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封随串导中的粘点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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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示范转身肩靠肘击旋动双击
“封随串导、粘点放箭”属于技击中双方身体接触时打击对手的训练方法之一。有关这方面的练法,1995年在我协助孙剑云老师编写《孙式太极拳剑》一书时,听孙剑云老师谈起过,但我本人没有练过这项技术,而且我也没有练过推手。所以,以下内容是“听来的”,而非是我自己的切身体会。
关于“封随串导、粘点放箭”,孙剑云老师讲:
就是逼住他全身,令他周身无一处敢动。封住对手后,可用随法。封住对手前,也可用随法。实际交手中,随不到家,就粘不住对手,封法就使不上。就是顺其意而用,借他之意牵他走虚。就是让他合不上劲,上下左右不得相顾。就是让他即使合上了劲却合不到点儿上。”
孙剑云老师又说:
“彼此一接触,打人之机就在触点上,触点黏住不变,但不是抓拿撅扭,而是要虚灵,所谓虚虚实实,实是假象,是为了把对方的实意引出来,彼意一出,据彼意转圜之瞬,圜研相合,即将彼打出。同时周身攻击之意,如万箭齐发,取彼要害,并不只在这个点上。”
笔者示范懒扎衣撤步迎击式
简言之:

封,其意是:彼一动,我即破其六合。

,其意是:引导彼自失其六合。
,其意是:控制彼之六合无法形成。

,其意是:控制彼之六合无法用上。
封其实,导其虚,随其势,串其中,四者之意,因势利导,相互转换,环环相成,同时含蓄着捆搬提摧诸法,粘点即接触点不变,劲意始终取彼周身要害。一旦脱离沾粘,要在不做任何动作调整的状态下,第一时间直接攻击对方要害部位。其身势整架虚搭,“九要”不失,遍体虚灵,即周身劲意浑圆一体,于虚无气势中始终不失六合整劲对应之劲势。孙剑云老师说,当年在军警系统教授武术,一般人都不具备孙氏拳的内劲,但也要练用法,就是按照这个路数进行教授。
当年支一峰先生讲,得孙氏拳内劲者,不动而彰,用时不见形迹,出劲如电击,直入对方体内。笔者当年亲身体会过支一峰先生这种电击力。这是笔者遇到的我辈中得内劲者的用法,其效能超逸前者。
又据万勇南先生讲,支燮堂先生坐在椅子上,让潘家仁先生任意进击,支燮堂先生用手指一触潘家仁先生的手臂,潘家仁先生一个跟头摔了出去。而潘家仁先生并非等闲之辈,潘家仁先生打当代某名家,接触瞬间将某名家打出数米之外,靠在墙上。
封随串导、粘点放箭”,在孙氏拳中属于针对未入孙氏拳内劲之门者的速成、普及练法。当年郑怀贤先生在中央陆军军校教授武术时,亦传授过一些人,如周剑南、张英健等先生,他们与一般拳师搭手,亦能一触即将对方打出。据周剑南先生讲,此法合乎散手实战,巧妙高于其他门派的推手,周剑南先生以此法与人搭手切磋,鲜遇对手。
笔者接触各派武术四十余年,在当代健在者中,未见有人练出支一峰先生那种孙氏拳的内劲,所见者,皆属俗劲,虽然他们自诩为内劲、电击力,但其劲并不具备孙氏拳内劲的效能。
故虽然皆云内劲,但他派之内劲与孙氏拳内劲的含义、效能不可同日而语。当代一些人所云之内劲、电击力,实际上就是俗劲层面的整劲。有这个劲,也具备了运用“封随串导、粘点放箭”的基础。
有人问,什么叫捆搬提摧呢?
孙剑云老师说:“捆搬提摧是专门针对开合而来,是对封随串导的发挥。”

捆就是诱彼制彼。
捆不同于导,属于随法中的一种,但又与一般的随法有别。随法是通过直接作用彼之重心,使彼丧失六合。而捆是直接作用梢节,借彼四肢的化解逐渐捆住彼之开合。孙剑云老师说:“制其中节甚至梢节,而使其两肩不得内开是为捆之意。”

搬就是拔根,又叫十字套环。其劲可连可断。
孙剑云老师说:“让他合上劲却来不及变,同时打他的实根,是为搬之意。”
有一年,孙剑云老师的日本弟子后腾英二先生一行来北京看望老师,孙剑云老师那天高兴,演示推手中的搬劲,孙剑云老师用手很轻,两手只一掸,看左跳左,看右跳右,往远一看,人即后跳,人去不倾,犹如搬物,用劲很巧。搬劲用的好的,传说中还有郝为真先生,能将人掷于无依靠之空椅上,人去不倾,尝为徐哲东先生作为衡量高水平推手的标准来赞叹。孙存周先生1962年去上海时有人对他讲:徐哲东先生认为郝为真先生之后无人能再现此技。于是孙存周先生也当众表现了这种搬劲功夫,其艺更胜一筹。过去曾有介绍,在此不赘述。

提就是先合后开。属于连粘劲。
先合后开是两人接触时的次序,但在接触前,需先神接彼意,开而吞之,方能在接触时先合后开。能够隔空神接彼意是运用此劲之条件。接彼劲,将彼重心合住下采或下按,随即一开,将彼提起。孙剑云老师在土城公园与某壮汉推手,即用此劲,一搭手,某双脚不由自主地离地而起。

摧是先开后合,打彼之将动,直断其根。见点即打不得放过。
其中捆、提多用沉缓之劲,搬、摧多用疾脆之劲。
孙剑云老师讲,孙振岱先生的推手摧劲用的好。有某派太极拳名家擅长推手,孙振岱与其推手,接手即用摧劲,某跌坐于地,再接手,再摧之,某又跌坐。某对孙振岱先生说:“您的劲来的太快了,化不开。”我友白普山对摧劲也有一定体认,只是其劲尚不够疾脆。
上述捆搬提摧之意,捆搬是制彼之开合,提摧是用已之开合。
自孙剑云老师之后,我辈中擅推手者已不多见,所见者多是以手法赢人,同门之间,碍于情面,很少相互研练推手,即使有一些研练者,似乎多不知“封随串导、粘点放箭”以及“捆搬提摧”等练法。故笔者不揣固陋,将昔日所见所闻记述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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