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丨蒋一谈:关于长诗写作的一点思考(创作谈)

蒋一谈:小说家、诗人、童话作家。1991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祖籍浙江嘉兴,生于河南商丘。现居北京。已出版七部短篇小说集和六本诗集。主要作品有《鲁迅的胡子》《透明》《中国鲤》《China Story》《发生》《说服》《截句》《给孩子的截句》等。曾获得人民文学奖、蒲松龄短篇小说奖、百花文学短篇小说奖、林斤澜短篇小说奖、上海文学短篇小说奖奖、小说选刊短篇小说奖、“南方阅读盛典”最受读者关注作家奖、首届《小说选刊》最受读者欢迎小说奖等。
2015年11 月,蒋一谈在中国古典诗、世界轻体诗和日本俳句的基础上,受世界武术大师李小龙创造的“截拳道”的进一步启发,出版诗集《截句》 ,提出截句文体及“最短的现代诗”写作理念,在中国诗坛及海外华语诗歌届引起广泛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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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长诗写作的一点思考

文/蒋一谈
长诗是相对于短诗而言的。这些年,关于短诗的研究文章已有很多。可是,针对短诗和长诗的比较研究,或者说关于短诗和长诗的界定研究,却很少。
我查阅学术文章,询问业内人士,都没有得到统一的意见。有位著名诗歌批评家告诉我,他之前确实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有批评家告诉我,可能是之前的长诗写作,诗人一味追求行数、强化主题先行、树立自我写作形象,倒了不少人的阅读胃口。
我记得法国诗人瓦雷里对诗行有过界定:六十行之内的为短诗,六十行之上的为长诗。中国当代学术界没有短诗和长诗的行数界定,我暂且按照六十行的标准重新阅读中国当代诗人的诗集。
阅读七八十本诗人的诗集后,我有两个发现。
其一,诗集里的作品,绝大部分是三十行之内的短诗,四十行以上的短诗数量不多;五十行至六十行之间的短诗,很少出现。请大家思考一下:为什么中国当代诗人不常写四十行至六十行的单独题目的诗歌作品?
其二,诗集里很少出现超过一两百行或三百行以上的作品。诗人的诗集里多有组诗,而我认为,组诗不是把几首诗组合在一起的诗歌行为概念。
我暂且把行数超过六十行的诗称为长一些的诗。对人的身高,我们通常这样描述:大高个儿,中等个儿,小个子。个儿,也可以理解为诗歌意义上的“首”。所以我觉得,将长诗分为小长诗(小个子)、中长诗(中等个儿)、超长诗(大高个儿),有其自然属性。通过写作实践,我个人的感觉如下:六十行至一百五十行之间的诗歌,是小长诗;一百五十行至三百行的诗歌,是中长诗;三百行以上的诗歌是超长诗。
长诗写作离不开结构和空间、经验和超经验、语言耐力和逻辑,以及作品最后的完成度。它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呢?这是一个丰富有趣的话题,我们可以共同思考并探讨。
关于长诗写作,我个人的小小体会是这样的:我们小时候打过水漂,手里的这块石头贴着水面跳跃着往前飞,石头在水面跳跃的次数越多,飞出去的距离就会越远。石头在水面跳跃的间隔姿态,正如语言在长诗空间里的间隔姿态,也就是说,长诗写作需要写作者每隔十几行或几段都有新鲜的语言感觉和表达,能够让想读的读者读下去。
我觉得,长诗写作能拓宽写作者的想象边界和笔端心胸,能激发写作者潜在的可能性。《青年文学》刊发我的诗歌拙作和点滴思考,对我而言,是一次真切的鼓励!感谢!
二〇二〇年七月九日于北京
原载本刊2020年第9期“诗歌”
责任编辑:张菁 修新羽
新媒体编辑:李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