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故事】沧浪《老道垛祖师庙》（上）
文/沧浪
【作者简介】沧浪，本名徐贤辉，政府部门工作人员，爱好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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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碾上村前驻足远眺，见一道白气从老道垛直冲云霄，大有白虹贯日之势，甚感诧异。登山探寻究竟，见山顶有祖师庙，正庙内供奉的是鸿钧老祖及太上老君、原始天尊，陪庙里供奉的有老道於红、医生郭南枝、恩德公徐效儒。多方求证，将相关事迹及传说复原如下：
圣庙由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老道垛海拔才一千两百多米，但有仙有龙，所以曾经圣名。
话说姜太公子牙帮助武王姬发完成兴周伐纣大业之后，在封禅台册封了365路正神，哪吒三太子父子、杨戬、雷震子等七人因为神位有限没有被册封，他们要靠自己的修行来实现自己的心愿。
却说泾河龙王与袁守诚赌气，故意篡改了行云布雨的时辰和点数，触怒了上天要被大唐宰相魏征问斩，哪吒三太子觉得泾河龙王也是年少气盛，虽有罪责却不至于斩首，更有心化解与龙王家族的隔阂，便运用从玉虚宫学得的法术，将泾河龙王瞒天过海隐匿在了斧劈刀削般崖下的一个隐蔽的石洞内，嘱咐泾河龙王从此隐居此洞中修行，隐名埋姓且不可抛头露面，从而就可躲过杀身之祸。哪吒三太子知道泾河龙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为了阻止他再度出山寻衅滋事，便在崖顶上建起了祖师庙，供奉了鸿钧老祖及其弟子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镇住了泾河龙王，使其潜心修道。后来，这个崖头就叫做老道垛，泾河龙王困守修行的石洞就叫做龙王洞。
却说泾河龙王在洞中潜心修行了一段时间，道行比以前提升了许多。以为人们都忘却了那件事，决定改头换面想回到从前。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发觉被石洞卡得很紧，用力撑脱，石洞却跟着长长，任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力气。就听元始天尊说：泾河，你就省省力气吧，只要你好好修行，保佑这一方黎民百姓就是你的福气了。我们在这里传道，你近水楼台就得了许多益处，莫说你出不去，即是你能够出去，出去之日就是你断头之时。我劝你还是潜心修炼吧，只有道行高了，才可以幸免于难。泾河龙王想想也是，就放弃了无为的挣扎，安心修行，福佑着周边的乡民。
老道於红
转眼到了大唐后期。唐室的荒淫，横征暴敛引起了民众的反抗，战乱四起，鼎盛的唐王朝土崩瓦解成了五代十国。却说荆南国大将於昊，感悟到国小且国王沉湎于诗词歌舞，治国无术，国弱民贫，常被别国欺侮。继续保国护土，终究国破家亡。于是看破红尘后举家北迁。
这天，於昊来到嵩县境内的陆浑岭上，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脚下潺潺的流水，山坡上烂漫的鲜花，树林里鸣叫的小鸟，清新润肺的空气，这些都深深的打动了於昊一行，意欲在此附近隐居。抬头四周眺望，望见东南方有一山突兀在群山之中，紫气弥漫，云蒸霞蔚，似有仙气笼罩，于是决定沿着东南方向寻找此山作为隐居之地。
