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保彰丨笔墨印记(散文)

时序更迭,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紧跟改革开放的步履行走了一万四千多个里程,每一步都见证了改革开放带来的沧桑巨变,蓦然回首都令人心潮澎湃。改革开放如春雷声声,沉寂的复苏了,麻木的灵光了,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一切都在摧枯拉朽,所有的行业都在革故鼎新。乾坤再造,百业鼎盛。几多风起云涌,几多华丽蝶变,铭刻于心中感触良多。

我出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一个农民家庭,从一介乡村野伢靠辛勤笔耕成为专业写手,且小有建树,真切感恩于这一个伟大而幸福的年代。从我记事起,便享受到了改革开放给家庭带来的巨大福惠:1978年家里分到责任田、自留地、耕牛和一些农具。翌年小麦丰收后,父亲便在场地的麦堆旁燃放了一大挂鞭炮庆祝丰产丰收,信奉以食为天的历辈人从来没有见过能有这么多的小麦。

而至于我个人,在改革开放的春风沐浴中,与改革开放携手共同成长,上小学一年级就能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师里学习,从小就喜欢钢笔字而且在全校名列第一;自幼喜欢写作,上小学五年级时,作文《上学路上》获得河南省青少年作文邀请赛一等奖,也就是那时文学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梦想长大后能成为一名作家。升入初中后,得益于一名钢笔字写得非常好的老师悉心指导,使得我的钢笔书法突飞猛进,因此也对我的学习生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替别的同学写作文、写检讨、写书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找到我当枪手。老实说初中生涯三年的早晚自习课大部分都是缺勤,因为绝大多数时间被各科老师瓜分了,被他们请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为他们抄教案迎接检查。更多的时候则是到学校的文印室里刻蜡纸、印试卷或学习资料。刻蜡纸当然是个技术活,在一个类似于钢搓的钢板上,衬上半透明的蜡纸,然后用带把的钢针在上面刻字。手重了会把蜡纸刻破会漏墨,手轻了刻字有点模糊看不清字,只有掌握住刻字的火候才能使刻出的字清晰一致,让人看着耳目一新。也就是在那时候,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刀耕火种”的深刻内涵。

升入高中后,课业异常繁重,但被推选为校园文学社社长后更加感觉压力山大,不仅要应付着校园文学社的组稿、印刊物,还要每周更新一期黑板报,自编自写,别人配插图我写美术字,五颜六色的彩色粉笔总是弄得脸上和身上白一块青一块红一块的,每每看到图文并茂的黑板报便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欣赏着自己为此付出心血和汗水的作品,总有一种老农欣赏自家责任田里五谷葳蕤开花结果的满足感。

读中专的两年时间里,日子过得相对的清闲和惬意,频繁参加市里举办的各种文艺活动,结识了一大批文学爱好者,重点创作散文和诗歌,两年时间十多篇(首)散文诗歌在国内举办的征文活动中频频获奖。闲暇时间,也会与文友一块搬着凳子到邮局门口为乡下不识字的男女代写书信,客串着秀才赚钱纸半张的行当。

入职后在单位做文秘工作,当时并没有坐办公室的轻松和优越感,反而被各种御用材料弄得焦头烂额晕头转向,工作总结、简报、经验交流材料……各类文体的材料时间紧要求急,钢笔、稿纸、纯蓝墨水常常伴我通宵达旦。也就是靠着稿纸和钢笔耕耘,先后在各级媒体发表新闻稿件和文学作品14000多篇200多万字,被吸收为省硬笔书协会员、省作协会员。倘若用著书等身来形容自己的辛勤劳作一点都不为过,用钢笔、圆珠笔书写的各种文字手稿叠加起来有我的身高两倍多,但凡公文类的材料都要用正楷字抄写,一个格一个字的写,用蜗牛“爬格子”来比喻最为形象。如有需要多份的,则要用圆珠笔在蓝色复写纸上誊写,往往弄得双手宝石蓝。这样的日子重复不久,街头便有了手工打字机的出现。那是一个带有操作台的工具,下边有成排铅块的反字,右手边有一个套铅字的弹簧把手套着,夹着铅块一个字一个字的往钢柱裹着的蓝色蜡绵纸上打,打满后再卸下绵纸的衬纸,然后让后用油墨油印。那时候,手工打字员成手的速度是最快的一上午时间也打不了10页纸,艰苦程度可想而知。

改革开放的新生事物总会不断推陈出新,油印行当也逐渐地退出了历史舞台。1994年王码电脑横空出世,街头很快出现两三家打印社,我介之流的码字匠们开始解脱了刀耕火种的劳役之苦,三五千字的材料不出一上午就能变成印刷品。于是专业打字员营运而生且很是抢手,尤其是每小时打字速度200字的专业打字员都会被打字社高薪聘请。我真正接触到电脑是十几年前。当时单位打字室只有一台电脑,有空便央求打字员为自己干点私活,为新闻媒体写稿、往文学杂志投稿赚点稿费。

经年流淌,时光飞逝。千禧龙年我有幸入职报社成为一名驻县记者,编辑部取消手写稿件,要求一律发电子稿。后来勒紧裤带总算买了一台方正电脑,为了学习打字技术,白天工作忙,总是利用夜间练习打字软件“吃苹果”,经过半年时间的练习达到了不看键盘就能盲打,苦练五笔终于自己能打字了。后来有了紫光打字、搜狗等打字软件,用电脑打字写文章带来了极大便捷,感觉一下子从土路开上了高速公路。更应该感谢的是前几年微信的出现,不仅告别了拼音输入、手写输入,在微信上只要按住键盘用语音就能转换为汉字,真是神奇极了。

二十多年的写手经历,无论是在清晨的鸟鸣间,在鎏金的正午中,或是在落霞的余晖里,每每回顾于自己伏案疾书的勤奋状态而沾沾自喜。然而令人沮丧的是,过去曾引以为豪的钢笔字真切的被电脑和手机给废掉了。好在改革开放的福祉无处不在体现,变革的节凑可以让一切梦想都能得到实现。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时光如白驹过隙般的逃遁着,40年弹指一挥间。作为幸福的一代人,我感受到了身边日新月异的变化,见证了改革开放的丰功伟绩。作为一个专业写手,从原始的刀耕火种到如今的微信语音书写,告别纸笔,为书写工具的鸟枪换炮而备感欣慰,为生活在这样的国度里感到自豪和骄傲,感恩于改革开放,感谢这个美好而幸福的时代。

岁月静好,青山不老。

作者简介:


朱保彰,男,七〇后,《周口晚报》资深记者,致力民俗挖掘,打捞乡土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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