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文库】心会掌六十四式详解 (上)
编者的话：郭继明、于国权二先生提供的“心会掌64式”套路在《武魂》杂志上得以发表，编者自感是心会掌研究的一个很大的成果。然而对此有人不很赞同。石洛东先生有言：“这六十四式若无王(芗斋)、吴(翼翚)二先生心法及道新心得而徒具外形，那只能是一个新编‘杂式捶’或‘五形连环’之套路而已。”最近，又接四川读者李先生来信，信中说：“道新学术的关键就在于训练术与交手术，而不是什么六十四式，我们希望随着争鸣的深入，能使习者了解到关键所在”。诸位先生关注“心法”之类内在东西的考虑无疑是正确的，但我们又都知道，形式并非无足轻重，它是内容的存在方式。任何事物，形式与内容都是辨证的统一，没有无形式的内容，也没有无内容的形式。反对片面追求形式的形式主义是应该的，但如果索性连必需的形式也一并反对起来，痛快是痛快了，可事物的“辨证统一”也就随之没有了，我们的研究工作，恐怕也就难以进行了。当然形式再重要，它还是由内容所决定的，因此，我们绝不应当仅仅满足于心会掌64式动作套路的发表。从本期起，本刊将陆续发表郭继明先生手抄自赵道新原文的《心会掌64式详解》。赵道新先生是“为答复关于拳术劲的歌诀并以动作说明之，才造作了这趟拳”，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看一看，在这趟拳里，始创者赵道新当初是怎么想的，他在那些拳式动作里，都倾注了些什么?相信此文对深化心会掌的研究会有所帮助。不偏不倚谓之正，如枪之中四平，其势严密，居中以应外，照顾八面，正者整也，通体一贯，要整齐严密，静以待之，静者虚之谓，以静观动，以虚应物，则变在其中。此式灵静，不为物先，不为物后，万有由之而生，万象由之而变，是谓得其正。开之以利，侧手式，半开门户，开则展显，将展其展，以观察对方之动态，而成后发先至。其行在肩，发在腰，根在脚，腰似磨转，转送之间我获其位。按其力不空，扑身进足，力有所凭借，沾身纵力，步入中门，夺取敌位。煞身进取，得机得势以断其根。吸住彼力，彼必不肯丢，空之如虎之欲跳，先蓄势后坐，然后全力以赴，就是引进落空，骤然而出的意思，所谓消息全凭后足蹬之谓(发动用力，则在身腰，而全凭后足蹬)。垂手滚支其外侧，寓反而内旋，这两个劲是相对的，就在插手外滚之际而翻之，使敌顾此失彼，所谓将欲东而示之以西。化其来力，以变其进击方向，化者解也，解破其进袭之势，使之落空，全在身、肩步法之走动，所谓舍己从人，化解之使彼力无所着落，故曰大化无形。身腰步法随手缠而跟进，缠则进，紧缠得放松，随缠随进，进手或进身，缠分立缠、横缠、里缠、外缠，皆根据当时情况而定。把搬把扣，是拿法，借力一扣，不中则变，勿固执在扣字上，其形如扑鼠之猫、俯首下击之鹰，迅速而极，一瞥而逝。横脚出脚为蹁，蹁其下路迎面骨，蹲身伸足可以及远，则又在于手，于上面或摆、或晃、或戳，或点，领彼视线，上下往复如两头蛇，首尾相应，动作虚实兼备，使敌不能兼顾，防其低身进取。横身出腿为踹，踹其腰胯、膝部，翻身伸足，发力在于长腰。往往见发腿者常落空，当捧架其手，于下面空处用之。若彼发脚，我用截腿或套腿踹其膝关节内臁。就者去就他位之意，是欺身进足就其位，而探身探手之谓。如蛇之入洞，钻进中下部，即心腹部，擣其心腹而纵身进击，使其势散乱，彼内顾之不暇，何以及外。错是两个方向不同的力量，是相背的，也是两面相争的，为曲中求直之动作，我直则彼曲矣。这里不是说用力，而说是用劲，在运用上有所不同，不是由筋骨收缩而发的力，是以心行气而贯于肩臂，周环于腰肋，以充沛全身，是意气之运用也。提是提劲，手上提发于肩腰而根源于腿，不是提气而是沉气，精神要提得起，使身有增长之意，提至极点即转而下挫。