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诩姜尚的魏武王曹操:为何称王不称帝?

01、唯才是举倡兴文学

曹操在这场豪强争霸斗争中看到了人才的重要性。他曾经说过:“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他在《短歌行》中写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越陌度扦,枉用相存。契闾沃宴,心如母恩。他还写道: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这首诗展示了他思贤若渴的内心世界和完成统一大业的宏伟抱负,充满了激情;建安八年(公元203年),曹操提出了“治平尚德行,有事赏功能”的选官准 则,驳斥了“军吏虽有功能,德行不足堪任郡国之选”的观点。建安十五年春,曹操下了一道《求贤令》。

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 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 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 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东汉时用人都由世家豪族把持,实际上成了“任子”制度,所谓“征辟察 举“,挑选出来的人,都以忠臣、孝子、义友自居,只会空发议论,讲人情,没有 一点治国的才能。而那些真正有才干的,却因思想行为不合当时社会标准而终身 废弃,不被任用。建安二十二年,曹操又下令,责成所属官员将那些不齿千名教 但“有治国用兵之术”的人以及“高才异质”的文吏,连同那些亲附自己的大族 子弟一起加以提拔,井要求官员会“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

曹操派尚书仆射毛笛主持选拔人才。他要求毛笛选拔真有本事的人,打击和 压制结党营私的人。对巳经做了官又没有什么业绩、反而搜刮许多私产的人,.一 律废黜不用。这事一传开,引起了很大震动。不久,许多选上来的人果然明达法 理,办事精练,而原来的官吏也都谨慎起来,注意约束自己,服饰简单,不敢再浮华铺张,吏治风气为之一变。

曹操秉着“明扬仄陋,唯才是举”的方针,"拔千金,乐进于行阵之间;取张 辽、徐晃于之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其余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 可胜数”。他身边的谋士荀绪,起自布衣,因有谋略远见,深得曹操赏识。曹操每 次出征,都把中央大权都交给他。当初,曹操推荐魏种为孝廉,兖州叛乱时,曹 操认为只有魏种不会背弃他。当他听说魏种逃跑时大怒:“魏种,你如果不是南逃 到越,北逃到胡,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等攻下伏射,活捉了魏种后,曹公却又 说:“只因为他是一个人才啊!”替他松绑,并重新任用了他。

曹操在任用人才时,做到赏罚分明。对荀绪的功绩,曹操多次赞扬他:“君之 相为匡弼,君之相为举人,君之相为建计,君之相为密谋,亦以多矣。”认为荀绪 功比野战诸将还高,甚至说:“天下已定,绪之功也。”而对千违反法令的部下, 乃至自己的家属都从不宽容。曹丕妻子郭氏的兄弟犯法,曹丕几次写信给主管这件事的魏郡都尉鲍勋,代自己的小舅子请罪。曹操知道后,对鲍勋的秉公执法倍 加赞赏。

但曹操对那些不受他笼络或反对攻击他的人,则必加以罪责或诛杀。鲁国的 孔融,仗其才气,讪谤曹操,为曹操所杀。陈留的边让,清河的崔埮,或因言论 讥刺,或因傲世怨谤,均被曹操所害。

曹操“引其贤俊而置之列位,使内归心,望风而愿治,文武并用,英雄毕力”。他不但外定武功,而且内兴文学。曹操凭借政治上的地位,广泛搜罗文士, 当时著名的“建安七子”(孔融、陈琳、王粲、徐干、阮必、应场、刘桢)除孔融 之外,其余六人都是曹操的僚属和邺下文人集团的重要作家。这些文士们目睹了 汉末动乱,有的还经历过困苦的流离阶段,他们都有一定的抱负,想依附曹操做 一番事业。所以他们的作品反映了动乱的现实,表现了建功立业的精神,打破了 汉代文人诗歌消沉的局面,造成了"彬彬之盛”的建安文学时代。

当时与“建安七子”齐名的女文学家蔡埮,是著名文学家蔡邕之女。她“博学有才辩,又妙于音律”,但她一生的遭遇非常不幸,在汉末战乱中为胡骑所掳,流落于南匈奴。曹操将她赎回,并命她整理和抄录其父的遗作,保留了蔡邕的一 些作品,对当时的文学发展起了一定积极作用。曹操在征战四方之时,能做到这 一点实在难能可贵。

曹操自身也是一位杰出的文学家,他以自己富有创造性的作品开创了文学上 的新风气。曹操“御军卅余年……登高而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他创作的乐府歌辞虽沿用汉乐府古题,却并不因袭古意,而是继承汉乐府的缘事 而发,用乐府题目自作诗。他的一部分乐府诗反映了汉末动乱的现实,如《嵩里 行》中写道:绝甲生机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于里无鸡鸣。生民百遣一,念之断人肠。

这首诗写出了割据混战所造成的人间破败景象,并流露出诗人伤时悯乱的感 情。后人称赞他的诗:“汉末实录,真诗史也。”曹操的另一部分乐府《龟虽寿》 则表现了他统一天下的雄心和顽强的进取精神,抒发了他老当益壮的志士情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曹操又是“改造文章的祖师”。汉代散文,由于受辞赋的影响,趋向骈偶化, 各种体裁的文章往往形成固定的框框。曹操的散文只是用简洁朴素的文笔把要说 的话自由地写出来,却自有鲜明的个性,具有“清俊”、“通脱”的风格。

曹操在文学史上的影响,正如杜甫在他的诗中称赞的“将军魏武之子孙,于今为庶为清门,英雄割据虽已矣,文采风流今尚存。”

