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传说】女娲造人
天地开辟之后,大地上有了山川草木、鸟兽虫鱼,以及远古时期的大神。其中有一位大神女娲某一日心有所感,希望在这天地之间增添一些有生气的东西。于是她在一处水池旁边停下,掘了池边地上的黄泥,掺和了水,仿照水里自己的形貌,揉团成一个小人。这个小东西一放到地面上就活了起来,呱呱叫着欢喜地跳着,他就是中国神话中的第一个“人”。人的身体虽然渺小,但因为是自己的造物,所以女娲对人相当宠爱,她后来又继续用揉团掺和了水的黄泥,成功造出许多人,有男有女,赤裸的人们都围绕着女娲跳舞、欢呼,之后或单独、或成群地走散了。
望着周围人们的笑声和叫声,女娲心里充满了惊讶和安慰,她再也不感到寂寞和孤独,她想让人充满大地,然而大地的范围毕竟太过广泛了,女娲工作了许久也没能达到她的志愿,反而自己早已疲惫不堪。最后,她只得拿了一条绳子——想来就是从山崖壁上拉下的一条藤条(鲁迅《故事新编·补天》),伸入泥潭里,搅混了浑黄的泥浆,向地面上一挥,泥点溅落的地方,居然也还是成了呱呱地叫着、欢喜地跳着的人。这个方法省事许多,藤条一挥,就有好些人类出现,大地上不久就布满了人类的踪迹。
《山海经·大荒西经》郭璞注:“女娲,古神女而帝者,人面蛇神,一日中七十变。”
《淮南子·说林篇》:“黄帝生阴阳,上骈生耳目,桑林生臂手,此女娲所以七十化也。”女娲七十化,想必和诸神造人的故事有关,可惜失传。
《太平御览》卷七八引《风俗通义》:“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作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
人类产生后,女娲为了让人类能够长久的繁衍下去,就把男人和女人们撮合起来,让他们自己创造后代,担负婴儿的养育责任,人类也就这样逐渐绵延下来。女娲因为替人类建立了婚姻制度,使男女们互相配合,做了人类最早的媒人,所以后世把女娲奉为高禖,即婚姻之神。
《绎史》卷三引《风俗通义》:“女娲祷祠神,祈而为女媒,因置婚姻。”
《路史后纪》二:“以其(女娲)载媒,是以后世有国,是祀为皋禖之神。”
人们祭祀女娲,典礼非常隆厚,在郊野筑了坛,建立了神庙,用“太牢”礼节(猪牛羊三牲齐备)来奉献她。每年到了春二月,就在神庙附近举行盛会,会合国中的青年男女,让他们欢游作乐。只要双方情投意合,就可以自由婚配,不必举行什么仪式。把星月交辉的天空做帐子,把青草如茵的大地做床榻,任何人也不能干涉他们的这种行动。在盛会期间,还有祀神的美妙音乐、和舞蹈,让男女们可以尽情欢乐。
《礼记月令》:“仲春之月,以太牢祀于高禖。”
《周礼媒氏》:“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闻一多《高唐神女传说之分析》注五六:“《鲁颂閟宫》曰:'万舞洋洋。’閟宫为高祺之宫,是祀高祺用万舞。其舞富于诱惑性,则高祺之祀,颇涉邪淫,亦可想见矣。”
至于那些结了婚却没有孩子的女性,也纷纷来到神庙,求神赐子,因此女娲又兼任了送子娘娘的职务。
《诗·大雅生民》:“以弗无子。”传:“弗,去也,去无子求有子,古者必立郊祺焉。”按郊祺即高祺,立祺宫于郊,故称郊祺。
各国祭祀高禖的地方不同,或在山林,例如宋国的桑林;或在水泽,例如楚国的云梦;但都是风景优美的地方。在神坛上面,照例总要竖上一块石头,人们对于这块石头非常尊敬。它的含义如今我们并不十分明白,但大约是原始时代人类崇拜生殖机能的一种风俗遗传吧。
《墨子·明鬼篇》:“燕之有祖(泽),当齐之(有)社稷,宋之有桑林,楚之有云梦也,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闻一多认为桑林和云梦即宋楚祭祀高禖之地。
然而就和盘古开天的神话传说一样,在我国上古神话中,“人类诞生”的故事版本其实也不只“女娲造人”这一个:
阴阳神造人
这恐怕是历史上关于人类诞生最早的神话版本,其中主角是阴阳两位大神(详见),他们开创了天地之后,就把残留在天地间的浑浊的气变作虫鱼鸟兽,把清明的气变作人类。但这个传说版本在后世并没有发生多少影响。
《淮南子·精神篇》:“有二神混生,经天营地,……烦气为虫,精气为人。”
盘古化人
传说盘古在“垂死化身”时身上的各种寄生虫,“因风所感”,变化成为了现在的人类。但是这个传说将人类的前身说成是寄生虫,恐怕是损伤了人类的自尊心,所以并没有流传开来。
《五运历年记》:“(盘古)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亡。”
盘古繁衍
另有传说盘古有一位妻子,盘古夫妻就是人类始祖,所有人类都是由他们繁衍下来的。这则传说虽然看似合情合理,但却破坏了人们对于盘古这位创世神灵的幻想,所以并没有得到大众公认。
《述异记》:“盘古夫妻,阴阳之始也。”
诸神创造人类
传说人类由天上诸神共同创造:黄帝创造人类的阴阳性器官;上骈创造人类的耳目口鼻;桑林创造人类的手足四肢;女娲应该也做了些什么,但在文献中并没有具体记载。古书对这个传说的记载过于简略,我们甚至无法知悉上骈和桑林是怎样一位神,他们的分工具体也如何也十分模糊,所以这则神话也没有流传下来。
《淮南子·说林篇》:“黄帝生阴阳,上骈生耳目,桑玲生臂手,此女娲所以七十化也。”高诱注:“黄帝,古天神也,始造人之时,化生阴阳。上骈、桑林,皆神名。”
小雯曰:
我国从古至今都是农耕大国,先祖对土地的痴迷和依恋无以复加,许多著名的神祗和英雄人物被人们崇拜也是由于他们对农业作出了巨大贡献,如后稷、嫘祖等。《抱朴子·释滞》有云“女娲地出”,所以女娲抟黄土造人实际上是神在用同自身构造一样的材料来创造人类,可见人与神在根本属性上是相同的,同时也显示出了中国古代先民对土地的肯定和崇拜。中国古代君王都要祭祀社稷之神,“社”指土地神,“稷”指农业之神后稷,祈求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后来甚至用“社稷”代指“国家”。
女娲抟黄土造人,表达了我们民族对泥土的眷恋,泥土能够生发百物,人们的一切都从土地中得来,再则泥土又具有可塑性,人自然也是从泥土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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