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我想送你一棵虞美人草



朋友,我想送你一棵虞美人草
文/晏金福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朋友,我想送你一棵虞美人草,可是,我不能。

朋友,你说你虽然远在云南,但是,特别仰慕灵璧虞姬墓的虞美人草,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天,我本有机会满足你的,可是,我放弃了。

今天,我第N次站在虞姬墓前。虽然是小暑季节,但是天空布满了乌云,风吹在臂上,倒微微有点凉意。这正适合我此时的心情,我每次站在这里,面对着这灵璧人心目中的女神,都会感到凄冷,不管什么季节。

虞姬墓上,芳草萋萋。在密密麻麻的草丛中,我又看见了一棵棵虞美人草。它们高出别的草一头,几片叶子在风中招摇,俨然是群草的领袖。尽管我自以为很了解虞美人草,但是仍然感到奇怪:它那纤弱的身躯,何以能从草丛中脱颖而出?我走上前,扒开草丛,想看一看这英雄草的伟姿。糟糕!一不小心,那棵虞美人草从土层上面一点点,断了。我小心翼翼地捧起它,细细地端详着。它的茎,嫩绿色,还没有筷子粗,弯曲着,像一只弹簧,昭示着它和群草的博弈中的曲折和坚韧。那一片片厚而阔的叶子,虽不大,但苍翠欲滴,显示着顽强的生命力。那细碎的粉色小花,虽已接近枯萎,仍然发出丝丝清香。

面对这棵无意中折断的虞美人草,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为英雄草生命的夭折而惋惜、痛心;一方面又为能满足朋友的心愿而高兴。要是让我直接去折一支,我可是无论如何下不了手的。

但是,当要捧着这棵虞美人草离开时,我犹豫了。

朋友,你知道虞美人草的来历吗?

那是两千多年前的楚汉相争之际,项羽被汉军围困于安徽灵璧垓下。项羽夜闻四面楚歌,知大势已去。这位力能扛鼎的盖世英雄,面对貌美如花的妻子虞姬,无奈地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这时,虞姬拔剑起舞,边舞边唱:“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歌毕,即以剑刺喉,气绝而亡。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弱女子,关键时刻毅然以生命助丈夫免除后顾之忧、以图东山再起,这难道不是巾帼英雄吗!

战后,当地人感虞姬之英烈,为其厚葬,并筑起庞大的墓园。为了纪念这位英雄,他们把自己的村庄改为虞姬村。

奇特的是,第二年春,虞姬墓上长出了一种当地从来没见过的一种草。虞姬人说,这草就是虞姬幻化而成的。你看:那纤细屈曲的茎,不就是虞姬婀娜多姿的腰?那片片令人心醉的绿叶,像不像虞姬飘飘欲仙的裙裾?那朵朵粉红鲜艳的小花,可不就是虞姬迷人的笑靥!于是有人说它叫虞美人草,有人则坚持叫它舞草,争论不休。有人说,这草像虞姬,它坚韧不拔,掐了再栽还能活。有人说,这草就是虞姬,它坚贞不渝,它只属于虞姬墓,换个地方必死无疑。

我盯着手中的虞美人草,说声:“对不起了,朋友!”毅然转身,扒开土,将它重新栽上。我相信,它一定会重新开出艳丽的花朵。

朋友,我想送你一棵虞美人草,可是我真的办不到。因为它只属于灵璧,只属于虞姬墓。

本文作者为晏金福老师,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宿州作家协会会员,宿州散文家协会会员,灵璧《磬乡文学》杂志主编,灵璧家园网文学版版主,灵璧著名作家,著有散文故事集《岁月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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