经过几天的仔细寻找甄别，来到了老道垛上。回首眺望，正好看到了陆浑岭，于是确定了此处便是要寻找之地，便在此山之下安营扎寨安顿了下来。扎寨的地方后来就叫做了寨壕。
於昊本是武将出身，深知兵勇乃是保护自己领地的保障，就招募了100多名家丁，事农修行，保护周围的乡民，互相照应，相安无事。
赵匡胤平定了中原之后，北宋王朝稳固了基业。打天下的君王不安于长处深宫，喜好四处游猎。有一天晚上，他熟睡之中做了一个梦，梦见元始天尊告诉他有一处圣地，有修仙得道之功，可以巩固他的江山，梦中之山清新俊秀，醒来之后，细细回味，觉得这是仙人度化与他，就率一干文武大臣寻访到了嵩县境内。看到群山之中突兀的老道垛上紫气弥漫，云蒸霞蔚，便寻访了去。到得山前，停下轿子细看，梦中的仙境历历在目，就断定了此山便是要找的圣地，于是步行上了老道垛。他落轿的地方后来就叫做了皇落店。
上得山来，见大殿之内供奉着鸿钧老祖及其弟子太上老君和原始天尊，更加坚定了仙人度化他的信念。又得知於昊在此管理得井然有条，心中甚喜，当即给於昊分封领地，叫他统辖“九岭十八弯，外加伊河川”，老道垛祖师庙也成了皇家寺庙，拨付银两进行了重修扩建。
於昊死后，他的儿子於红承袭了领地，成了新的领地主。於红生性平和，喜好潜心修道，于是经常吃住在祖师庙内，农事及其他事物全托付给了管家。
说来也怪，自从於红专心修道之后，祖师庙的面貌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庙宇新了许多，大殿内的三尊真身看起来比原来有了生气，面相上也露出了微笑，处在亦真亦幻之间。不但於红感到了诧异，就连家丁也甚是吃惊，更感到疑惑不解的还是信道的众乡亲，觉得祖师爷驾临过这里，看到自己的庙宇有些破落，就施法给与了翻修，而且驻守在这里诵经传道，度化有缘人。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老道垛祖师庙祖师爷显灵的消息传遍了九岭十八弯和伊河川，朝拜者蜂拥而至，络绎不绝。老道垛祖师庙的人气名气迅速膨胀，成了百里之内朝拜者的圣地。
老道垛虽说是山连山，但却一峰独秀，山上没有潺潺的溪流，不过距庙200米处有一口泉眼，大小不过三尺见方，这是泾河龙王的出气孔。泉眼内四季清水长存，不溢不亏，泉壁上薄冰常结，不散不化。清水任你不停瓢舀，始终不少半分，所以朝拜者虽络绎不绝，却不愁吃喝。只是那薄冰却不可随便乱敲，敲小则细雨飘然而至，敲大则暴雨甚至冰雹飞舞，这是於红老道告诉每一位香客必须遵守的规则。否则惹怒了泾河龙王，将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当年元始天尊托梦与他，并用玄术展示了几个可怕的后果，一是一对军马杀戮太重，留下遍地尸体，暴雨倾盆，山洪连同这对军马和遍地尸首全部冲走掩埋；二是拆毁了庙宇，七天七夜的暴雨，淹死了十万余众……於红始终不敢忘记。
时间长了，为了缓解祖师庙的压力，经皇帝御封每年的三月三日固定为庙会。庙会临近之日，远来的客人先动身，经过之地的人们尾随而至，逐渐汇成了朝拜的长河，成了当时一道别具一格的风景。
话说於红乃是半路出家，膝下三个孩子逐渐长大，大儿子生性粗野，喜欢舞枪弄棒，常干些抢掳民女的勾当，不服母亲的管教，自立为大王，占据了老道垛左侧临近杨山的一道沟，过起了逍遥的生活。二儿子性情更是暴躁，占据了老道垛山后的沟，人称霸王沟，盘踞在和老道垛对恃的霸王垛上，蚕食着一方百姓。唯有小儿子性情温和，驻守在垛左侧临近的沟内，守护着祖师庙，人称小王沟。虽然他们称王称霸，但对世袭领地内的百姓和香客却不曾骚扰，维护着父母亲的威望。
