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县志(光绪版)之一:卷首·序文
重修泗水县志序
今皇上光绪纪元之十有八年,泗水县修志告竣。赐进士出身同知衔知泗水县事汉军赵英祚,乃序其缘起而书诸册首曰:
明以前靡得而详已,泗之志概自明始,嘉靖时县尹淮南张君祚,因潜山郭君草创之本厘定志略,分天文、地理、田赋、建置、职官、祠祀、学校、人物、选举、诗文为十类;越四十余年,是为万历丙申,县尹晋江尤君应鲁续修之,补其缺漏,辨其疑舛,删其繁芜,分方舆、食货、建置、职官、选举、人物、艺文、灾祥、牧政为九类,较张志颇有更易;又越六十余年,是为国朝顺治辛丑,县尹上谷刘君桓复取尤志,依类续修,至康熙壬寅,乡宦建阳尹卢君应龙独捐廉俸,刊于任所,迄今已越二百余年矣。卢君子姓,世守其板。每新尹莅任,则命书吏就其家刷印。顾历年既久,字多漫漶,页数弗全,且于熙雍而后,记述阙如,披阅之余,殊滋憾叹。
夫以泗地,延袤百里,近邻圣居,圣祖、高宗翠华数幸,上下二百余年之中,德化涵濡,沦肌浃髓,吏治民风卓然可志者正自不乏,使竟任其湮没,非独是邦文献之不足,抑亦宰是邦者之咎也。英祚下车后,谋诸绅董王君峻瞻等,佥称恩贡生候选教谕王君界南夙有纂辑。亟取观之,深嘉其取材宏富,足资根据,因复分委士夫搜访参订,补所未逮,而凂学博黄君子丹修饰润色,总司其成。为类凡一十有五,首方舆,次建置,次官师,次名宦,次牧政,次食货,次学校,次风俗,次选举,次乡宦,次人物,次节烈,次旧迹,次灾祥,次艺文,总目细目,逐类相从,视尤志为加详,而叙论则多仍尤志之旧。
是书也,未知较康对山《武功志》、陆稼书《灵寿志》为何如?要之不滥不诬,信今传后,起郭、张、尤、刘诸君而质之,庶几可告无憾事已!
序
泗水县志不修者已三百年矣,自邑侯赵荫翁明府莅任,一言修而数月告竣,此何以故?盖事得其人则可集,功有所因则易成。
泗之南有明经王界南先生者,闭户读书,不与外事,余与交数年,知其有著书二,索视之,一曰《泗上杂识》,一曰《泗上笔墨偶存》。奉读一过,曰:“斯岂先生一人之书哉?直作县志稿观可耳。何居志莫大于建置、沿革、山川、古迹、人物、金石诸目,而《泗上杂识》尽之矣;志艺文必博采前辈诗文、传记等篇,而《泗上笔墨偶存》尽之矣,得此而志之修不难也。”先生逊谢曰:“修志则吾不敢,然窃有志焉。”自是,余每与县尹言,必以修志为请,凡经五尹,率膜然置之。
今岁春正月,赵荫翁明府以汉军名进士来摄泗水县篆,甫下车,余即以前言进。明府大悦曰:“焉有三百年不修之邑志乎?此宰是土者之慢也。”他日,商诸绅士王峻瞻学博,学博亦赞之,于是乎计决,乃刻期召集诸生于学宫,谕以修志事宜。当即派定采访者谁,筹资者谁,司局者谁,绘图校刊者谁。毕,又出所撰凡例十二条,揖界南而属之曰:“篡稿之役重烦先生矣,其悉如例。”界南辞不许。秋七月,界南出所著二书摘而录之,编以年次,以目一笔一削,无不实事求是。尔时左右界南之旁,参阅校雠、奔走不遑者则有胡印秋茂才,他如乔树堂、冯一山两明经、闫辑之太学,亦皆与有劳焉。每一编成,辄呈明府而鉴定之。自七月草创,八月脱稿,九月开雕,十月告蒇,总计其时不过四阅月而志成矣。
夫泗邑之志,自前明尤公修于万历丙申,迄今已历三百年。所中间兵火迭更,故家中落,碑碣湮没,人文凋零,欲求数月之间而辑三百年之事,厥功讵不难欤!昔日之不修,岂果宰是土者尽无意耶?良由代远年湮,文献无征,有一二人出咨嗟而难之,而事且中沮。然则今日者,非遇我赵明府而志不修,遇我赵明府而无界南先生之书以为底稿,则修亦不克若是之易易也。吾故曰:事得其人则可集,功有所因则易成也。
余喜志之成,而尤喜成之之速,爰率笔而为之序,读斯志者其亦知重修之缘起焉耳。
