐闻,停了下来。这时灰色的天空飘起了细雨,柔柔地打在车窗上,无声无息,雨水多了,慢慢地聚在一起,又滑落下来,挡住了远望的视线。
接下来,列车要进行分拆编组上轮渡,才能跨过24公里的琼州海峡,这是目前火车到海南的唯一通行方式。轮渡在不知不在中起航了,只有坐在靠近尾部的乘客才能看到轮渡离岸边越来越远了。在琼州海峡漂了一个多小时,轮渡终于靠在了海口的岸边。下了火车,坐上开往市区的大巴,已是晚上的八点多了。
海南,你好,我来了!
2019。11。10
作者简介:
鲁向辉,男,1971年出生,河南省平顶山市人,爱好写作,新媒体《行参菩提》十大金牌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