却说到了宋代后期，随着於红的得道升仙，战乱的再起，祖师庙的香火渐渐的暗淡下来。特别是蒙古族的铁蹄踩踏过来，横扫了那几个大王和霸王，祖师庙也被弄得屋塌像毁。就在这时，暴雨如同盆泼一般，躲雨的元军连同遍地的尸首悉数被洪水掩埋。虽然庙宇毁了，但信道者并没有忘却这个祖师庙，常有人偷偷的上去烧香祈祷。
时间来到了元朝后期，却说刘伯温闻说老道垛祖师庙的圣名，曾专程到此学道，并修复了大殿，重塑了鸿钧老祖及其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的真身。一天晚上，他在昏昏欲睡之中，看见一个老道飘然走来，留下一本秘籍在他手里，又飘然而去。刘伯温睁眼看时，手里确实拿着一本秘籍，翻开看时，却是一本《修道心得》，研读起来顿觉耳聪目明，后来靠这本书辅佐明太祖朱元璋得了天下。封官拜爵后，为感念祖师庙里的奇遇，重新修建了祖师庙，并将於红也供在了侧殿之内，使其享受人间烟火。
重修庙宇
郭南枝乃卢宜栾川人士，清咸丰年间生，出身医学世家，自幼受家庭熏陶，医术甚高。喜乐善好施，为穷人治病，付不起药费者，就让其栽下杏树，故被人称有杏林之风。同治年间游历至嵩境，崇敬祖师庙之英名，前往拜谒，见庙貌无色，意欲重修。倾己所积蓄，应众人之所愿，纠物运瓦，于光绪二年动工修建，奈年事已高，遭遇疾病，未能竣工。且喜任岭一望族，因郭公医好其家人且不取分文，与郭公为莫逆之交。此人也乐善好施，生平好建桥修庙，见好友志愿未果，主动援手，乐出己资，监工建造，于光绪五年告竣。美伦美央，势若星拱，诸神像又焕发了往日亦真亦幻的神采。一时间，众山来朝，香火旺盛。三月三日的庙会又恢复了往日的鼎盛。
有碑记为证：重修祖师圣庙暨陪庙碑记
庙踞山巅，堪比金顶之胜。朵以道名，是诚修炼之所。此地香烟如昨，兴时且豆常新。是山旧有祖师圣庙，创修年远，庙貌无色，众欲重修，苦物难运，每至阁阻。惟有郭公南枝者，慨然以为己任，系卢邑栾川旧家，精于医术，既游嵩境，为重修涯岸。疗病不求谢义，有杏林风。光绪二年，始鸠物运瓦，范金合土，倍极经营，奈遇疾，迟延未竣厥功。幸有0公00者，大章任岭村望族也，生平好建桥乐施，与郭公为莫逆交，乐出己资，以助成功。至五年者，工乃告竣。登览之顶，行云飞鸟，革轮换辉煌，诸山来朝，势若星拱，诚伟观也。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是庙也，远介空山，非诚意向善者惟与恩德。各出己囊，共建庙宇，以绵祭祀于无穷乎。
大清光绪五年仲春月毂旦立（标点系本人添加）
恩德公
且说徐公效儒，字子学，生于光绪八年，住老道沟碾上。家境贫寒造就了他自幼性情刚直，义重如山。喜读《三国志演绎》，常以云长、子龙自比。
徐公没读几年书，家父辞世，便回到了家，与母亲、兄长同住。十五岁上，已经长得身材魁梧，白净的面孔虽还显得稚嫩，但已显露出霸气。在兄长的张罗下，为其娶妻周氏。婚后，家兄嫌弃他们，便将其撵出去另过，仅分给小米四升合20斤，连同徐母白氏一起。
甲午战争的败绩，巨额的战争赔款都强加在了百姓的身上，民不聊生。后八国联军的入侵，更加剧了人们生活的恶化，匪寇四起，地主恶霸横行。年少的子学，为了生计，离母别妻开始了江湖闯荡。离别之时，徐说：我今闯荡江湖，多则十日必回，若十日未回，就不知期限了。你们生活不下去，可求兄长照顾，他日回来，必会报答。