时在光绪壬辰冬十月 十举进士不第泗水县训导 即墨黄承雘 谨序
重修泗水县志序
邑之有志,所以志今昔之事,使览者了如指掌也。泗邑之志,始修于前明嘉靖辛亥,再修于万历丙申,至国朝顺治辛丑又增修之,至于今二百有余岁矣。凡应续志者,不惟顺康之时无由周知,即近在百年内者亦未易悉也。
光绪壬辰,我邑侯赵考父师以汉军名进士来莅斯邑,下车之后政平讼理,阅数月,见邑志历久未修,几同杞宋之无征,倘犹因循如故事迹之淹没,后之视今无异于今之视昔。将莅是土者,何所搜而知利弊?居是土者,何所观而思兴起哉?于是欲为重修计,会于学署,商诸陵县章公祝三、即墨黄公子丹两广文,佥曰可。乃招邑人士,谕以兹事,无不欢欣鼓舞,遂于应入诸节,各为采访。黄广文博综典故,即所采访者加以笔削,于旧志所遗者补之,以后者续之,礼则归于正大,事则求其确详,三阅月而脱稿。邑侯于案牍余暇观览而折衷焉,即付诸剞劂,未半岁而工竣。我泗之事不至淹没无传者,胥赖此举也,故叙其巅末如此。
时 光绪十八年仲冬 候选教谕 邑人王自阡谨序
跋
余于壬辰嘉平莅任兹土,得悉县志重修之工始竣,偶于公暇翻阅一过。其中微有虚虎鲁鱼,恐至年久月弥,考古者必致疑以传疑也,然知而不举,则继宰是邑者亦难辞咎。
今特委原修绅董王君峻瞻及界南两广文再加详校,所有错误处悉为改正,庶几别风淮雨之讹可免矣。修既成,爰缀数语以志之。
时在光绪十九年岁次癸巳夏六月中浣 知泗水县事 南阳王佐才跋
始修泗水县志序
泗水志,志泗水也。泗旧无志,文献失征,草创者潜山郭君,执中李君暨何生凌霄、贺生诏始叙其略,凡例规式尚未定也,且复冗杂,鱼豕相半,未便观览。
岁庚戌,余始至蒞泗政,首见是书欲加订葺,政务丛脞未遑也。至辛亥秋,适兖府通守仰龙刘公延访该属地志,移文蒐取,乃命善书者分卷缮录,志略始备。
夫志史具也,古有列国之史,又有四方之志、九邱之籍,至周犹有外史所掌、职方所叙,其法备于汉史记,非有三长者莫能修。余非其人也,何以志为?虽然,苏子云”经以载道,史以载事“,事不备则道弗显,故六经有尚书、春秋、礼、乐、风、雅,皆古史也。
顾泗志废缺,而年久弗修,佚乱无统,何以垂后?况地居鲁域,北峙泰岱,南耸尼峰,龟蒙东瞻,阙里西仰,邑西有东山,孟子所谓孔子登之而小鲁,东有泗源,夫子睹之有川上之叹,固洙泗渊源之地、圣化融液之区,山川灵秀,贤人君子萃聚,以启万世人文之秘者,曾可弗之记乎?
是故,首之以天文,辨星土也;次之以地理,述方舆也;次之以田赋,叙禹贡也;物必有居,故次之以建置;治必有掌,故次之以职官;幽而事神,祠祀崇焉;明而治人,学校兴焉;载之以人物,法列传也;纪之以选举,备里选也;因以诗文终焉,见圣谟之孔彰、物理之歌咏,此志之所以修也。有师帅之责者,展卷而观之:仰天文则休咎之征著;俯地理则安危之机显;考田赋之繁简,世之升降可知;稽人民之登耗,政之得失自见;曰建置,曰职官,所以鉴贤否也;曰祠祀,曰学校,所以重首务也;人物列,而尚友之志崇;选举书,而考德之法备;载观箴,敕题咏,又周礼之建民极,太史氏之陈民风者也,其资于司牧者大矣。故不辞一言而弁诸首,遂锓诸梓焉,且以备他日修国史者之採择云。
嘉靖辛亥岁 泗水县知县 淮南张祚撰
始修泗水县志序
泗志旧未修,修之者思轩张侯也,其条目凡例,侯序之详矣,余无容赘。
志刻方成,阅之见邑东有卞城,西有东山;背负徂徕、泰岳,巉岩嵚崎,势插天表;如斯亭,夫子临之以叹道体也;圣公山有晒书台;北有盗泉,夫子之所经以游息止渴也;考之周鲁遗墟,邻封接壤,龟蒙相望,郁郁苍苍,颛臾费邑,鲁季孙氏之所侵伐以庇私邑也;西南有灵光殿两观门,尼峰耸翠,阙里巍峨,而陋巷之井、三迁之里存焉;又圣贤渊薮之地,天下万世望之景仰者也。泗与洙合,沿于孔林,达于漕河,百里之内,山川之秀,真万古灵淑攸钟者乎?
