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李毓瑜《红蓝交错里的浅唱低吟》（散文）
文/李毓瑜
【作者简介】李毓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曾在《四川文学》《山花》《科学文艺》《人民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随笔，并多次获奖。2015年出版长篇小说《蓝衣女人》，为2013年度重庆市扶持重点文学作品。
————————————————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
一半海水一半古城，一半蓝一半红，蓝的是海水，红的是房顶。古城依着山靠着海，海边排开一字形白色的游艇，湛蓝的天上是一大朵一大朵的白云。亚得里亚海上空的阳光，用它的七色的光彩装扮着这座古城，美艳中有几分风情，性感里有几分神秘，惊艳中有几分端庄，她就这样高颜值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像一位风情得当拉你入怀的少妇，又如一个掀开盖头的新嫁娘，让你新奇、兴奋、激动。对了，这就是克罗地亚的杜布罗夫尼克，一个平日里很难想到的国家，一个在我人生词条中从未出现过的陌生的港口城市，此刻我就真真切切的站在这里。站在这个处于地中海与巴尔半岛藩诺尼亚的交界处，欧洲东南部的一个共和国，克罗地亚的杜布罗夫尼克，简称杜布的最著名的旅游胜地之一。
出行前理性的文字案头准备工作，还有被抽到在领事馆面签时，那金发高鼻的面签官问我为什么要到克罗地亚，这个中国人极少去的地方？我对他说，大作家萧伯纳说，天堂就是这个样子。金发高鼻的面签官笑了，第二天全团十二个人的签证全部通过。
但这都是前奏，都是序曲，只有你来到了这里，看见了杜布，看见了建于14-16世纪，距今已经有500年历史的古城，那些中世纪风格的古建筑，在经历了地震战争等天灾人祸的损毁，仍如此完整地站在你的眼前，你不得不为人类的智慧与传承，保护与创造，惊觉。
古城虽古，却有着她的惊艳，她的年青。古城每天都有被丘比特神箭射中的钟情少年怀春少女，披着纱，捧着花，来这里拍摄婚纱照。他们青春的笑靥，溢满着幸福，像湛蓝的大海，像阳光，倾泻在古城。找个角落坐在阳光下教堂的阴影里打望，不经意的愉悦，还有丝丝甜意，漫过沧桑，漫过古城，漫过我绵长岁月不再唇红齿白青春饱满的心。
杜布，在克罗地亚的旅游团中是我们国人很难到达的地方，在这里我们所到之处绝大多数是欧美人，这里是欧美人首选的度假胜地。街头转角处、悬崖绝壁上、山洞里，咖啡厅里坐的都是高鼻凹眼的欧美人。一杯咖啡、一份闲适，坐出万种情韵。阳光下，女人脸上一付大墨镜，身着背心、有的干脆就只着一层缕空的抹胸，透着些许诱惑，透着些许放肆，透着天然与自在，宽容着自己也宽容着他人。男人们或坐或躺，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有意无意。
他们并不忙着要去拍摄一张精典的照片，也不急于想了解这里冗长繁复的历史，此刻他们不是绅士，不是淑女，来到这里，只是放松，只是随性。自由开放的心性，旁若无人的姿态，显出一种文化，一种价值，此时此地，个体是最重要的，其余与他无关。这里静静的没有声音，哪怕就是情侣，也用眼神交换着内心。他们不希望被人打扰，也不愿意去打扰别人。波澜不兴，静水沉底，他们与杜布一道，成为我们眼中的风景。
500年的古城，动静皆宜。她用石头演绎着着历史，也创造着奇迹。罗马式的、哥特式的、文艺复兴式的和巴洛克式的不同建筑风格，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这里交汇、展现，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城市博物馆。
走在古城，你能感受到14-16世纪历史的脉络，建于1438年的大奥诺夫奥喷水池，至今还能正常出水。高高的钟楼，教堂、古城门里的门中门、润泽发亮的石板路，人来人往，潮涨潮落。古老的建筑，时尚的游人，古城门中门阴影里男声四重唱的和声，阳光下广场上少男少女的歌舞、珠宝店、时装店……现代元素充盈着古城，动感年青、时尚前沿，与古城交欢，生出一种潮流，一种灵动，一种欲罢不能无法掌控的艺术，难怪她会被著名美剧《权力的游戏》选中，成为取景地。