那日来到大章，见不得被人欺侮，出手相助而结识了关金钟。年龄相仿，性格相近，很快便结为了异姓兄弟。关金钟长他两岁，就拜为兄长。他们和一帮兄弟共同商议成立了“杆子队”，以关金钟为头领，徐子学成了二杆头，兼而负责招募管理兵勇。他们的军队驻扎在学村一带，之前那里不叫学村，叫做小章沟门，自从子学住下之后，他为人和善，村里人都亲切的叫他学，加上来投奔的兵勇关金钟都叫他们到子学所住的村里报名，后来就变为了学村。
学村这个地方与大章街隔河滩而望，场面比较大，适宜驻兵，同时背靠鸡角岭，临近小章沟和牛头沟，进可攻，退可守，这是他们选择屯兵的理想之地。由于子学治军有方，赏罚严明，所以他们军纪严明，战斗力很强。他们专打地主豪绅、贪官污吏，抗粮抗捐，将得来的钱粮接济给穷人，所以他们的行为深得民心，许多热血青年纷纷来投，队伍迅速扩大了几十倍，成为豫西一带最大的杆子。
且说徐公子学，自别妻离母闯荡江湖已经三月有余，心中挂念母亲。关头领看出徐公有心事，询问得知挂念老母，便亲自挑选礼物，派人马护送回家探望。
碾上处在东西两沟的交叉口，背靠青龙，是个地方不很大的土圪垯，村下沟边长着许多金子秋树，清澈的河水虽然不大，但却常年不干涸，环境十分幽静。
回到村边，为了给家人一个惊喜，他让护兵们呆在村下的树荫里，只身走向家中。推开院子门，看见院里十分荒凉，杂草长得尺许高，石磨上布满灰尘，许久没有用过了，本就破烂的房屋更加破烂，他的心里一阵辛酸。周氏听见响声，从屋里边出来，看到夫君，癔症了片刻，立即返回屋里高声说：“妈，子学回来了。”子学听见母亲在屋里，立刻奔了进去，见母亲躺在床上，面容十分憔悴，屋里除了一张断了一条腿的方桌外，什么也没有，锅台也是冰凉，他禁不住泪流满面，一头扑进母亲的身上，哽咽着说：“母亲，你们受苦了。”
一家三口哭了一阵，便坐起来续话，周氏起身来到西院，告知了兄长徐效理，并从兄长家讨得一瓢白面准备午饭。
兄弟二人寒暄了一阵，效理看子学穿的衣服很破旧，估计是在外边没有混好，生存不下去才回来的，就说：“你回来了就好，你们不用做饭了，中午到我家，咱们好好商议一下今后的生活。”
子学说：“不用了，中午就在这里吃吧，咱们改善一下生活。”起身走出院外，喊护兵们把东西抬了进来。
母亲、兄长、妻子见几个当兵的抬进来许多粮食和食品，都很吃惊。效理赶紧回家拿来了一碗鸡蛋，并叫来了妻儿，并叫妻子去帮厨。吃饭间，子学简单说了一下在外的经历，说为了混口饭吃在杆子队谋了份差事，并没有提及和关金钟等结拜之事。
饭后，子学将带回来的东西分做两份，一份留给母亲和妻子生活用，一份送给了兄长。子学陪母亲和周氏说话，兄长则和护兵们准备了一些干草把漏雨的房屋进行了修缮。天近傍晚，子学说要回去，母亲和妻子再三挽留，说：“我们当兵的有纪律，我不能违背。你们放心，今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一步三回头地拜别了家人，骑上马和护兵们消失在村子的拐弯处。
后来的几年里，子学逐渐在家里置办了田地，重新修建了房屋。新修建的房屋依山而建，按照“高高低低、大大小小、方方正正”的标准，至后而前依次错落，成了至今的土木结构瓦房的四合院落。1947年成立碾上区，这里就是区部所在地，这是后话。徐母是个深明大义之人，看到自己家的生活富足，有了余粮，决定每年三月三日庙会之际广施布施，在火神庙前支起大锅，为香客们免费提供馒头和饭菜，此事得到了子学的大力支持。邻居的儿子付殿卿跟随子学从了军，成了子学的卫兵（后升任旅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王天纵等人，刺杀慈溪太后失败，为逃避清兵的追缚，投奔杨山的张黑子，在杨山拉起了队伍，竖起了抗清的大旗。他们打富济贫，抢贡抗暴，惩处贪官的行径得到了百姓的认同，许多没了生计的热血男儿来投，队伍迅速壮大。虽然他们拉起了队伍，杨山也确实地势险要，但军队的给养却无法保障。闻得大章的杆子队势力十分强大，单打劫洛宁富豪，就得到了许多枪支弹药和粮食，徐子学负责押运，几十头牲畜驮运了月余。王天纵等人有心结识关大头领，便专程来拜见。