自当时观之,季孙氏之强,三分鲁国,蔑视鲁君,势力何如哉?今唯见荒城衰草、白露瀼瀼而已。唯栖栖夫子、陋巷春生、泰山岩岩者,至今万世宗仰崇祀,与天壤俱斃。南宫适氏有禹稷羿奡之喻,讵不信耶?余忝职教事,日课诸生,庶几有鲁多、贤汉两生者,出以接续斯文,未能也。幸张侯来莅泗政,诲育诸生,日有课,月有考,政少暇,辄与诸生商确政事,辨论古今人物,如烛照而数计然。其修是书,殆发前人之所未发,二三子其必有两骖翱翔、万仞壁立者矣,余将于兹拭目也。故特序诸颠末。
嘉靖辛亥岁 泗水县教谕 阳武李骥撰
续修泗水县志序
泗之有志,修于嘉靖之辛亥年,维时淮南张公来莅兹土,搜罗旧闻,博采新见,分文辨类,各为评断,上下二百年间,斯亦称苦心矣。
自张公而后,至于今已四十余年。中间游宦之名籍,乡贤之品格,政事之得失,风俗之污隆,山川之废兴,皆莫得而稽,使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也,将复汶汶寂寂以至于无征,谓非司是土者之责耶?
余不佞承乏兹土,即虑志之缺焉莫徵,且详前志中有疑舛而未信者,有繁芜而无当者,讹以传讹,贻误后世。余既谬叨是役,倘不亟起而正之,是后世之误实余误之,余乌乎敢?夫旧志惟卞庄子、仲由世系在泗,载入祀典,此实录也,而乃祀及于臧僖伯等,又推及于管仲、季札等,其义何居得无疑舛而未信者欤?县有县记,学有学记,以至于境内山川有记,此实录也,而乃记及于灵光殿等赋,又漫及于谒孔子庙、谒泰山等,题于义又何居得无繁芜而无当者欤?余也见不通方,徒怀固陋,期在于不忘本实,乃以告于学博黄君、刘君,而佥曰然,又以质证于乡先生贺君、张君,而亦佥曰然,于是命允修乔生董其役。诸凡分文辨类,大体如旧制,要在于缺者补之,疑舛者校之,繁芜者删之,数十年来游宦、乡贤、政事、风俗、山川之迹,焕然足徵,以彰往昔,以示将来,窃有所藉手矣。
是志既成,例当有序,余唯志者记也,以记一县之事也,有是事即有是记,而有是记不可无是事,若形影之相肖足矣,他亦非所知也,因不辞固陋而序之。
万历丙申岁 赐进士文林郎知泗水县事 晋江尤应鲁谨序
续修泗水县志序
泗地与曲阜比肩而立,古称为尼父乡,而吾尼父设教洙泗之滨,诸弟子身通六艺者七十二人,若仲子由实泗产焉。其城东五十里为禹贡之陪尾山,禹治水所经历处也。又其东七十里为舜之历山,有宋元朝古庙,称为帝里,山川人物盖自古记之矣。惟其地称蕞尔,在先朝曾并入邹县、曲阜县,以故二千年来文献寥寥若辰星,而后之宦游是土者,亦复征逐于簿书、期会间,鲜以稽古为念,典之缺也久已!