02、“天命在吾”谥魏武王

曹操自建安元年(公元196年)迎汉献帝都许后,自为司空,当时侍中太史令王立善观天相,他看到太白星守天关,与荧惑会,金火交会,是革命之象。他认为汉祚终矣,晋、魏必有兴者。王立多次对献帝说:“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承汉者魏也,能安天下者,曹姓也。”曹操知道后,感到不安,派人告知王立:“天道深远,幸勿多言。”此时献帝与曹操有君臣之分,而无君臣之实。昔日的天下至尊,成了曹操手中的愧偏,命不自保。建安五年,车骑将军董承等联结刘备准备谋杀曹操,结果消息走漏,董承被杀。董承的女儿是献帝的贵人,曹操株连董承,欲把她杀掉。当时董贵人已是怀孕在身,汉献帝请求曹操不要杀她,曹操没有答应,把董贵人杀了。献帝因此怨恨曹操,献帝皇后伏后便写信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父亲伏完。到建安十九年,伏完已病死,伏后那封“辞甚丑恶”的信被曹操看到,曹操大怒,派人入宫逮捕伏后,伏后披头散发光着脚边走边哭,拉着献帝的手说:“我还有活的希望吗?”献帝执其手,以泪眼相看,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命在何时啊!”后来伏后被废而死,她的兄弟也全部被株连。

建安九年,曹操攻下河北,自领冀州牧。到建安十三年,曹操已统一北方,已非昔日之阿瞒。过去他任征议郎时,当时中央掌权的三公“皆希世见用,货赂并行,强者为怨,不见举奏;弱者守道,多被陷害”。曹操对他们深恶痛绝,上书言三公袒护那些为非作歹的官吏。但当时政教日乱,不能再有所匡正。曹操也只能不复议政。此时的曹操,拥兵自重,连皇帝尚且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三公。曹操便以献帝名义废除三公官职,设丞相、御史大夫,曹操被献帝任命为丞相。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春正月,汉献帝又任命曹操世子曹丕为五官中郎将,设置所属官员,作为副丞相。又分让三县1万5千户封其他三子:曹植为平原侯,曹据为范阳侯,曹豹为饶阳侯,食邑各5千户。次年,曹操平定关中后回到邺城,汉献帝又命令曹操朝拜时赞礼不必称呼姓名,人朝不必像其他大臣一样小步快走,还可以穿朝靴佩宝剑上殿,就像当年的萧何一样。这时,献帝误以为感动了上天诞生了丞相,可以保护刘姓皇室的天下,把他从艰难困苦中拯救出来。

曹操身为宰相,人臣之贵已达到了极点。他认为自己是汉室之功臣,对人扬言说:“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齐桓、晋文以兵势广大犹能事周室,蒙恬拥重兵足以背叛,而甘殁命于胡亥。曹操以三人而自诩,以表达他对汉室的忠心。他又解释自己不功成自退只是因为“诚恐已离兵为人所祸也既为子孙计,又已败则国家倾危”,认为他当丞相则是“慕虚名而处实祸"。

建安十八年(公元213年)五月,汉献帝封曹操为魏公,并以冀州十郡作为 他的封地,希望曹操像姜太公一样捍卫王室,辅佐当代君王,并让他建立魏国宗庙社稷,以丞相职位兼任冀州牧,魏国还可置丞相以下群卿百僚。建安十九年汉献帝又聘娶了曹操的女儿,并封其为贵人。

建安二十一年,曹操被晋升为魏王。第二年,汉献帝又给他设置本来只供天子用的旌旗,让他出入时像皇帝那样,在所经过的地方,严加戒备断绝行人。还为他修建了宫殿洋宫,立汴氏为魏国皇后,立曹丕为魏国的王太子。这样,曹操在形式上已经和皇帝一样,在名义上虽然与皇帝还是君臣关系,但实质上汉献帝只是曹操的一个愧偶,国家大权实际上都掌握在曹操手中。

到曹操临死前几个月,孙权上书称臣,曹操便拿出来给部下看。陈群等看懂了曹操的意思,于是便向曹操劝进,认为汉室至今“唯有名号,尺土一民,皆非汉有”,而曹操“十分天下而有其九,以服事汉,群生注望”。孙权在远称臣,是天下之应,劝他不要推辞做皇帝。曹操回答说:“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意思是说,即使做皇帝的时机成熟,自己也不去做,而让自己的后辈去做。

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正月二十三日,曹操病死在洛阳。在临死前曹操留下遗令:“吾在军中持法是也,至于小忿怒,大过失,不当效也。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百官当临殿中者,十五举音,葬毕便除服;其将兵屯戍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敛以时服,葬于邺之西冈上,与西门豹祠相近无藏金玉珍宝。”曹操谥号武王。二月,葬曹操千高陵。

曹操死后,其子曹丕称帝,建国号为魏。接着刘备建蜀,孙权建吴,三国鼎立的局面形成,东汉王朝便退出了历史舞台。曹操身为汉丞相,却营曹家之天下虽未称帝,其与周文王灭商,而武王称帝不相异。

陈寿在《三国志》中称赞曹操:“运筹演谋,鞭批宇内,览申、商之法术,该韩(指韩信)、白(指白起)之奇策,官方援材,各用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 矣。”而陈寿对曹操奸诈,猜忌杀夺的一面,则隐微其词,甚至曲笔讳饰。或许当 年许劭评价曹操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更全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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