他们知道关金钟是个孝子，探得关母寿诞之日，备了厚礼前来给关老妇人祝寿。席间，王天纵、张治公、关金钟、徐子学等人言语投机，英雄相见恨晚，从志向谈起，说古论今，互相交流惩奸除恶的事迹，共同探讨今后的发展战略，从中午直谈到三更天，最后约定合兵一处共创大业。第二天邀关金钟共赴杨山商讨大业，关欣然应允。行前，将杆子队的事情托付给徐子学掌管，只带了三个弟兄跟随。
到得杨山，决定义结金兰。最早占据杨山的张黑子说：“按理说，我拉杆子最早，有人推举我当老大，我认为不妥，一是我现在老而无用了，二是我侄子张治公要和你们结义。诸位英雄齐聚杨山，我非常高兴，我希望大家推举王天纵为首领，大家在王头领的带领下，打出一块我们杨山的天地来。”
王天纵急忙站起来谦让道：“老张叔德高望重，这个头领应该是你老人家的。”
张黑子说：“天纵贤侄，你就不用谦让了。”
王天纵又说：“论名望，才干，实力，我都不如关头领，我看还是关头领坐我们的第一把交椅吧。”
张黑子不高兴地说：“天纵，要你坐第一把交椅，是要你领大家干事，难道你不愿意？”
王天纵被问住了。他心里很矛盾，他想当领头，但怕关老九等人不服，只要推让。
张黑子鼓动大家说：“诸位英雄，你们愿不愿意跟王头领干？”大家齐声说愿意。
“好，我来搬椅子请王头领，请大家跪拜！”张黑子说罢，搬过椅子，放在上首，请王天纵入座。王天纵还准备谦让，但诸位英雄都跪拜在地，齐声喊：请王头领入座。盛情之下，王天纵只好坐上第一把交椅。
张黑子又说：“诸位，杨山好汉歃血为盟，结为兄弟，以年龄排序，老大孙官，老二马老三，老三张屏，老四孙炳，老五陶福荣，老六王天纵，老七张治公，老八柴云升，老九关金钟，老十憨玉琨。大家入座吧。”于是王天纵一边是柴云升，张屏，孙炳，孙官，马老三。一边是关金钟，憨玉琨，张治公，陶福荣。
然后大碗摆上，美酒盛上，大家喝干了碗中的酒，摔碗明志，并约法三章：一、山中的一切费用向附近的富户强取，山寨任何人，都不得私吞；二、严禁奸淫妇女；三、禁止抢劫农民。
结拜之后，关金钟拜别众弟兄，按照约定，返回大章准备山上的供应物资。
杨山结义之后，十大弟兄间相互间交流增多。关金钟和憨玉琨、柴云升等年龄相近，义气又比较相投，所以来往比较密切，关系十分融洽。各自把持一方，相互照应。清政府害怕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危及朝廷的安危，多次派南阳总兵谢宝胜带兵进行围剿。谢老道也是个阴谋之人，一是在龙门刺杀慈溪太后事件之后曾经和王天纵有过接触，知道王天纵枪法十分了得，怕万一丢了性命不划算，二是怕真的剿灭了土匪，自己的兵权不保不值得，三是杨山易守难攻，外围兵力和杨山互为犄角，几次都因人马不多，在杨山外围就被关、憨部击退了。即使近得杨山，也被前后夹击而败走。所以长期在洛阳驻守，过着悠闲的生活。
谢宝胜，安徽寿县人。没有当兵打仗之前是个混混，二十岁那年的冬天，他从家乡的一条河边经过，知县的女儿不知道干什么也从河边经过，为了躲避他掉在河里了，他顾不得天寒地冻，也顾不得冷水彻骨，一个猛子扎下去，摸了好一阵子才把沉入水下的千金小姐捞了上来，一见小姐已经没气了，心里有些慌乱。他以往见过别人抢救淹死的人，就模仿别人的样子揉着小姐的胸口往外挤水，又把嘴对着小姐的嘴往外吸水，如此折腾了好一阵子，小姐终于被救活了，一问情况原来还是知县大老爷家的千金。知县受孔孟之道的影响，认为女儿的胸口被谢宝胜抚摸了，嘴也让他亲了，以后好的人家谁还娶她，于是就强行做主，把女儿嫁给了谢宝胜。
