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你撑腰(15)

书接上回

李玉德先生长篇反腐题材小说《谁为你撑腰》:(1)(2)(3)(4)(5)(6)(7)(8)(9)(10)(11)(12)(13)(14)点击以上数字欣赏前集剧情

张元海、汪长富、汪长贵、“大箩箩”纠集一帮人把袁人保老俩口从家里轰到了冰天雪地里,直到瞪着眼看着袁人保老俩口一件一件地收拾起被扔到雪泥的东西,架起独轮木车,一推一拉地消失在了风雪中,才如同打了个大胜仗,一帮人喝五喊六地一齐涌到汪长富家里重新开筵。虽然给这伙人摘掉了帽子,但并没有因此使他们对共产党的宽容而感恩戴德,反而从客观上助长了这伙人的气焰,从而变成了他们变本加厉的本钱。他们内心想要的并不是单纯摘掉头上的这顶紧箍咒,而是时刻在梦想着重登他们的天堂。他们在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那片天,虽然一切都还是在想象中,但这已经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人还在,心不死”应该是不可否定的定律。曾经失去的富贵,在梦里都会惦记着呢,无论是妄想还是仇恨都会深深的埋在心底,只要气温适宜,这些妄想和仇恨时刻都想发芽。这张元海自摘掉坏分子的帽子后,立马神气了起来,本来不大的虾米头成天转的象个货郎鼓似的,眨巴着个小眼不分昼夜的在琢磨着如何翻天。这不,这腊月二十三,大雪天的,牛刀小试,就取得了标志性的胜利,心里那个狂喜在皱纹里都能溢的出来。可这并不代表张元海已经毫无忌惮,突然的胜利,反而让他感觉到有些不真实。在不真实中还潜藏着对张义的那份怕,而这个怕,是几十年的积累了,沉沉的压在张元海的心头,而这种怕已经成了一种莫名的怕。虽然嘴上说不怕张义,可自撵走了袁人保,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总归是担心张义对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知道了情况就会立马找上门来。张元海无滋无味地喝了两杯酒,缩在衣领里的小头向上伸了伸,转了转他那对虾米眼,向在座的挤挤眼说:“咋还肚子疼了,哎哟,不行,肚子疼!”张元海也不等人们答话,溜下炕来,弯着腰,捂着肚子,借故离开了。其他人其实也都各怀鬼胎,见张元海离开,也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找个借口,讪笑着借故溜了。“大箩箩”见一个个溜了,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愤恨。还正在兴头上呢,却就这么搅了兴。待劈着个宽裆把一帮人送走后,关上门摔盆子打碗地骂开了,“一窝怂货,他娘了个*地,真是土地爷爷的几巴,一窝的尿泥……”骂归骂,还是强忍着一屋子的酒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收拾着满桌子的杯盘狼籍。

刚刚收拾完的“大箩箩”巳经是身困体乏,这大半天可够忙了,且不说和“大虾米”心惊胆战地忙活了一身骚汗,撵袁人保又连跳带蹦的撒了一通泼。一旦静下来,顿感身心疲惫,腰酸背疼,正待上炕歇歇,忽听门外一阵人声嘈杂,难道这么快张义就找上门来了,赶紧从炕上出溜了下来,踏了着个鞋直奔向大门口去了。

刚出大门口的“大箩箩”见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张义、高远方正簇拥着袁人保老俩口向庄东走去,吓得“大箩箩”赶紧避进了门后,一只鞋让门槛一挂,掉在了大门外的门槛下面的雪地上。躲身门后的“大箩箩”一时不敢出门拾鞋,提着一只脚,扒着个门缝不停地向外张望,见人们吵吵嚷嚷的向东走了下去,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才算放了下来。深吐一口浊气的“大箩箩”赶紧弯腰探出门缝把鞋拣了过来,顺手在门槛上摔打摔打,单跳着一条腿,把鞋子蹬在脚上,又劈着个宽档一颠一颠地跑进屋里去了。刚进屋的“大箩箩”六神不定,摸摸这里,摸摸那里,一下子不知干什么好。见张义没有找上门来,心里反而更不踏实了,不知张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人们簇拥着袁人保去村东干什么去了,那高远方居然在其中。心里不由的象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回头想和汪长富说道说道,却见汪长富躬着个腰,打着山响呼噜,喷着满嘴的酒气,睡的象死猪一样。看了汪长富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烦恼,心里的话不由的冲出了嘴,“难怪叫你个老王八,又不中看,又不中用的东西!”随嘟嘟着随拿条帚想把汪长富打醒。可举起的条帚却没有打下来,心想,就是打醒了这个废物,就是和他说说又有啥用呀?还不如直接去找鬼点子多的“大虾米”唠唠呢。想到这里的“大箩箩”趁天还不黑,赶紧出了屋门。可刚出屋门又赶紧踅了回来,对着一张已经走了水银的镜子,用一把黑黑的木梳子沾着水梳了梳头发,再往脸上涂了点雪花膏,拍打拍打衣服,对着镜子转了转,才放心的跺跺脚,出了门,踩着吱嘎吱嘎的积雪,直奔斜庄西南角圩子底下去找张元海了。

