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中的大连(1)长生街的旧痕

长生街与不老街相伴相随,在老人们的心里是祥瑞、亲切的老街,在我心里也是最暖的老街。友人说,街角有音乐泰斗谷建芬的故居,便来此寻觅。唉,一声叹息,早在2009年化为乌有了。

亦是雪飘,亦是风吹,站在长长的生街畔,我仿佛听到了妈妈的叮咛。雪花轻轻坠入眼帘,酸酸的泪珠慢慢滑落到地上。

妈妈活了73年,她一生走得最久的路就是长生街了。从1987年到1997年,妈妈一走就是十年。起先,我家住朱家屯,妈妈工作的面包屋在老二十一中东侧,所以,她每天都要穿越鞍山路、黄河街上班。后来,我家动迁,暂居蓬莱街,行进的方向虽然改了,沿途仍旧是熟悉的长生街。

2012年12月,捋着一片碎忆,再次来到长生街。抬眼可见的长生街5号就是旅美画家曹隽卿女士的旧宅,望着它便会想起那段酸楚的故事。解放初,曹女士的父亲因为无法忍受坏人的诬陷,以死明志,抛下了悲悲戚戚的一屋老老小小。年年岁岁,花开花落,都是长生街不老的印痕。“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远在美国的七旬长者无时无刻不在牵念儿时的故园,生生不息的青泥土啊,那是海南丢珍藏在灵魂深处的爱恋。

冬阳似乎沉浸在无尽的思怀中,一抹晕红悄悄地落在宽宽的大门上,长长的楼梯中,窄窄的环廊里。可是再难寻见那令人怀恋的乡情了,破旧的老宅早已经成为异乡客的乐土,沿街是一家小饭店,还有一间补胎铺,伴着往来喧嚣的车流与疏落的人影。

越过电车道、踱过黄河街,我望到了建设中的“第九频道”。那里就是老二十一中旧址,妈妈当年工作的面包屋也在这里。记得街毗是一趟铁皮房,旁边是黑黑的地下室,铁皮房用作办公室和库房,地下室用作生产车间,附近停放着许多辆运货用的三轮车。面包屋虽小,产品却热卖老天百,蹬三轮车的工人们没少折腾。据说,即便这般忙碌,仍有许多回头老客守在老天百排队等候。许多年来,我再也没有尝过更甜的面包了。唉,那个黑黑的地下室,早就没了。

古稀的老槐,破败的板楼,亲暖的旧影若隐若现,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老站台。路还是原来的路,乘客依旧是过往来兮的旧客,只是不再叫环路,改叫11路了。把爱留在心底吧,让她和我一起慢慢变老。跟着那些在寒风里守候许久的人一起登上了公共汽车。铺满雪花的老街渐渐在视线里变淡,最终消失了。

《时间中的大连》红色删减,其余约107篇需要不同时代的老照片,感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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