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散文五人行| 沈俊峰 | 花开君子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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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散文五人行
五位志同道合的作家
周末奉献给读者一杯清茶
愿我们的书写
能拨亮心灵那盏小桔灯
送给读者一份精神食粮
送给自己一份开心快乐
花开君子兰
文|沈俊峰
已经四个多月了,案头的这盆君子兰一直在开花。乍看上去,君子兰花有点像农村菜园篱笆上攀爬的喇叭花,淡白桃红,虽有一番色彩,却极其朴素,并不是大红大紫。这花先是开了几朵,然后凋零,在花瓣没有完全脱落的情况下,后续的花蕾继续开放。这盆君子兰花就这样前仆后继,自强不息,独自芬芳,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
大约是两年前,我被同事拉去逛花市。以前,我喜欢花草,不过是像农民知道麦子、稻谷、黄豆、高粱、玉米那样,只知道荒山庭院中的兰草花、喇叭花、桃花、李花之类,对于那些花棚中培植出来的名贵花草,却叫不上几个名字,是一个绝对的花盲。
花市里各种花草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看到一盆君子兰,想想“君子兰”这三个字,不免心动。这盆君子兰生长在一个不大的砖红色塑料花盆里,盆下面是一个塑料小托盘,包装非常简陋。一问店家,只要十元钱,心下欣喜,觉得物有所值,于是立马“以名取花”,总算没有空手而归。
这盆君子兰先是放在我的案头,几天后,同事说有花大家赏,于是把它放置在办公室落地玻璃的墙角,属于公共领地。那个位置朝西,只要天晴,君子兰就能西晒一点阳光。没多久,君子兰开花了,这让大家很愉悦,时不时欣赏、议论一番,感叹花开的魅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人们对花的怜爱,其实并不是仅仅一个“美”字所能概括了的,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对生命绽放的怜爱之情、渴望之意吧?人生在世,草木一秋,谁不想绚烂一把呢?
春节前,我换了一个部门。新办公室狭窄、逼仄,东面有一间包厢似的小屋挡着,西面是墙和门,君子兰只能放在我的案头。不管楼外是晴是阴,是雨是雾,它每天都见不到一丝阳光,唯一的亮光来自于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懒惰的我唯一能为它做的,是每天将剩余的茶水倒进花盆里,让它渴不着。这盆君子兰虽然身处劣境,地处贫瘠,看不到太阳,也见不到月亮,但是它并没有丝毫气馁和挫折感,仍旧花开如常,傲然挺立。它肥硕的叶片翠绿茁壮,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这盆君子兰,让我刮目相看,油然而生敬意。仔细观察,原来它的叶片分发两边,对称向上,是好几个“人”字的倒写,只是那“人”字的根却是深深嵌在泥土之中的。
五月的一天,我出差归来,惊奇于它的花容不败,伸手一摸,才发现花瓣已经僵硬如标本了。心中感动,霎时涌起一股悲壮的情愫,为这花,为这花的生命。我想起戈壁沙漠中的胡杨树,想到胡杨树生前与身后的故事,感佩不已。这花与胡杨树一样,也有着傲然气节和风骨!
案头这盆君子兰,我真的很喜欢,视为知己,期待着它再一次花开灿烂。
嘉
宾
有
言
12
杨志学
中国作家出版集团文学与出版管理部主任,文学博士,诗人、评论家。
沈俊峰的千字散文《花开君子兰》,用笔简洁而内容充实、蕴含丰厚。文章由从前“我”的“花盲”,写到“我”逛花市时对君子兰的购置,看似偶然之举,却包含了性情中的必然。又由相伴过程中君子兰变换处境后的“仍旧花开如常”,展现“我”对君子兰的感情亦由当初的“以名取花”而到“油然而生敬意”。其中情感逻辑脉络清晰,叙述节奏亦张亦弛。其行文看似漫不经心,实乃练达自如。这也触发了我的一点想法:散文之“散”是不是也应包含着散淡、闲散之意呢?此文便洋溢着散淡之美,散淡也未尝不是一种境界啊。
沈俊峰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理事
鲁迅文学院第29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
获中国报人散文奖、冰心散文奖。作品散见于《新华文摘》《中国作家》《小说选刊》等多家报刊。多篇作品入选《中国年度散文》《爱国奋斗精神读本》《民生散文选》《语文主题学习》《新北京.新京味儿》等多种选本或中小学生读物、中高考试题。出版散文集《在城里放羊》《在时光中流浪》、纪实文学《邓稼先:功勋泽人间》、长篇小说《桂花王》等数种,《桂花王》入选安徽省中长篇小说精品工程。
你破除了黑暗
你使万物生长
太阳啊
却从没想过自己
的慈悲和功德
—沈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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