滚是先顺后逆，双肘滚动全在肩腰的盘转，不提不拿，手粘上用滚，滚动之使其摇晃摆动不定，我因而乘之，滚是用肘贴住对方滚动。先盘手后吐掌，随身法步法转动而伸掌伤人，走外侧，指人面，攒掌实用于斜身绕步，盘手伸掌，须有转换抽撤。攒掌用于斜身拗步，转换抽撤，随身腰之转动而发动，由下而上，突起攒击。挥臂之击，打的是冷劲，反掌以臂的外侧横平面向外一挥，齐腰打击，与身平时迅速收住，此是冷手，击其要害，须得收放随心，看对方身体的接收能力而定，术语叫做掐手。伸臂下指，随即翻起，继而束身下插，转向前方，连身前进，在接触时必遭顶力，乃给间隙，呼吸顿挫之间，间不容发，所谓劲断意连，如此则无往而不胜也。左右盘绕步，侧闪进攻，封住对方眼光，使不能察观周围，我则利便纵心，彼顾头部，则全身紊乱，摇荡无要，此时唯我出入。绕步侧身而进，从臂下直指其中路，矮身伸臂深入，捣其根本(心肋)，故曰：袭人必察其致命之所，须措之以当，所谓急如逝电，可望不可追者是也。不在推而在于一闭字，封闭住对方手脚，才能用推，先有封闭、躲闪、拦截，而后有推、搦诸法随之，闭住对方，主动在我，其势已控制住对方。所谓动必量力，举必量势，动无当形，用无成式，故曰：大化无形，推用颤力，身体步子稍现侧面，双手虽结合用力，但不能平齐而出，也稍现前后。掤是顶力，是架力，在敌对时处处还要避免顶撞，而此处反用顶，何也?这种情形，是在敌上我下，我气势稳定，对方则身浮力空，因之用掤用顶，且在掤的后半部走的又是抖劲，双手前指以带动肘腕之弹抖动作，腰和腿处处我得其便，故此处用顶。双臂上抖如鸟之起飞，振动两翼，继而两臂下振如飞禽之突然降落，两臂的动作与身体的起落相应地配合。迎风振翼，双臂下压，连身下坠若燕之拍击水面状。在身体一起一落的时候，须要有轻捷之意。无滞重之虞。拗肩伸臂侧掌下击，顺式下砍敌之太阳、颞颥及项部，侧身出手由对方圈外进击，使敌前进落空，或由圈里蹈隙进击，也是闪身侧进，运用时要舒肩伸臂圆滑顺遂，或上一步或退一步，闪身舒臂，闪开正面用之。由圈外滚挂，如枪法之提橹，拗身进步取其外侧而横击之。抽臂后撤，一手拦截，两手交错，力在肩背，撤出身子，步子，步法退出以解纷扰之情，我又可复得有利之势，所谓势不利不可强行，时不至不可强成者也。无中生有，走的是身法，一手牵动对方使之前进，一手卷起，回身探掌由下进去，下身扬腰，出手伤敌，此系先蓄意伏锐，窥其间而用之者。此为无中生有之招法，用之在顺来式而走以身法，一手顺来式牵行，一手从下卷入，回身拗腰，出掌击之。走身法、走步法、走手法、走劲，沾身则走，沾手则走，走中取势，走中进击。我这掌法处处离不开一走字，人刚我柔谓之走，顺来势而走是长彼，彼被长则力落空，中心必失，失掉主宰力，则利属我，主动在我。一手从头上旋转而下捋，藏肩团身。待捋过肩肘部，两手突然撕开。伏身塌腰，前手推出，直取下路。手、腰、腿须贯串一气，所谓进之欲长，退之欲促，仰之弥高，俯之弥深，人之不能测者此也。闪身侧进，掌呈撩打之势，如燕子飞行张两翼，掠过水面，或以翅扇打之意。左闪右掠，曲线前进，进击之点在腰、胯、腹部之间。蹚步前冲，左手掩胸右手㨮，钳住对方手臂，侧行前进，我力属直，敌则稍偏，前冲如狂风卷地，谱曰：去意犹如卷地风，又曰：打人似蒿草者也。(待续)(天津一些朋友来信说：赵道新先生关于心会掌法的文字诠注，目前可见到几种不同的抄本。几种抄本不仅整个套路定名不同，许多掌法名称也不相同，行文也有差异。本刊这次发表的《心会掌六十四式详解》，系赵道新1992年在内蒙古千里山逝世前的定稿，参照较前的几个抄本，对比异同，或可寻觅赵道新从1973年至1992年不断研究、修改心会掌的思考轨迹。本文因系手抄，难免有所讹误，望手中亦有此抄本者来函指出订正。——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