我尤公以名进士来抚是邑,甫下车即首诹邑乘为嘉靖之辛亥年淮阳张公所修,则慨然者久之,以为来是邑晚。夫古者列国各有史官以记时事,今之花县足方古列国,志亦史之别名耳,志胡可一日缺也?是以虽当任事之初时荒粮逋、公私旁午之际,而适值政暇,则以数十年遗事考证于乡先生及邑中之贤子弟,又或询于卞里故老,又或搜寻于残碑遗记,又或参验于山东本府及他县等志,日而积之,月而累之,阅二溽暑而志成,约之可九万言。有綱有条,有繁有简,有削有笔,有信有疑,一抚卷而数十年来山川人物若指诸掌。
其大较可述者,则卞里祠有记,见子路之百世师;陪尾山有记,见禹贡之明德远;历山庙有记,见舜之为东夷人。正祀典之哆,则孟献子、柳下惠向入乡贤,即削而去之;发潜隐之光,则张潞城、刘烈妇向泯泯无闻,特表而扬之。以固城守,则望斗门、三皇庙之建而所居成市;以濬国脉,则响水、潘坡泉之疏而泉布若林。此皆掇其大较,以见公之一班,岂云托之空言,抑且见之行事,后之宦是邑者有所折衷矣。
夫公温陵名儒,三仕令尹,所阅历多矣。今日之抚吾泗也,既以其政事救荒拯溺、兴废举坠而存吾泗之命,又以其文学援古征今、分文辨类而贻吾泗之志,且也捐奉薪七十余金以佐梓费,不动官民一钱,亦足称独苦矣。宜乎泗之士民,矢心信爱,既泣留于昔日单曹之调,而今日公以治行超擢民部,为生祠而祠公,去思碑以思公也。公将行矣,而志未有后序,不佞生沐公教有日,敢固谢弗知,因不揣而序之。
万历二十五年 泗水县署儒学教谕举人后学 真定陈尽忠顿首拜识
增修泗水县志序
邑之有志,所以志一邑之事也,志之为书,所以备有司之观览,俾展而读之,一县之纲领节目无不了然在目,志之为书,固莅政之要务哉!
不佞筮仕兹土,即搜县志一书,久之未获。移时,广文杜君购自阙里,始得一览。其山川之胜,故迹之遗,人物之美,以及户口地亩之详,建置兴废之由,犂然具备。以今视昔,居然盛世在昔时犹苦瘠敝,夫何至今百物俱废,止余河山其未改;丁地几尽,奚柢霜月之堪哀?民愈少而差愈烦,地愈减而赋愈艰。生斯地者,曷胜苕华之悲;官斯土者,不禁抚膺之叹。非生聚教训数十年,元气恐未易骤复耳。然渐次修复,固非一人之事,亦非一时之力,予亦何敢以奏效难期而诿诸后人耶!
维时绅衿先生谒予而言曰:泗邑虽县非其县,而盛衰之故不可以无纪。予唯是纂其旧传,访之故老,其间山川风土之宜已无庸再赘,自尤公丙申后迄今六十余年内之天时、人物、户口、地亩,各依汇序之第,求焉未详,不无缺略之憾,惟就士夫之闻见者而笔之,以志一时之盛,仍就官闽之卢先生而刊之,以永后世之传闻,俾后之有志于斯者,不至于淹没无稽云尔。
时顺治岁次辛丑 赐进士文林郎知泗水县事 上谷刘桓识
增修泗水县志序
夫郡邑之有志,古职方氏之所有事也。洎自班马扬徽,后鲜作者。书志盈累,椽笔其孰与京乎?诸如山海所记,止录瑰奇;括地所收,惟载名物。唐太宗之记沿革,马端临之志异同,是皆未有殚阐攸生而画其形区者也。以予泗产虽号称蕞尔,而东望龟蒙、西瞻阙里、南峙尼防、北拱泰岱,实古来帝圣之乡,予其何幸而诞育于兹!其间习俗之流变,人物之兴衰,以迄星躔形胜之坟衍高下,宜条条述之详明而缕析焉。
乃先是蒞吾泗者,有邑宰尤公,多方绥抚,既撰次之于前;继刘公踵事增华,复补缀之于后。辛壬之乱,鞠訩洊臻,城陷屠杀,几靡孑遗,尚安望文献典册之一线犹留者乎!幸而祖龙熄焰,复壁肇灵,购自阙里,珍笥一编,久欲付诸梓人而未遂厥愿。适庚子承乏闽之潭阳,正儒贤过化之地,所云海滨邹鲁者非邪?甫下车,即首谒考亭祠,备知宋乾道间朱子著纲目书成,刻于书林之同文院,以流播古今,予窃有欣慕焉,乃以商于校文熊、黄两君,而慨命劂工以襄其事。夫亦视诸征古,如汉成时刘向略言地分,丞相张禹使属颍川朱赣条其风俗而宣究之,是则予之志有在也夫。
时康熙壬寅元正 知建阳县事 邑人卢应龙谨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