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西安最年轻的手艺人,每到正月十五就被绑在高空,只为了……

天还没亮,陈女士就带着女儿赶去化妆,开始了表演前,长达6个多小时的准备工作。

▲ 陈女士的女儿正在化妆

和陈女士的女儿一样,这里还有二十几个小朋友也早早起来,虽然带着倦意,但依然脸上挂着笑容。孩子们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可能并不是很清楚自己正在做的事。但在陈女士眼中,孩子们当天的表现,值得每个家长为之感到骄傲。

▲ 整装待发的小演员们

而这场表演,就是中国民间一种庆祝春节的狂欢活动,社火。

“ 孙家坡的高台、史家寨的高跷、秧歌是本地出的 ”

每年正月十五前后,西安很多地方都会耍起社火。素有“文化之村”之称的蓝田县汤峪镇孙家坡,在当地耍社火小有名气,常常会受到别的村邀请前去表演。正月十三长安区的韦四村的那场社火,孙家坡的村民就参与了表演。

▲ 韦四村社火表演

来自孙家坡的村民,也是这场社火的负责人之一王绪印师傅介绍说“秧歌表演是来自本地韦四村的,踩高跷是史家寨的,社火高台部分是我们负责表演的,我们是受到韦四村的邀请”,可见一场精彩的社火表演,一定是集众家之长,呈现出来的。

▲ 韦四村社火表演中的秧歌

每逢重大节日,比如春节,村里领导都组织大家扭起秧歌,在邻村之间互相访拜。秧歌单拿出来,就是一项重要的民间习俗。

▲ 秧歌表演

韦四村的这场社火,由秧歌表演在前面领头,然后是醒目的踩高跷表演。高跷表演都是年轻小伙子,各个充满劲头。

▲ 高跷表演

高跷也叫“高跷秧歌”,是一种广泛流传于全国各地的民间舞蹈,既然是舞蹈,可不是走走那么简单,一定要踩出花样儿来。

▲ 高跷表演

史家寨的高跷在当地也算是出名,村里面很多年轻人都会这个民间绝活儿。小伙子们光是熟练的踩上高跷走路都要学上个半年,更别说单腿跳跃、打醉拳这些花样了。“学这个真是摔了无数次。”小伙子笑着说道。

▲ 高跷表演

▲ 高跷醉拳表演

一场社火里面包含了这么多的民间艺术。所以说社火是高台、高跷、旱船、舞狮、舞龙、秧歌等等的通称,当然,具体形式也因地域而有较大差异。一场社火当中,最有表现力的,还应属“高台”部分,又名“高芯子”。

▲ 社火中的高台|网络图

“ 5点起来化妆,8点开始穿衣服,最难的是 ‘装社火’ ”

一场社火的准备,一般都是从早上5点开始。准备工作虽然繁琐,但是每个步骤都缺一不可。每个小朋友都在大人们的包围中,化妆、穿衣、改变造型。

▲ 装扮中

对于孙家坡的孩子来说,孩子们可能并不懂什么叫做“社火”,只知道画上脸谱,踩上高跷,或者是固定在高高的芯子上挥挥手,那就是一份会让爸妈开心的荣耀,就好比获得了奖学金当上了优等生一样,是件光荣的事。

▲ 装扮后

高台表演的负责人王绪印师傅介绍说:“准备工作当中最难的就是‘上娃装社火’”。

▲ 上娃装社火中

装社火时,一般先固定好钢筋,然后用花纸花布进行装饰,办成各种形态。然后按照要演的角色将小孩打扮好,再固定到钢筋上面。这个过程“难”,是因为它和孩子的“安全”挂钩。稍有不慎,也许就会发生意外。所以每个大人都很用心,不敢有一丝懈怠。

▲ 上娃装社火后

戏里戏外孩子们的模样,截然不同。刚刚还在因为害怕,撇嘴抹眼泪,锣鼓响起便立即精神抖擞、威风八面。

▲ 表演中

年幼的纯真质朴与脸谱所代表的扮相角色形成的强烈冲突,时而哭闹,时而英气逼人。演出结束,最是那妈妈给的糖能让娃幸福满足。

▲ 演出结束 拆除捆绑

在西安,社火扮相和秦腔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这也充分展现了古老的黄土地上,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魅力。

