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重阳,今又重阳【 任建昌】
庚子年九九重阳,天朗气清正好,与工作在鹤壁的老家人、同学共约,慕古人登高之习,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车上,我们犹豫了好几个方向,也把同学原林福的诗情犹豫在一张纸上,有好几个朗诵的姿势就要摆正时,却又被马上选择的路口摇摆倾斜,因此,他把我们对诗的迫不及待吊在胃口之外,一有时就晃一晃,弄得我们只想在兜笑的档口挠挠谁的痒痒。
车过庙口不久,一溜高耸的悬崖峭壁挨贴着我们的行走,把我们登高的目标搅混在两面漂亮的风景里,一会山高水长,一会漫山红遍。我想问问林福同学的诗作有无有“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的诗句时,车突然停在了路右边的一个宽阔地。
悬岩绝壁上垂下来的一行石阶,如梯子般醒目,我只有站在车的一侧,才会发散着一些印象的思维,惊叹于它的险绝,惊叹于路左下方深处的那一汪碧水。被山水占尽天时地利的山谷峡地,肯定会有神圣的典藏存在。不用疑问,那像雁阵一样排在悬崖半空的阑干,犹如隶书大写的一横,迟涩捻笔在绝壁的一半,逼着一段云彩躲在一巨石壁的侧面与一片黄栌蒙羞。我跟在他们三人的后边,顺着近似垂直的石梯斗折登爬,然后便走在那一横的隶书笔划边缘扶墙察景。
云空栈道映在下面的水域里,抑或是天街的漫步,虽然没有什么提示,但“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的警示,还是给了我一些明白的事理。不多远,我们走过一线狭缝,见一天然洞穴赫然夺目,管护景区的妇人说这里就是“亘古忠臣”比干的出生地,我不由得有一种释然切入到仿佛的洞明之中,险绝之地必有神圣啊。
(比干庙)
石洞的洞壁已被历史攀爬得光滑照影,许是络绎不绝的朝拜者感念忠臣名烈,他们会急忙卸下各自的名利包袱,以一种宽释的襟怀敬表忠贞的素心,让忧谗畏讥的谨慎,与比干洞里的一盏灯相遇。我想林福同学重阳的诗行,就应该为此演化成一片天空,让秋水长天,飘一只洁白的飞鹤,然后,一见倾心。
不必说一见倾心为谁,也不必说有谁为谁一见倾心。那首诗也应该是朗诵的时候了。我忍着诗家的诗心上了继续前行的车,我的小老乡任文栓和任建文不能忍,他俩提出来的要求恳切到正式上山的十八盘,诗人同学便见着新的发现,聊出了如诗一样的激情来,不过那首诗仍然装在口袋里与他的情怀恋恋不舍:近看十八盘,蜿蜒如彩练;远看十八盘,弹簧揉连绵。杨丽萍扭腰肢,杨贵妃飞眉眼。杨八姐盘花枪,杨钰莹十八弯。我想让李琼的《山路十八弯》打打岔,但为了姓杨的偶遇,即便有点出入那也是一种很美很美的需要。何况古代现代、现代古代的弯弯,已弯出了历史的弯度。此时,十八盘交错成历史的美,在重阳登高的车流中,向上,向上,一到淇林岩,天地突然豁亮,右手指林州,左手指淇县,两边共一岭,一步两河山。
其实,淇林岩就是人们为方便行走寻找的豁口,与鲁班豁、豁子岭一样,只是这里的豁口大而广阔,可容量能达到很高的峰值。因此,无论是林州方向的、还是淇县方向的旅客,到了这里,都不愿割舍这段一山两市的美景。
游目骋怀也好,极尽视听也罢,反正我站在那里是“哎呀”了好几声的。建文是律师的口才,但一直与文质彬彬的文拴挨得很近,自然受文质彬彬的影响而被同化到温文尔雅里表态。即使有两山之巅流泻的晚秋红霞,也未必能够照亮他们应该放浪的兴奋。他们内敛着他们的态度,雅雅静静的于路南路北的殿宇前后游绕,也不知道是谁妖娆了谁,忍俊不禁的表情和急急忙忙的游目行为,胡乱的交叠在一起,往诗人同学忘情的舞蹈里生发回眸。我为此放下了抖音短视频的拍摄,专注于同学的肢体运动,几条线条的委婉揉捏过后,留在空里的痕迹凝滞了我倾注的寄情,似醉似痴的目光随着他的腰肢翩翩然然,要么山路十八里弯,要么秋风层林尽染。风光的妩媚挑动着他的舞心,将淇林岩最美的吟唱交给一种舞技的表达。
自然流淌的秋色,以不负秋风的虔诚,弹拨着秋日的私语,在他沉醉的瞬间,喊停了一派群山的红颜。
