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新宏:致敬赵已然先生!忝作词《理想的颜色》缅怀
网友微信云:“已然已燃,孤寂世界,从此少了一位苍凉歌者。一路走好。”
2021年9月30日,痛悉讣告:“民谣歌手赵已然(赵老大)去世,享年58岁。生前曾出版专辑《活在1988》。其弟为著名鼓手赵牧阳。”
今天,赵已然已燃尽自己的生命;昨日,赵已然曾照亮内陆的音乐。
赵已然,无法被复制和模仿。赵已然,才华横溢的音乐老炮!
赵已然(别名赵牧牛、赵老大,1963年1月23日-2021年9月),宁夏中卫人,居住于银川市。
在北京地下音乐圈里,大家都叫他“赵老大”。他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第一代摇滚音乐人。他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化学系,但他放弃教师职业,毅然投身音乐事业,于上世纪1984年到北京走穴。“在走穴风潮和摇滚运动中成长,并选择了最卑微的生活方式”。
长歌当哭!民谣不听赵已然,听遍民谣也枉然。
《活在1988》(2003年发行)。专辑中翻唱的12首经典怀旧歌曲,正是赵已然心路历程的感怀与释然。2002年在北京万圣书园的“醒客咖啡”,39岁的赵已然专场演出。心细的制作人在没有告知赵老大的情况下,将他随性的弹唱录制下来,这成为珍贵的唯一一张赵已然个人音乐专辑。活生生的现场感带入专辑中,不是太嘈杂的气氛里,有观众的说笑声,有赵老大互动的交谈,有台下的喝彩和掌声,有台上动情的弹和唱,还有赵老大逍遥驰放的风格,在点燃的烟和润喉的酒之间诠释布鲁斯精神。
“流浪汉”,极具西北风格代表性的民间布鲁斯弹唱。西北的乐手基本上都会唱,无论在舞台上,还是在酒桌上。但赵老大这版流浪汉,表现得更为酣畅淋漓。慵懒松弛而亲和走心,于趣味及激情间硬表现感情色彩:塞格纳西个,这个羊肉串嘛吃一哈吗!
1988年,赵老大25岁,他像所有人在这般年纪一样,踌躇满志,可他对音乐却具有“夺命”的热爱,夺命而为、夺命而歌!这是那一代摇滚音乐人的共性和共识!
1991年,赵老大组建“红色部队”乐队,1992年解散。红色部队除了当年北京摇滚圈里的人知道,在其它地方几乎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赵老大:过去的事都是美好的,即便是有些中伤。站在舞台上,自然而然地就唱起来。那时饿着肚子搞摇滚,条件及其艰苦。我觉得做摇滚乐就是在做革命工作,很有意义。现在不想活在信息时代里。做摇滚乐,坚持着艺术家的最高境界,就是自由。所有装腔作势的都是行尸走肉,所以我要反对。
1998年,赵老大蜗居京郊平房,从邻居一位中学生女孩处借来一把尘封的木吉他,音乐的个性使然,众所周知鼓手身份的他,重拾恩本行——弹唱。自然天成的弹唱步步而来。
无论什么歌,经他一唱,就有了生活的味儿!他的民谣风,完备“草根精神”,就像听约翰尼·卡什的歌,越听越得劲。他略微含糊的吐字、即兴的变调,让音乐迷人而灵动。他的歌声,表现饱经沧桑的苦情布鲁斯和西北民歌交融的风格。西北的、黄土的、宁夏的情怀和味道,经他时而平静地低吟,或几近疯狂的高歌,在催人泪下、或动容燃情的氛围中,让听众的心不由自主的和他,跳成一拍。
赵老大参加MoGo迷笛音乐节,这是他对于他热爱的音乐,不是告别的告别。他此次现场版“北京的金山上”,即兴激情,唱的激情,solo激情。听众似乎看到他内心的表情,但他内心真正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老大生前曾说:此生足矣。余生(退出音乐圈后)的愿望是想出三张CD;写一本书,留下文字,写一本《寄生虫变形记》。然后去教书。我们具有理想主义的基因,我们不想长大。
已然已逝,悲兮痛兮!寂寞难耐,谢谢你能坐着为我们唱歌。耳边再次回响你的呢喃: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曾记得,1988年后的一年,在银川,文先生带我结识赵牧阳的徒弟郝先生,郝先生教文先生打鼓。之后,通过他们,我又结识贾老师、李宏波、苏阳、王小建、安彪、李建宇、鲁东石,方得成就我对摇滚乐认识及热爱。
月亮代表我们的心。赵老大,为你点一支烟,为你斟一杯酒,看着你的背影走入光芒。赵老大,你将再无病痛,再无穷困。再回首,赵老大,你永远活在1988,那儿有风舒畅你的心怀。
向赵已然先生致敬!忝作词《理想的颜色》缅怀。
理想的颜色
那时人们都唱歌
有很多不可能
没办法,只能唱唱歌
化学的没反应过来
乐队可以组起来
土的洋的乐器能学会
为了走四方去找个舞台
累啊,还好有把吉他陪伴
苦吗,也没啥有弟弟陪伴
玩嘛,当时心里有个小概念
练呗,一晚又一晚的干
你说的对,谁不是在长长的站台
寂寞的等待,寂寞难耐
那就拿起鼓,敲响未来
红色部队,累了喘喘过山丘
置换反应,会有质变的时候
一条大河摆渡过去
一个城市有新街区
不想谈什么英雄行为
只想弹弹个体的卑微
这边,潦倒新停,无衣床夜寒
大风吹啊吹,吹着本色
那边,沙白水清,留得一钱看
大风吹啊吹,看我本色
赵已然《活在1988》专辑自白
我本该是一名化学教师,阴差阳错,不幸做了鼓手。十多年来,不求上进,碌碌无为,混迹于狭小的地下音乐王国,沉迷于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荒唐的卡通境地,信以为真地在有限的几位朋友面前义正辞严、斩钉截铁地鼓吹着“垮到极处”的寄生虫哲学。从没有过工作,后以借钱为生。
后来,我慢慢变成了一个人。只有一双拖鞋、一只牙刷,住在了农村,且越搬越远。再后来,我笑得有些难看了,因为我越来越没钱。以至于常常被迫求告家人,艰难度日。
有一天,我终于发现,磕不动了,再也垮不下去了。我头天让酒喝醉,吐了;第二天一早,酒还没醒,咣叽,又让茶给喝吐了。
那一天,我发现,我的脸特别难看,太难看了。我终于知道,我太不漂亮了。
我一生热爱漂亮女人,痴情于不敢面对、不敢亵渎的漂亮女人,然而我自己却从没漂亮过,从没漂亮过一次。
我也知道了,在我所追求的自由中,我没有自由过一次。
于是,我终于倒下了。于是,在深夜里,在不要钱的灿烂阳光下,在只有神或鬼才能看得见的微笑或悲痛中,我想起了那些曾经会唱的歌。于是今天,被逼无奈,我端正了思想,换了身份,不做鼓手,稍不情愿地自觉有些滑稽般地坐在了这里,怀着年轻时代的美好梦想,准备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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