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贵
今年农历八月十八日是我妈妈诞辰97周年纪念日，14年前，我接到兄长“母亲病重”的电话，连夜踏上回家的列车.....回到家，我立马放下行李来到母亲的床前：“妈，我回来了。”听说是我回家了，妈双手伸过来：“幺儿，你回来了啊！”五月的夏天有些闷热，我双手紧握母亲的手，天哪！像是从雪地里抓起的干柴棍冰凉、冰凉。我迅速将妈的手放到我的脸上左右上下移动，然后紧紧的捂在我的胸口前，从妈的表情，我看出她冰凉的双手已感觉到我身上的体温。妈先是问了我妻子、孩子、三姐和在外打工的侄儿侄媳妇，我一一给她解释，用老家的说法，妈这是在等亲人。我立即将妈的卧室从床底到墙角和整个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打扫得干干净净，趁二姐、兄嫂都在家，顺便简单给妈擦了个澡，换上干净柔软的衣服，床单和被套，屋里点上蚊香，这以后的整整六天由我守候在母亲的身边陪伴着她。妈一天24小时要喝八九次糖开水（晚上两次），每次三四勺，早晨咽两三勺蒸鸡蛋，用妈的话说这叫定心蛋，要管一天。这六天中，我把全部身心用在对妈的陪护照料上。早晨用热水给妈洗脸，顺便将手、背部、胸口和脚也擦洗一遍，然后用纱布沾盐水给妈擦口腔、牙齿、嘴唇，最后给她梳头，妈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好，好啊，好。妈要喝糖开水，我就将她扶起让妈靠在我的胸前，将毛巾围在她的脖子上，然后一手端碗，一手慢慢地喂。进入第五天，妈的精神状况突然比前几天有所好转，这天早晨妈吃了少半碗蒸鸡蛋，并且喝糖开水的次数及量也有所增加，我特别高兴，就劝妈多吃点饮食，这样会康复得快些，便试着给妈喂了几根面条，可妈还是将面条吐出来了，妈说她热，我又给她打扇。中午二姐又来看望妈，我把妈当天的情况说给姐听，姐心里似乎明白，这种现象俗称“回光返照”，姐陪护着妈试探着给妈说：“幺兄弟明天假期满了就要走了喔”。妈说：“明天就要走了吗？多耍一天嘛。”听到这话，我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晚上，我依旧睡前要去看看妈，陪她说说话，来到妈的卧室，我发现妈已经坐起来了，双手使劲的支撑着，脚也挪到床檐，我问：“妈，您要干啥？”妈望着我：“不是说明天你就要走了吗？”我说：“不走了，我要好好地伺候您”，妈听了连连点头：好、好、好！听到我们母子说得如此高兴，哥嫂和全家人都来到妈的卧室，我特意将妈的手放在几个小娃娃们头上一一摸了一遍，这就是妈最后一次享受四代同堂的人生天伦之乐，侄儿媳妇还把香水给她奶奶的被子、衣服和蚊帐里喷了一遍，使妈和我们感到格外温馨。第六天，我继续陪护着妈，兄嫂全家因天下了点雨要抢时间把红薯苗子栽下去，妈问我：“你嫂嫂的红薯栽完没有？”我说：“今天就栽完了.”大约在上午十一点钟，我扶妈上完厕所，又把她扶上床躺下。突然我发现妈的头侧向一边，便大声的叫她，妈没有回应，我将就给妈喂了一小勺糖开水，妈咽下了，我又继续喂，妈这次没咽，而是顺着口角流了出来，我迅速用毛巾擦干。这以后，妈再没喝糖开水了，我马上通知二姐过来，兄嫂全家也完工收活回家，我们一块商量，叫来院里除妈以外的唯一长辈幺叔、幺婶，他们全家人都过来看望妈最后一眼，幺婶一手翻开妈的眼睛，一手用手电照射，然后对着我们几姊妹慢慢地说：“最多熬不过今晚，赶快准备后事。”按照幺婶的指点，姐姐和嫂嫂她们又给妈擦了澡，梳了头，剪了剪指（趾）甲，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鞋袜，最后将妈移到堂屋，让她端坐在藤椅上。零点，我用毛巾擦去妈眼角、鼻子、嘴边的口水和分泌物，大约在凌晨两点一刻，我清楚的看到妈的面部轻微一动，慢慢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随妈的心脏永远地停止了跳动。妈妈端祥地坐在藤椅上，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安祥，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走完了她83岁的人生旅程，带着她勤奋、艰难、了不起的一生，带着儿女无限深情的思念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妈走时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但她生前乐于助人、节俭、济贫、善良、勤奋、诚实的身教言传，深深的铭记在我的心里....