美实现了驻心的永恒,诗人同学拿出他的诗笺,为我们共同的行走,晃了晃精气神。我即时洗耳准备恭听,他却把关子一卖,指着下山的前方:到七峪再说。
(武家大院)
驱车至七峪路口,则又拐了几拐行至“武家大院”。旧社会遗留的豪宅,倚威武的山势坐北朝南,精致的做工精致到每一个细节。浑石到底的石木建筑构成,在楞、角、檐、挑的方位,体现着鬼斧神工的奇巧。传统的五裹三格局,在依山就势的排列中,做成了一大一小两级院子,五间堂屋和东、西各三间厢房为一级。正南往下几个台阶是个小院儿。过小院走五间南过庭屋通南边前院,同梯级下行至街门楼房就出到了大街。
最后的主房,五间两甩袖青瓦挑檐,由两个八楞整体石柱支撑着挑檐的两道挑梁。石柱八楞,楞楞出线,线与线之间四个大面对称、四个楞面对称,大面呈东西南北面向,楞面介于期间。面和面的纹理,皆以剁斧精剁细纹糁之,明显的楞线将石柱的整体框范在成方成线的秩序里,井井有条、规规矩矩。
院落和院落的护栏,都是矩形方正的石板铺陈,石屋、石柱、石院、石阑,带给人的感觉是直直硬硬、实实在在。老社会的大户豪宅,是让人感叹的乡居历史。
从石屋民居出来,一个旋风就在一旁起卷,扬起的几片落叶杨过邻居的院落,又在另一个院落沉寂。我们四人你推了推我、我推了推他,相视而笑,终究是一饱眼福而已。
诗人的诗作终归是要出笼的,我挨了挨诗人的城府,有点高深莫测。于是,我们故作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却让心中渴望的鼓捶敲得咚咚乱响。即使这样,诗人林福仍坚持在诗的境界勇往直前,路边的风景早已被前进的风声掠过,那些为其站岗放哨的置点,任你的过去式奏响有多少个呐喊,可你毕竟在待见的一棵树上,招惹上了一群鸟。鸟的引吭高歌,好像有意为我们前进的奏鸣摇响一曲召唤的天籁,因此,诗人便拿着一棵树的长寿命题。
诗人说这棵树就已近在眼前,当我们看到这棵树时,才明白诗人要朗诵的《重阳》诗题,原来在这棵树上攀爬音节,想象和联想联系到树的前世今生,由不得好是心生敬畏。
一户老式民居,高耸在穿村小径略微折拐的地方,其西墙之外突出一巨石,一页一页的册页状态敦实在那里,极像一部厚厚的经典著作叠摞在石头台上,足以显见着其特立而独有的神奇和不凡。老青檀树就从一层一层“册页”的间隙长出来,又把继往开来的根系扎进去,一百年生长着,二百年生长着,一直生长成了三百多年的模样。
一根一根的根系被生长的历史挤抗成一个整体,极像几个瘦骨嶙峋长寿老人的手,一块抓在那个“册页”之上,紧致的力量暴起很多经脉,把生长的不易和顽强抠进“册页”深处,连续不断的酝酿着越加长寿、越加长寿的故事。然后,将故事展开,变成一树长寿的风景,非常嘹亮的诵读着千年万年的风声雨声和读书声。有可能因为石头的抗拒,青檀扎根的力量顺着扎根的那一根根系憋回来,憋回到主干的刹那间,憋出一棵子树来。她依偎在老树的一侧,温暖的样子活像一对母子,有人就叫她母子树,也有人以老夫少妻打趣。诗人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把“重阳”的诗篇朗诵到青檀的年年月月,让敬老和孝道的命题,随青檀万寿无疆的律动,一起万寿无疆。
岁岁重阳,今逢重阳。菊花盛开,金秋飘香。脱贫攻坚,奔向小康。祖国繁荣,百姓安详。祝愿老人,福寿绵长。同心同德,振兴家乡。——诗人的诗很有寓意,我们记住了,望诗人来日继续。
【作者简介】:任建昌,昵称水木沁园,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会员,中国散文网签约创作员,曾获“中国梦,劳动美”林州全市职工诗词创作一等奖,中华散文网“相约北京”诗歌创作一等奖,2016年获全国文学艺术精英人物称号,作品散见于《星星诗刊》、安阳日报、人民日报民生周刊、羲之书画报、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红旗渠文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