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唐毅||月季花香

月季花香

蜗居的门前，是条用花瓷砖铺就的小城步行街，两条人行道的中间，一年中大半时间开满了繁繁的各色月季花，香气在步行街上尽情飘荡，挥洒。不远处便是景色可人的公园，公园门口，不论春夏秋冬，早晚都有许多锻炼的人，自娱的人。就在这条步行街上，每天都上演着许多平凡人的平凡故事，演绎着一些微不足道却有令人感叹的活剧。每天，都好像在翻动一本引人入深的书籍。在翻阅这本厚厚的故事集的每个早晨，我都会看到一对彳亍相携的老人。

每天早上六点半左右，他们准时会出现在我的眼睑里，俩位老人年纪不相上下，大约都在七十多岁左右，男的一头银发，梳的相当整齐，漂亮极了。上身多半时间穿－件红色或白色的体恤，蓝色运动裤，足蹬一双白色的旅游鞋，左手拿一只马扎，女人头发黑白相间，穿着整洁得体，只是行动有点不便，老爷子－直是她行动的拐杖，俩老人好象只是为了那口新鲜空气，不像别人打拳踢腿，高声吊嗓，只是互相静静地搀扶着，慢慢地走过每天常走的那段溢满花香的林荫道，累了的时候，相互依偎着站一小会儿，犹如一个大写的“人字“，两朵白色的月季花在晨风里散发着馨香，并蒂开放在别人的风景中。

过了高架桥便到了老人们每天驻足的终点，老爷子放下马扎，然后再试试稳不稳，晃不晃，最后才把老婆婆轻轻扶在马扎上，为老婆婆整理一下披肩或老人帽。而老婆婆则用手为老伴梳理被晨风拂乱的银发或鞋带。洮水潺潺，岸柳依依，晨风和熙，蝶飞莺舞。他们春天看草长莺飞，夏天观鸟语花香，秋天闻一江麦香，冬天赏银珪锁枝...... 　　

通常，他们之间好象很少有语言交流，不大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个手势都显得非常默契，非常和谐。有时，老爷子会在草丛中找一朵野花，轻轻地插在老婆婆黑白相间的发髻上，这时，老婆婆脸上会掠过一丝淡淡地红晕，－如朝霞般的灿烂。因了他们，似乎那片草地上的露珠也格外晶莹，那段洮水也格外温柔，每天的晨曦也格外光鲜。

不必探究两位老人一路走来的秘密，也不必猎奇两位老人互敬互爱至老的故事。从蓓蕾到绽放，直至落英铺地，历经风雨，厮守相依，不言凋零，携手走在美丽的夕阳里，霜叶红于二月花。爱，就是如此平凡，而又如此美丽。这，何偿不是爱的极致？

　　 　　 　　 　　

2012-12-30于临洮

唐毅，男，曾在甘南迭部，卓尼，临潭，合作等县市宣传部门供职，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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