知县的女儿知道谢宝胜不务正业，人长得也不英俊，整天哭哭啼啼，不怎么答理他。知县怕女儿出问题，就托人介绍让谢宝胜当兵去了，没有想到他带兵打仗却是一把好手，很快在队伍上崭露头角。曾隶金顺等部西征陕甘、关外各地。中日甲午战争时，与日军战关外，隶马玉昆军。在对日作战中英勇杀敌，屡力战功，多次提升。《马关条约》成，悲愤而充京师白云观道士数年，故又名谢老道。义和团运动中，复出统豫北军。历任副将，河南河北镇、南阳镇总兵，节制河、陕、汝诸军。
却说杨山结拜之后，王天纵当了头领，指挥对抗清廷围剿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对他并没有不服。关金钟部作为粮草的主供应者，筹粮运粮相当卖力，但王头领对关老九始终心存芥蒂，一是关老九部确实兵强马壮，关老九不但干事果断，胆识超人，枪法更是了得，二是他和憨玉昆憨老十、柴云升柴老八交往过从甚密，害怕他们图谋不轨，三是结拜者都有队伍，存在着帮派意识，所以他要防范。谢老道是个善耍阴谋之人，硬剿未果，就派出奸细混进他们的队伍进行挑拨。
洽逢关母五十大寿，弟兄们为其筹办寿诞，为了显示杆子王的气派，弟兄们商议要办得排场些。可粮草都被运到了山上，没有多余的粮食，更何况他们遵循山规，于是子学们决定弄些康草、砖头瓦块装进麻袋里充当排场，此事得到了关头领的应允，寿诞如期举办。谁知奸细探得关头领家私吞粮食甚多，就通过渠道添油加醋的告知了老五陶富荣，说关金钟违背了山规第一条，企图谋反。陶富荣曾经救过王天纵，此事经陶富荣当面告知王天纵，王天纵是深信不疑。王天纵听后非常震怒，提起双枪，带着陶富荣、憨玉琨直奔大章而去。憨玉琨和关老九私交甚好，对此事很感疑惑，但又没机会弄明真相，跟随而去，心里很是矛盾。离得关家几十米远，憨玉琨借故上厕所，问明了真相，赶紧向老九家奔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傍晚时分，关老九听得王大头领一行人奔自己家而来，并没有多想，就要迎接。还没有来得及出门，就听几声枪响，守卫的士兵已经被撂倒在地，王天纵等人已经进到了院里，刚要举手行礼，王天纵左右开枪，就把一代枭雄关金钟撂倒在地。还要射杀别人，憨玉琨及时赶到，高叫：“枪下留人，情报有假！”快步挡在了出屋门的关母身前。王天纵迟疑一下放下了枪。听憨玉琨一说，王天纵快步走进侧房，用刀划破麻袋，果然是康草、砖头瓦块，深感内疚，快步走出屋门，跪倒在关母面前，递上双枪，恳求关母报杀子之仇。
关母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儿子，看着跪在眼前的王天纵，心里很不是滋味。关母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觉得即是杀了天纵也是于事无补，只会增添更多杀戮，于是俯身拉住天纵的手，哆嗦着说：“孩子，你也是一时性急没有弄清原委，错杀了金钟，老妇原谅你了，你起来吧。”
王天纵噔噔噔磕了三个响头，含着泪说：“母亲，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娘，我就是你的儿子，我要为你尽孝到百年。”于是起身扶关母坐下，重新行了跪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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