“大箩箩”深一脚浅一脚地刚进张元海家大门,忽然“咣当”一声和一人撞了个满怀。“大箩箩”定眼见是张元海媳妇,赶紧一侧身子,满脸堆笑地问:“婶子这是忙啥了?”张元海媳妇长得尖嘴猴腮的,尤其是当门的三颗大牙总是外露在唇外,看上去总像合不上嘴的样子,因为她姓苟,人们送了她个外号叫“狗大牙”。这“狗大牙”小小的脑袋还偏偏长了个长长的脖子,长长的脖子顶着个小头,晃晃荡荡总显出个吃力的样子来。可说话张口是出了名的尖刻,难怪有句古语叫“自古刁妇无善男”。张元海有这么个老婆,也算得上是个绝配。“狗大牙”见到上门的“大箩箩”着实吃了一惊,听到问话厌恶地向后一闪,“哎呀呀,侄媳妇,不是我忙啥,你这是忙啥呀!这浑身抹的香喷喷的,头发梳的光溜溜的,真是人见人爱的主呀,这大雪天冰冻路滑的,咋有空登俺家这破大门了?”“狗大牙”晃荡着小头,两只手相互拍打着说。“大箩箩”听出“狗大牙”这是在拿话刺她,但也不敢挑明,只得强挤出点笑脸来回话说:“看婶子您说的,都多大岁数了,还人见人爱的,这不是来看看婶子吗。”“狗大牙”听到这里,把手拍打的啪啪地说:“哎呀呀,侄媳妇,这叫俺咋受的起呀,再说,你不是忙着撵袁家老俩口子了吗,咋还有闲工夫来看俺呀?”说到这里,不等“大箩箩”回话,拍着手,扬着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说:“老天爷呀,这腊月二十三,大年下,冰天雪地的,这老俩口可上哪里去呀,遭孽呀!”听到这里,“大箩箩”再也挂不住脸了,把脸一沉说,“婶子这是那里话呀,俺要回俺自家的东西,咋了,他们咋可怜了!”听“大箩箩”这么一说,“狗大牙”把手拍打的更响了,“没听说吗,离地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侄媳妇要没啥事俺还忙着关门呢!俺家的老叫驴不知让哪里的臊驴勾引的,这几天老跳栏。”这时“大箩箩”听出了味来,这分明是指鸡骂狗呢!“大箩箩”知道这“狗大牙”一直不待见她,为此也轻易不登张元海的家门。今天听到“狗大牙”当面骂自己,心里也来了气,脸上却堆出笑来说:“婶子,俺叔呢,俺问问刚才在后街上,他看见那个不稍蛋的鸡了吗。”这“狗大牙”一辈子不生育,知道“大箩箩”是在骂自己,听了也反唇相讥道:“那个野鸡呀,就是稍蛋还不知是稍的谁家的呢,稍的再多,稍一大箩箩也没用!”“大箩箩”一听这话急了,正想回骂,屋里的张元海听不下去了,赶紧从屋里出来喊到,“嚎叫啥呢,嚎丧呀!”见了“大箩箩”脸上马上堆出笑来,“侄媳妇来了,快屋里暖和暖和吧!”这时的“大箩箩”怎么也不好进屋了,就说:“不进去了,婶子还忙,叔要是有工夫去俺家帮帮忙吧,大门坏了,长富让来叫你去修修。”这张元海一听知道肯定有要紧的事,回头对老婆子说:“俺去了。”这“狗大牙”也不回话,一脚踢开脚下的一只梨花公鸡,一时飞了一地鸡毛,公鸡惊恐的“嘎嘎”叫着跑开了。“狗大牙”没去看鸡,用眼望着张元海的背影骂到:“你这个死皮,去人家压蛋也没累死,你就出去野吧!”

