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样子58】李向阳：您就像一艘渡船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您就像一艘渡船

李向阳

每当听到谭晶老师演唱的《山乡小渡船》，我总是心情激荡，情不自禁想起我读初中时的班主任李小妹老师，觉得她就是我心中的一艘渡船。

我是1989年入读长乐中学24班的，清晰记得李老师给我最初的印象是温柔和笑容可掬的。因为这个印象，当我拿着初中录取通知书在新生的分级栏里没找到我的名字，教导主任安排我选个班次报到时，我便选择李小妹老师的24班，成为了她的学生。可事实上她非常严厉。因为她的严厉，许多往事在我心里记忆犹新。

读初一时，长乐中学后面要清除大片的土方，全校三个年纪六个班次都分了一定的任务。李老师将我们班次安排任务后，便去镇上办事去了。这时我也趁机溜了出来，拿着一本《故事会》杂志来到了学校围墙后面的草地上，不知过了多久，我估计李老师要回来了，我立刻来到挖土方的人群中，然而惊讶地发现她也在拿着锄头在挖土。

她一见我，严厉地说：“这节课你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她说：“不管你去了哪里，先给我写一份检讨书，然后你一个人将这些余下的土方清完。”望着那些土方，我心里闷闷不乐。

“我知道对你的处罚很重，其实这些土方一半是你必须完成的任务，而另一半是对你的处罚。你小小年纪学会偷奸耍滑，别怪老师无情，之所以这么处罚你，是为你好。"

吃过晚饭后，我只得开始清理土方，心里明知道老师的处罚是为我好，但我对她还是心生恨意，认为我不应该清理这么多土方。就在这时，李老师竟然拿着锄头出现在我身边。

学校的生活枯燥无味，那些X+y=Z、并连串连、勾股定理和阿基米德定理使我感到头昏脑胀。一次放学后，我见到离校不远的一个拱桥下面，邻村许多少年在沙滩上掷着圈子，这桥是我回家的必经之地。掷圈子是在沙滩上摆些一角两角伍角的纸币和一些笔记薄子之类的物品，然后在远远的这边划一根横线，人在横线外向那些物品掷竹圈子，如果竹圈子套住了那些物品，就归掷圈子的人，没掷中的话，就得出钱给庄家，在那些少年的引领下，我很快学会了掷圈子。每次我的手气特好，一角两角五角的纸币经常掷中，渐渐地我迷上了掷圈子，随着掷圈子，感觉在校读书带给我的压力已消失得荡然无存。

一个傍晚，我又来到了桥下，刚到桥下，突然听到李老师在叫我出来，我感到悚然一惊，慢腾腾从桥下走了出来，然后随她回到了办公室。她厉声问我，谁叫你去那种地方，去那里做什么？我嗫嚅着，我这是放学后去的，不可以吗？难道您也管？

老师说，我是你的老师，不论课上课下，抑或现在将来，我永远都可以管你，前段时间教物理的刘老师说你的物理成绩下降得很快，说你上课时一直走神，这时我开始注意你，发现你每到放学时间，在教室和操场上基本上见不到人，我每次骑着单车沿着你回家的方向寻找你，也没见到你，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去了那桥下，所以老师不会原谅你。接下来，我受到了应有的处罚，先是到老师的办公室面壁思过一个钟头，之后将那些落下的那些数理化功课，还有一些英语单词和课文罚抄上多遍。

因为罚抄功课，有一个晚自习过后，老师对我说，明天还有另外的功课，你必须今晚完成罚抄任务，我想想也是，于是一个人在空寂的教室里默默地抄那些数理化的公理和定理。这时小妹老师搬着一大叠作业走进教室，在讲桌上默默地审阅。她不时问我抄得怎么样了？那一刻，我深受感动，心想老师的这份工作完全可以拿到明天去做的，她看到她的学生在这里承受孤独和寂寞，于是过来陪伴，害得她这时也没休息。望着老师，我百感交集，真实地认识了我的错误。

有段时间，我迷上了一些课外书。故事里的那些精彩情节总使我读后意犹未尽，后来在上自习课的时，我也偷偷摸摸拿出这些书来阅读，尽管每次小心翼翼，但都被老师发现，书被没收，并受到她的严厉批评。

抑制不住对那些课外书的想念，我多次乞求老师能将书还给我，但都遭到了她的严辞拒绝。有次，某同学对我说，你不要想那些课外书了，小妹老师说你一直不听她的话，不好好学习，估计那些书当作废纸处理了。我顿感茅塞顿开，难怪老师这样一次次无情拒绝我呢！我渐渐的对那些被没收的书不抱任何希望了，心里不免对她产生恨意。不经意间，到了期末放假的时候了，有个下午，我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这时，老师突然找到我，笑眯眯地拿出一撂书给我，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之前被没收的那些课外书吗？没想到她竟然将这些书好好保管着，甚至将卷了的书角都压直了，我惊喜不已。老师说："之前你多次向我讨要这些书籍，不是我不想给你，而是不能给你，如果给了你，你又会在上课时开小差，虽然这些书对你无害处，但在上课时也看，无疑会影响到你的学习成绩，在校读书，首先得以功课为重，不知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我点点头，想起之前错恨老师那么久，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愧疚之情。

时光荏苒，许多往事早已淡忘。但李老师对我的严厉管教却清晰如昨。如今，她早已离开了安化，也换了工作岗位，我多年不曾见到她了。但她那严肃却又温柔的表情定格在我心中，谆谆教诲总在耳边回响。成长的路上，觉得她就像一般渡船，引领我走出那些险滩、暗礁和激情，驶向了希望的彼岸。

【作者简介】李向阳：湖南安化人，益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文章散见于《江门文艺》《潇湘晨报》《中华合作时报》《益阳日报》《品读安化》《时代报告文学》《禅露》《旅游散文》《生命时报》《楹联博览》《湖南工人报》等刊物，有作品曾获“桑香故事”征文三等奖，“我和我的祖国”“农商银行杯”征文二等奖，湖南邮政＂阻击疫情，集邮人在行动＂征文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