宽阔的大街，狭窄的小巷，游人们手拿影视剧照，按图索骥地在穿行在杜布的教堂、钟楼、百年高高的石梯上，或坐或站，摆出电视里人物的姿势，过上一把明星瘾、大片瘾。
逛完古城，驾船出海，依山傍海的古城，尽现无遗。此时的杜布是一个睡美人。她优雅地躺在大山脚下，大山是她千年万年历经沧海桑田永恒的爱人，她那么的骄媚，那么长长地舒展开自己，你会觉得，人深夜静时，她会绰约多姿地起身，妖娆而环佩叮当地解下长裙，潜入海中，和爱人在大海中嬉戏。古城并非只是石头，原来她是有生命、有情感、有爱的。难怪白天看见古城每天都有被丘比特神箭射中的钟情少年怀春少女，披着纱，捧着花，来这里拍摄婚纱照。古城氤氲着的爱意，500多年来竟是这样的绵延着岁月，绵延着人类，润泽丰饶又如丝如缕。
大海是杜布的世外桃源，盈盈的海水、悬崖、白色的快艇，凉爽的海风，引诱着游人来这里放纵，放纵是一种心性，是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或裸晒裸泳或从悬崖上跳水，他们把自己当成了盛花期一株善良美好的植物，开着红的、粉的、蓝的、黄的、紫的花，把花的芳香散落在大海，散落在风中，散落在阳光下，让飞鸟、鱼儿，海中的红色珊瑚，都笼罩在香气里。
他们让人想起了许多古希腊的雕塑，让人们忘记了生活的紧张工作的压力。在比较前卫的欧洲人看来，这是一种健康的社会文化。因为在这里没有世俗社会地位与财富之分，人人平等。这里也没有一丝艳情，只有阳光和大海，只有天人合一。这里是亚当和夏娃的伊甸园、乐土，人们坦然相对。大作家萧伯纳说，天堂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裸泳于我们并不陌生，古有牛郎织女的故事，织女就是在池中裸泳时，被牛郎偷走了衣裳，才跟牛郎成的亲。今有重庆的东泉天体浴场。一切皆成自然，心中并不存有肮脏二字。
走进杜布，了解杜布，全景式的从不同的角度欣赏这城港口城市，饱览亚得里亚海风光，不登城墙，就等于过杜布而不入门。黄昏时分，我们登上了城墙。
放眼望去夕阳西下，红色的屋顶幻化成了一片金色，淡蓝的天空纯得来没有一丝云彩，白色的游艇拖着一匹白练点缀在丝绸样的大海上，海中不远处那郁郁葱葱的小岛，似一枚绿色的翡翠宝玉，梦幻在宁静的海面上，与红顶白墙的古城，咫尺相隔。五百年来相守相望，不离不弃，站成风景中的历史与传奇，一种永不背叛的姿势。我们千里万里地与杜布相会赴约，这颗“亚得里亚海的明珠”，诗人拜伦在19世纪戴在杜布头上的桂冠，名人骚客吟诵的“红蓝交错里的低吟浅唱”……此时此刻，我失语了。在大自然的杰作面前，除了臣服，剩下的只有掠过我裙裾的海风，在黄昏夕阳下站成面朝大海凝神的背影。
漫步城墙，四周都修有许多角楼、炮楼、堡垒，探身外望，堡垒下波涛汹涌。堡垒里有几门不知什么时代留下的大炮和石头弹药，宽阔的平台则成了现在大受欢迎的剧场舞台，这里每年都要举行“杜布罗夫尼克之夏”戏剧节。在长达45天的日子里，当海风吹拂，夜幕降临华灯齐放，这里便会上演莎士比亚的名剧《哈姆雷特》。可以想象，悬崖绝壁、古堡高墙、角楼炮楼、大海涛声的自然景观，让观众完全融入到中世纪的氛围。观众自然景观的视角享受，和我们国内人造的什么《武隆印象》《刘三姐印象》感受实在是不在一个层次上的。
这座全长1940米古城墙，它严实地包围着古城，是欧洲最完整的复杂结构城墙，保护了杜布五个世纪的平安。但在1991年南斯拉夫解体后，以塞尔维亚族和黑山族为主的南斯拉夫人民军的进攻，长达七个月的围城，城市遭到破坏，86%的城墙受损，战后所幸在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的资助下重建，10年后才重现在世人的面前。而在邻近城门的地方，至今还能看到炮击的痕迹。
在城墙中有两座重要的堡垒，波尔卡城堡和罗维里耶要塞。尤其是波尔卡城堡，堡垒呈半圆形，两层结构，城厚4——12米，上有观察点和射击孔，它森严壁垒的险要外形，常被影视作品选为外景地，毫无疑问，也成了热门电视剧《权力的游戏》的取景地。
而有趣的是堡垒隔一段就有一个瞭望口，透过瞭望口可以欣赏到另外一个不同角度的杜布，一个瞭望口就是绝佳的取景框。
在下山返回的途中，我们看见城墙的一隅还开辟了一个小小的篮球场，有人正在打篮球，杜布人热爱运动，热爱生活，像辛劳采花的蜜蜂一样酿造着蜜一样的日子，与岁月酿成美酒，和杜布一样的醉人，犹如一半海水一半古城，一半蓝一半红。
注：图片来自于网络
《作家荟》微信号stzx1234567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