“大箩箩”听了也不敢回话,本来想来讨个主意,谁知讨了个没趣,心里是又臊又恨,忙转身向门楼下迈去,谁知转地急迈地快了,一下摔了个大仰爬叉,张元海赶紧去扶,后边又传过“狗大牙”的话来,“哎呀呀,侄媳妇,在这里就躺下了,再来的时候别忘了带绪生过来,看看绪生越来越像俺家的“大虾米”了。”听到这里,俩人心里有数,只能装听不见,张元海赶紧把“大箩箩”扶起来,顾不得腿疼,俩人一瘸一拐的向“大开门”走去……

吃了憋的“大箩箩”回到家里,也不搭理跟进来的张元海,嘴里不停地骂着,“这个死*婆子,就剩下一张破嘴了,抽空把这个破嘴撕下来,当尿盆子用!”张元海赶紧劝道:“别和她一般见识。”“大箩箩”听到劝更恼了,“啥一般见识,都登着鼻子上脸了,登着头顶拉屎了,啥一般见识呀!”随说着随回过头来,一耳刮子打到了张元海的脸上,“你个大虾米,敢做不敢当的东西,滚!”张元海挨了一耳光,不怒反笑,“好好,今天咱就当着老王八的面,来个敢做敢当!”“大箩箩”听到这里,不再骂了,回头斜了一眼,“进屋不,不进就滚!”听到这里,张元海涎着个脸跟了进来……

前面说到,这汉奷汪洪铎从鬼子手里拣了个洋料—孙骆群。这孙骆群在鬼子的炮楼里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涂脂抹粉,又是个美人胚子。汪洪铎在鬼子炮楼里虽不敢正眼看,却早已垂涎三尺。待鬼子一投降,便迫不及待的纳为小妾。本来鬼子投降,孙骆群就如同丧家之犬,露网之鱼,惶惶不可终日。一遇汪洪铎的接纳,自然是百般的奉迎。可谁知汪洪铎的大婆子是土匪哈盖的独生女,有土匪老爹的撑腰,自然是相当的凶悍,有这么个河东狮子,怎么可能容得下孙骆群这么个无依无靠的小美人。无奈之下,汪洪铎就坡下驴,把心肝宝贝许配给了独眼麻子的长子汪长富作了媳妇。这汪长富不但一脸油麻子,而且有一只眼晴还长了一个大鳖了,如镶嵌了一颗绿色的猫眼石。别看这猫眼石没有视力,却总是瞪地撑破个眼眶,且发着绿绿的寒光。孙骆群刚嫁给汪长富时最怕的就是看到这只猫眼石眼睛。越是害怕却越拿眼盯着,有时候盯着盯着就吓得睡着了。睡梦中常常梦到被人追逐中一下子掉进了猫眼石里,挣扎中突然间被吓醒了,梦中吓出的冷汗常常湿透了内衣。虽如此,却也只好认命。年头长了却也习惯了下来,何况在这恶霸地主家里还做着个大少奶奶。汪洪铎、花盖被镇压以后,大婆子也在惊恐中死去,孙骆群便成了一家之主。只是到了年及四十,也没能生出个一男半女来。到了六十年代,政府强制地、富、反、坏劳动改造,必须天天打扫大街。这样,地主婆孙骆群,坏分子张元海等人就过上了天天扫大街的日子里。谁知,凡事有个歪打正着,这孙骆群天天扫大街就能和同样天天扫大街的坏分子张元海扫个对头。孙骆群虽年及四十,却没有生育,又注意保养,真个是“徐娘半老,风姿犹存”。这张元海自然是看在眼里,馋在心里。起初,孙骆群根本看不上张元海的虾米样子,可这张元海扫大街天天能和个美人扫个对头,简直成了一种享受,每天扫到对头,张元海总是多扫过一段路来,天天如此,这孙骆群对张元海慢慢有了好感,一来二去,竟勾搭成奷。想不到,年届四十的孙骆群竟怀孕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想不到却是个难产。孙骆群在床上疼得嗷嗷乱叫,急得汪长富在旁边团团乱转,接生婆虽上下忙活,却也是狗咬刺猬——有劲使不上,正待溜走,却和闯进来的张元海撞个满怀。张元海一把将接生婆拉住,面带恳求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老婶子,人命关天,这时候您能舍下走了吗!”接生婆也是讲究职业道德的,听张元海这么一劝一留,也不好走了,随一正脸色说,“你们都在这里,咱活驴全当死驴医,长富呀,你抓紧去天门镇催生堂老药铺去抓两幅“离骨散”来,只有这法了,出了事可别怪老身呀!”张元海和汪长富马上把头点地象“鸡嵌米”一样忙说:“不怪不怪!”这汪长富不敢怠慢,立马开腿跑到催生堂开了两服“离骨散”,煎好后让孙骆群一股脑全部喝了下去。这老中医的药方着实的灵验,喝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听到了骨缝开裂的声音。在骨缝的开裂声中顺利地产下了一个男婴,取名叫做绪生。高兴的汪长富举着个孩子,傻笑着高喊:“俺有后了,俺汪家有后了!”这啥事都可以保密,可这基因却保不了密,这绪生长大了,越长越像大虾米的样子,就是前额上方发际当中那个“顶蹄旋”都长得一模一样。这孙骆群生产时,由于喝多了离骨散,开裂的骨缝再也沒能收回去,看上去总是一幅生产的样子,为此人们送了个外号叫“大箩箩”。从此,一代美人就变成了“大箩箩”了。