不论是现在还是妈妈生前，凡知道和认识我娘的无不赞扬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路旁坎子塌了娘经常补好；河边小桥的石头掉了娘随时搭上，说是怕老年人摔倒了。哪家吵架了娘马上跑去劝；自己贫困得吃了上顿跑下顿心里还想着去看望哪家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就在娘的晚年她也是这样把家里鸡蛋糖饼拿去看望邻里四舍。我娘很贤惠特别乐观开朗，只要娘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和快乐带到哪里。所到之处，人们再忙也要把手头活停一停给娘打招呼请她说说笑话。那年月虽然家里一贫如洗，但在娘心里总有一团暖融融的炭火，娘每每外出回家都要带回一两个开心有趣的小故事和笑话，听娘讲小故事和笑话让我感受到娘的美好的心灵和聪明的智慧。在人们心目中，娘是个吃苦耐劳、聪明能干，具有顽强意志毅力的农村家庭主妇的典型代表。娘的瞌睡很少，每天天不亮她就起床先烧几瓶开水、煮两锅猪食和一家人的早饭，并把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后在房前屋后干活，等我们都起床了才一起吃早饭。在娘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干不完的活。特别是冬天，人们都被寒风卷缩在被窝里、火炉边，娘还在呼呼的寒风中干得满身大汗。就在娘生病卧床的前段时间还天天在竹林里捞柴火，一天几大背篓，天天烧不完。在娘看来没有过不去的坎，再累再苦的活、再难再急的事在娘面前都不在话下。我娘特别爱讲究，凡是出门都要梳理得整整齐齐，穿得干干净净，外面是蓝布衣服，里面是花白衬衫，衣领衣袖要翻卷出来，走起路来一阵风，给人特别精神、整洁、干练的感觉，好多年轻人都赶不上我娘的心态充沛的精力。娘在生前经常告诉我们：她是如何孝顺我们的爷爷奶奶的，还教导我们怎样孝顺父母、尊老爱幼，让我至今铭记在心并给我很深的启发：当父母健在时应该先顺从父母的教导，顺者为孝，以顺代孝，万事顺天意、顺民意、顺道意、顺其自然，所谓顺天者昌、顺民则旺、顺应潮流、孝顺父母不做“叛逆之子”；当父母年迈体衰不能动弹需要儿女晚辈照顾时，不管能力大小，有钱多给、有力尽出，兄弟姊妹多者不分彼此、各尽所能，让老人在垂暮之年真正感受到亲情的温暖，让父母在走完人生最后一程时带着微笑和安详，不把遗憾让老人带走，真正体现做儿女晚辈的一片孝心；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当父母离世后，我们要爱父母所爱、好双亲之好、济俩老曾济…这样才能使父母在天之灵泉下有知。父母生前的优秀品质、美德家训才是留给我们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要继承和保留下来并发扬光大！
作者简介
杨志贵（草根山民），男，63岁，四川渠县人,陕西紫阳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干部。连续五年被评为国家优秀公务员，先后20次获陕西省“促进就业”、“岗位学雷锋”、“脱贫攻坚”先进个人及“百名优秀新闻撰稿人”等并受到陕西省人社厅、陕西日报传媒集团、安康市委市政府、紫阳县委县政府等表彰奖励。5000余篇稿件分别在人民日报、工人日报、中国组织人事报、中国劳动保障报、中国妇女报、《中国劳动保障》、《中国社会保障》、《中国乡村发现》、作家导报、大西北诗人、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当代陕西》、《陕西文学界》、《陕西诗歌》、《陕西人才》、中国诗歌网、中国原创文学网等报刊网站发表。代表作分别获全国政协教科文、中国新闻社、中国诗歌、陕西“民生好新闻”11个一等（金）奖及30多个奖项。作品及事迹入编《全球减贫案例》、中央党校《科学发展观的忠实实践者》、《践行"三个代表"风采录》、人社部《共和国脊梁》及《中华名人文论大全》等，2007年获人类主流人物研究院《探索之旅》"国际优秀科研学术成果探索奖"。个人辞条分别收录“百度百科”并入编《当代名儒》、《中华名人大典》、《中国专家人名辞典》、《世界优秀专家人才名典》。著有诗歌《草根》、散文《芳草》、杂感《百草》、新闻《山花》、人物《创客》、论文《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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