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感】与死神的游戏 || 周玉林

小编荐语：周玉林老师，大家一定很熟悉，是位热爱生活的退休人，经常会在清江浦人家分享自己的生活感悟。近日死神与他开了个玩笑，刚好点，他就急忙将这游戏经过与感受与大家分享。这种对待病魔的乐观态度，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并祝周老师早日康复！

　　

人，最宝贝的是什么？金钱、官职？或许别人这样痴迷，而我认为是健康的身体。因为生命很脆弱，传染新冠肺炎也能叫你“走人”，突发的暴风骤雨也能让你“失联”。

可我昨天好像与死神在一起，做了一场游戏。

前晚，饭后感觉有点头晕，外出散了会步。河风吹来，心舒气爽，看游人熙熙攘攘，闲庭信步；听远处歌曲悠扬，人仙共鸣。

我的头晕却没有“散掉"。夜间起床时还觉严重点，头一抬起，就感有阻力，头颅浑沉，两脚落地扎不住根，双腿摆动稳定艰难。

无奈他何，早上请假不去上班，而去了医院。医生听我讲述了症状，再根据年龄情况，让我先去做核磁共振的检查，以观大脑内部变异没有。

核磁共振的诊室，是一间宽大的单间，四周洁白，半壁房间居中放着一又高又大的机器，正中处开凿洞口。对着洞口的外面，有着一张特制的单人小床，靠洞口的床头上放有特别的枕头。

当我脱去鞋子躺上去的时候，医务人员叫我摘去口罩，头枕正了。然后拿东西塞进左耳、又塞住右耳，放下枕头的上罩。从上罩上边又塞进垫块把左边固定、再塞进垫块把右边固定。这“枕头”似笼套一样，把头牢固。

一切准备就绪，这小床上边躺着我缓缓地伸向洞里。

我脑海中噔地浮现出我奶奶死去时火化入洞囗，就像这样，头朝前，缓缓地伸进洞口。

我不会活着进去，死着出来吧？

我这一百二十岁，就此跑个“半程”？

上帝啊，主啊，阿谜陀佛啊，我还想继续跑完“全程”啦，别叫我掉队，千万别叫我前功尽弃。

整个人睡在大机器里，如同掉进“黑洞”，没有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漆黑一片，连一只小猫都没有。

会不会有鬼啊？我这六十公斤的小块头，该不会叫小鬼们斩斩煨一砂锅吧？

呸，呸，呸。

糊思乱想之际，机器在不停地运转。在里待了一段时间，忽就听闻:

咚一一，咚一一，咚一一，咚一一，咚一一；嘟一一，嘟一一，嘟一一，嘟一一，嘟一一。接着又是:咚一一，咚一一，咚一一，咚一一，咚一一，咚一一；嘟一一，嘟一一，嘟一一，嘟一一，嘟一一。

这是什么声音？前者是五声咚、五声嘟，后者是六声咚、五声嘟。

是奈何桥上的吊绳声？还是孟婆从忘川河打水烧汤的声音？

也是像蜂蝶狂舞？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该不会鬼神要开张？

我没有变节革命，我退休了还在打工。我没有贪污腐化，我至今还是个平头百姓。

鬼神在上，请擦亮你的明眸，带那些大老虎、苍蝇们去吧，带那些改变国籍的明星们去吧。

把我这小不点，当牙签给扔得吧。

好人一生平安，不不，鬼神行行好，我十八代祖宗都感谢你！

咚一一，咚一一，咚一一，咚一一，咚一一，嘟一一，嘟一一，嘟一一，嘟一一，嘟一一。

这不紧不慢的叫声，是生的研判？还是死亡的召呼？越听越瘆得慌。

我闭紧眼睛不敢睁开，黑咕隆咚的，心脏皱成一小团，冷汗都快出来了。

死人鬼啊，有胆子你就明白大胆地站出来，要带我走，就走吧，不带这样吓人的，好孬人家也是个纯爷们，还能真畏惧死亡？

不过，没听说过吗？垂死还要挣扎哟。况乎我并没有见到“判官”。

我还有远大的“理想”要努力，我要再用一年时间，边打工边学习萨克斯。然后开着我的房车，周游九州。去看大草原，面对美丽的草原，吹起萨克斯曲，向神勇的呼仑、辈尔两位英雄致敬。

咚咚一一，咚咚一一，咚咚一一，嘟嘟一一，嘟嘟一一，嘟嘟一一。

咚、嘟声由二黄慢板，忽变为快板。

就好似四分音符，变成了十六分音符，把一颗心揪得紧紧的。无意间我转了下眼睛，好像出现了光明，脑子里惊现出了“超级玛丽”，这十六分音符的快板“咚、嘟”，不就是指引我赶快跑吗？我幻觉着超级玛丽的节奏，失腿就跑，小障碍何所惧，抬腿挎上去；大阻挡怕什么，冲上就博击。跑啊，跑，一路奔跑……

咚咚咚咚咚，嘟嘟嘟嘟嘟。

叫唤声更加密集，难道是要进入生死大战？

我的那个亲奶奶嘞，您七二年就从“洞口”赴汤蹈火，奔下了阴曹地府。如今应成太上长老了吧，您赶紧发话，让这些小鬼放掉我啊。

我把好腿放在前边，发疯地奔跑，一定要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咚嘟声终于不叫，瞬间我能睁开了眼睛。里边，有灯光，原来不是黑洞呀。

不久，小床又载着我缓缓退出了洞口。我感到自己像航天员一样，走了出来。

一小时过后，经过“咚、嘟”的不断排查，我的头部左侧放射冠区及双侧顶叶多发腔梗。

完犊子了，腔梗就是小不点的“重风”。这头晕的根源就是它了，差点被这咚咚嘟嘟，吓死了。

九月三日  写于 淮安中医院 九病区23床

作者简介

周玉林，退休闲人。目前打打工，亨受生活。1960年出生，在里运河边长大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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