临近傍晚,道路上的积雪在一化一冻间,变成了黑白相间的花斑状,熔化的地方结成了冰,透出冰下的黑黑的泥土色来,没熔化的地方依然还残留着原来的雪白。在这样的道路上行走,更需要小心,时刻都有滑到的危险,尤其是袁人保老伴这样的小脚女人,更是没法行走。如果今天任由袁人保老俩口远去,必定会冻死在这年底的雪夜里。虽然袁人保老伴坚持要自己走,人们最终还是把她架到了车上,在人们的推拉中把袁人保老俩口护送到了窑厂。

紧挨守望的两间房子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门锁已锈成了一个铁疙瘩。窗户上的玻璃已烂的七零八落。打开房门,一股的霉气扑鼻而来。人们顾不了这些,七手八脚的帮老俩口拾掇着屋子,先把浮尘清扫干净,找了两根长凳用木板架起一张床来,守望用破布堵上窗户上的破玻璃口子,找了个破瓮,在屋中央点起个火盆来,满屋的寒气在火盆的烧烤中渐渐驱散,房子开始䁔和了起来。在人们的忙活中,袁人保老俩口终于安顿了下来。袁人保感动的直向高远方鞠躬,“高书记,要不是您,今夜俺老俩口早就变成了路边的野鬼了!”袁人保老伴在一旁用衣角偷偷的试着涌岀来的眼泪。高远方上前一步,抓着袁人保的手说:“大伯,是俺们的工作没做好,让您和大娘受委屈了,先暂时住下来吧,有咱们大伙呢,别的事咱再慢慢来。”泪流不止的袁大娘又赶紧用衣袖子擦了擦泪,就要上前给高远方下跪。张义赶紧拉住,把袁大娘扶到炕上说:“婶子,是俺们工作没做好,您和叔放心,您就安心地住下来,剩下的事就交给俺们吧。”袁人保慢慢的从被卷上拿起“光荣人家”的烈属牌,用祆袖仔细地擦了擦,抬脸看着高远方,眼里滚着热泪说:“高书记,俺想把烈属牌挂在门口,让咱柱子守着俺,行不?”听到这话,高远方落下了泪来,哽咽着说:“应该的,应该的!”守望双手接过烈属牌,规规整整的挂在了门口上方。高远方站在雪地里,向光荣牌注视良久,向在场的人们提议,向光荣牌三鞠躬。在场的人随着高远方,向着光荣牌,把腰深深的弯了下去……

大地静默,天幕低垂,云际间忽然闪烁出一束光来,映照着光荣牌的金字,发出灵动的光来。在这灵动的光里,张义似乎看到了一双双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风雪中,圩子墙上,在汪洪铎淫威下,大伯那双不屈的眼睛;向桂兰姑姑面向敌人那双明亮而无畏的眼睛;袁柱子身着军装那双激动而自豪的眼睛;傳滢那双意气风发、青春四射的眼睛……数不清的眼睛在激荡着张义的心灵。

夜色,渐渐的把大地,村庄,房舍笼罩了起来,“大开门”一间屋子的窗户上发出幽幽的暗光了,随着屋门的吱呀声,闪进一个个人影来。张元海依然把头缩进衣领里,面对着忽闪忽闪的一盏泡子灯,向进屋的人们打着气,“今儿这袁人保终于吹灯拔蜡走人了,照往常,那张义早就找上门来了,可这张义学着长心眼了,怕碰一鼻子灰,没敢来,只好忍气吞声的把袁人保老俩口安顿到窑场的破屋子了。”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咳嗽一声提高了声音问:“这窑厂就是长久之地吗,这窑厂是张义家的吗?”问到这里,张元海把头从衣领里探出来,高声说,“不是,窑厂是咱们大家的,用不了多久,过了年,咱就把它分了,眼下,各大队都在分呢!咱大队要不是张义顶着也早就分了,大家说,张义还能顶得住吗,大势所趋,他顶不住了。在这里我说给大伙,借大年初一拜年,先把分的这个风吹响了才行!”

听到这里,“大箩箩”插话说:“入社时,咱家入到大队的那些东西可不能分,咱得清清数,拿回来。”张元海看了一眼“大箩箩”,再扫视一下大伙,往前凑凑,压低了声音,对大伙说:“这事咱们得这么办……”

作者:李玉德,山东阳信人,山东省散文家学会会员,滨州市作协会员,阳信县作协名誉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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