▲ 寺坡村庙会表演的周至戏班

社火通过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和严密的构思,让演员扮演成历史人物和现代人物,形成故事组合。社火表演内容也极其丰富、广泛。从上古的三皇五帝神话传说到历史故事,轶闻野史,传奇英雄等,无所不包,无所不演。

▲ 韦四村社火“龙凤呈祥”

小孩哭大人笑,热热闹闹,这个年也就过完了

王绪印师傅介绍说:“高台表演的娃,都是我们在村里选出来的。”话语间流露着对下一代的期盼。而陈女士的孩子就是被选中参与演出的孩子之一,除了勇敢,吃苦耐劳也同样重要,而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又相当困难。

▲ 陈女士的女儿妆后扮相

从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化妆到下午,这样折腾一天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确实很辛苦。陈女士在孩子演出时,手里提着孩子平时最喜欢的零食一路跟随。孩子奶奶则直接就坐在车上,近距离的照顾。毕竟一天下来,对于孩子的体能也是一种考验。

▲ 陈女士的女儿此前演出

有的孩子能抗住这一天的折腾,而有的孩子则在高高的社火架上就睡着了。

▲ 睡着的小孩

孙家坡每年都会参与各村的社火表演,今年已经有7场的表演了。这些孩子短短的正月里参与7次这样的民间演出,不得不让大人们都想竖起大拇指。

图片来源见水印

陈女士的孩子在高台演出中是打头阵,所以陈女士和孩子奶奶格外注意照顾。打头阵的小演员身上还挂着这样一面锦旗“弘扬民间艺术,情谊永传长蓝”。孙家坡村的社火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了,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离不开对传统民间艺术的热爱和责任。同样身肩传承民间艺术重任的王绪印师傅最后说:“我会用非常高的热情培育下一代,发扬传统文化”

以前村子里,过年的夜晚街道上都是打着灯笼玩耍的小孩,如今送灯笼的习俗都渐渐淡化了,再也难见儿时场景。随着社会的发展,属于农耕文明、曾经极为红火的社火文化在工业文明时代正逐渐萎缩。许多传统的表演内容和形式已经在慢慢消亡,社火的规模与参与热情也日益缩小。在民间,越来越少有过年耍社火的村子了,这一民间艺术会不会也随着时间渐渐远去,只给后代留下怀念的背影呢?

一场社火下来,孩子们要在社火架上绑好几个小时,家长们会给小一些的孩子都穿了纸尿裤。有的孩子结束表演后见到母亲,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就这样,小孩哭大人笑,热热闹闹,这个年也就过完了。

正月十五的社火、庙会

市区内

大雁塔庙会、卧龙寺庙会、大兴善寺庙会、八仙庵古会
长安区

韦区镇何家营古乐演奏、郭杜镇温国堡青狮铜乐社狮子表演、鸣犊镇马嘶坡村龙灯、鸣犊镇三村半(孙家场、吊钟沟、张雷湾)牛斗虎社火、郭杜镇香积寺东永村社火、滦镇留堡村留八堡社火、鱼化寨宋周村杠子高跷、子午街道办南杜角村南子午峪内金仙观庙会、樊村乡彰仪村鸡子殿焰光会大蜡、灵沼乡冯村芯子社火
灞桥区

狄寨镇社火游演、新筑街道办杨贺村八仙鼓  
未央区

大白杨村社火

户县

留南锣鼓 
蓝田县

水陆庵古会  
临潼区

零口乡、新丰街办长条村十面锣鼓

三原县

县城社火 
周至县

南集贤东社和西社皇会古乐演奏、周至县楼观镇马台乡牛斗虎 
乾县

阳峪镇铁佛寺村铁佛寺庙会 
彬县

大佛寺庙会、彬县城西花果山石堡灯山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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