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随笔】母亲在医院的日子

母亲在医院的日子

文/欣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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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果出来了，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母亲已经错过了手术的最佳时期，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输卵管里，子宫壁太薄，不能下手术刀了，目前唯一治疗的方法，就只有放化疗。”母亲的主治医师坐在护士站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说。

“请问，医师，放化疗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一般放化疗可以治愈，但是不能治根除，但是你母亲的癌已经到了晚期，现在放化疗不过为了阻止你母亲体内的癌细胞不在生长，延长她的寿命而已。”

“那么再问句不吉利的话，我母亲还有多长时间？”

“往好了讲，”医师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年左右。老年人癌细胞生长的比较慢，比年轻人较好一些，如果是年轻人到了晚期的话，连半年都撑不到的。现在只能用放化疗来杀死并遏制癌细胞生长，但这样撑不了多久，放化疗本身对身体就有伤害，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考虑一下吧！”

“喔，好，谢谢，辛苦了！”

结束了这简短又痛苦的对话，我拖着发软的腿移到楼梯口，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无力感充斥着身体和内心，却不得不拼命压抑自己。脑袋是空的，眼睛空洞亦没有悲痛的泪水，我以为这些日子的打磨，早已经很坚强，也该看透生死离别，可我还是坚信有奇迹，抱着这种心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如果医生不说，如果医生不对我说那些话该多好，瞒着母亲也瞒着我，让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那样多好！

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当护士推着药水车来给母亲打点滴，母亲问她有几瓶，她回答十来瓶的时候，我知道非人的折磨要开始了。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不停的换药，不停的在病床与卫生间来回跑，我和母亲都陷入疲惫。最后一瓶没有吊完，地下室放疗科的医师刘姐发信息来通知母亲去放疗，接着母亲的主治医师又来通知说母亲体内的白细胞在减少，需要打肌肉针来促进白细胞生长，我知道那是因为放疗引起的，可我无能为力。不一会儿护士拿着针管来了，将半针管我不知名的药物注进了我母亲大臂上的肌肉里，我觉得生病时候的母亲如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能挣扎，不能逃跑。

看着大针小针不停的往母亲身上扎，又看着看不见的激光和药物在母亲体内肆意游走。我多想用我的健康来换母亲的健康！

悲观的情绪就那么一直笼罩着我，使我无力积极的面对一切。我却在极力演着笑中有泪的戏码，让母亲相信她不过是生了一场，连手术都不用动的小病。我还得感激当年没有让母亲读书的外公外婆，在这个时候让母亲都相信放化疗也不是那么严重，让她还能像孩子一样耍着小性子说想家却依然听话的配合治疗，而不是会在知道后决绝地放弃一切。让我们都还能陪着她，看着她笑，被她责骂。

每天的时间都在机械般的重复着，我从日出看到日落，又从黑暗看到黎明，感慨人生何其长，长的每走一步都像经历一个世纪一样久远。又感慨生命何其短，短到我还像未长大的婴儿，父母就已老去。

生活在打磨一个人的时候，出手绝情又干脆，给人温暖的时候又那么温柔和慷慨。活着，总得怀有感激！

欣雅，一个对生活充满想象，不屈于现实的浪漫情怀小女人。执迷于远方，希望自己在未来的路上，边走边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