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月旦•第七届书法兰亭奖自撰诗联品评

根据兰亭景区公告,七届兰亭奖作品展延期了,本届兰亭瓜之多之大可用“异彩纷呈”来形容。细究中书协倡导的“艺文兼备”之“文”可谓一地鸡毛,鄙人曾撰《第七届中国书法兰亭奖诗联之殇》(←点击文字可进)但失之泛泛。经中书邪公号联络,邀请时贤(避“专家”以示尊敬)对兰亭自撰诗联进行逐一品评,仿汝南许氏,也是雅事一桩。危言覈论诩为针砭,舌端月旦或胜皮里阳秋。
十年前如果和书法家唠叨文史大抵会被踏在脚下并吐上一口浓痰,至少也是甩来一句“你写几笔瞧瞧”抑或“谈文化的都是江湖大师”,偷换概念耍流氓者众,好在如今已经有不少有识之士开始反思展览,反思展览体。
书法是以汉字为依托的线条艺术,自中书协展览兴盛后畸变成只注重线质造型,单纯炫技,而忽略汉字本身的丰富内涵,更遑论明清以降形成的“诗书画印”四能。一件成功的书法作品应该可视亦可读(再怎么变形增省也要有章可循),给欣赏者(客体条件不足除外)以色声味全方位体验,除了品味其谋篇布局、笔法墨法,还要可读,读其内容所传递的作者情绪或曰思想。以徐渭《题葡萄图》为例,酣畅的水墨配以跌宕的行草,再叨着“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这种声、色、形、神兼备统一,带来的是一种灵魂上的振颤,再比如岳武穆满江红就着狂草,视之读之皆血脉偾张。
以曾翔、沃兴华为代表的“拙书”是先行的探索者,无可厚非,乃至邵岩的“射墨”皆可为线条、空间借鉴,担夫争道和公孙大娘剑舞还能神悟呢,这像球场上的前锋后卫并不矛盾。但是,中书协作为书法事业的引领者、管理者,必须要有综合的文化传承责任感和使命感。
“书法已经离开了传统文人的'书斋时代’而进入'展览时代’,书法创作突出形式与技法已成必然趋向,书法美与文字'用’的功能在渐渐分离。”(某“召集人”语)这话当展览体是历史潮流不可逆似的,书匠群体难道不是你们一手打造的吗?如果书法往纯粹的平面构成发展必将丢掉“魂”,剩下“展览体”的躯壳。那就像东瀛的爱情动作片,除了那一激灵还有什么美感?信不信棒子的效果才更唯美?爱情都成快餐了把不住有些人独爱方便面,但七盘八碟那才是生活。
不可否认文言和书法从形式上才是最佳拍档,文言字惜而意长与书法的墨寡而境宽是天设伉俪。白话从节奏韵律上首先就比文言逊色一筹,搭配书法尤其显得冗长罗唣。当然,西装配运动鞋也是可以,关键怎么搭就很考验审美了,如果少了泥巴就很不亲民。
本次品评原意是对所有自撰内容按公示名单进行,甫一打开金奖自撰内容即呆若木鸡,好不尴尬。试看《崔寒柏小楷论临帖摘录》:初临最好有固定的帖这个帖最好以楷书为主当然不排除有的人首选篆隶或魏书但是所有的人练到一定程度以后都会再去学楷因为楷书是各种书写字体发展到成熟期的基本架构早期的学习就像是练童子功先练的那部帖非常非常重要精典的碑帖笔法完整丰富早期的用笔习惯往往会伴随人的一生而不易改变。
愚意以为,在书坛顶尖平台上用白话作为书写内容是需要勇气的,白话与书法结合的劣势明显,那么唯一出路必然是在立意,或高远或厚重或新颖。但看这金奖的自撰内容却是书法培训班的入门第一课,并且也没有什么创新观点。观点不新,语病却是不少,诸如“因为楷书是各种书写字体发展到成熟期的基本架构”“还是书写正常的毛笔书写是很快的仅比钢笔的书写慢些有限”,对如此稚嫩的笔调,讲武德的我们还真下不去摧花辣手。其错字、字法问题等网上有专帖,此不赘述。且该书家喜用异体字和生僻字法,这一点确实博学,但不知为何行文立意如此寡淡。
金奖的影响和示范效应是极其深远的,加上急功近利的现实环境以及白话风险系数相对较低的特点,不难想象以后兰亭书写内容必定是清汤寡水,点状元如同迎新妇,错妻毁三代,重读《兰亭集序》不由一声惭叹。
受此打击,我们决定放弃自撰内容的白话文部分,只对诗词曲赋进行品评,因为实在词穷。顺序上也不按入展名单先后,而是随机抽取。写到这里鄙人竟然冒出向自撰诗词者致敬的心理,至少你们努力了,自撰诗词还不至于在兰亭剃光头,只要不是剽窃咋的都行,后续品评倘有言辞过激那也是爱之深恨之切。
逸少之兰亭不仅是书法人的图腾,也是文坛之丰碑。于此圣地,操笔投稿者首先就要明白,最顶级的荣誉匹配最严苛的要求,自强自律,君子豹变,那种剽窃宵小必定被千夫所指。
感谢网络让丑陋无所遁形,近年书坛沉疴不断暴露,贵如象牙塔中的孙女史之流亦未幸免。“夹史(刾史)”甫出,即有同为黉门讲席之梁某为其洗地,然未几又暴“宗庙瑚琏、庭兰玉阶(阶庭兰玉)”之丑,真真不忍直视。聊兴广武叹,不待雍门弹。书坛抄袭、剽窃、鹿马、赂献层出不穷,经年竟无一人去职抑或致歉以谢天下。莫非禀正朔“死不认错会很爽”乎?此为天问,亦是白问。
最后声明一点:金的纯度是按九的位数来区分的,我们本就带着放大镜而来,要说吹毛求疵也行,如果无法忍受可将“兰亭奖”易名“绍兴奖”,级别低些比较配位。至于金某人恶讼已为天下笑,贵圈曹某人之律函那是纸老虎,皆不齿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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