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郝文胜：【雨林的冬天】（散文）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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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雨林的冬天

文/郝文胜

雪是冬的名片。秋去冬来，一场纷纷扬扬大雪之后，雨林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村道上、巷子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人踏上去，发出有节奏的吱吱声。房屋、树木全变成白色了，屋檐下悬挂着晶莹剔透的形状各异的冰凌儿。雪地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孩子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做游戏，那欢笑声震得树上的积雪都纷纷落下。举目四望，呵！到处都是粉妆玉砌的世界！远处的中条山、秦岭支脉包括雄伟的华山仿佛增高了许多，更加白胖了。雪后的黄河也“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变得温柔起来；黄河之滨、唐代大才子王之涣登上它，并写下千古不朽诗句《登鹳雀楼》的鹳雀楼，这个目前中国最大的仿唐建筑，也在雪后变得若隐若现了。

随着党的富民好政策不断深入落实，农业产业结构不断调整，芦笋、冬枣、莲藕又成为雨林新的经济增长点：雨林的莲藕具有质嫩肉白、清脆爽口、不拉丝的特点。数九寒天的腊月是雨林莲藕上市的旺季。黄河大坝上，客商拉运的车排着长长的队，像一条长龙，等着拉运采收的莲菜。莲农们抽去冰水，清去覆雪，刮去覆水，掠去冻土，组织人员采挖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人工采挖莲藕，连片连片的藕塘里站满了人，天寒地冻的黄河岸边变得热闹起来。挖藕的乡亲冻得实在受不了，手冻翘了，就在藕塘里架起一堆堆火。人们口吐着白雾，不时搓搓手、捂捂耳、揉揉脸，暖和暖和身体再接着挖。这新采挖出来的莲藕怕冻，一采挖出来，赶快用事先准备的草帘儿、棉被包裹好！那热火朝天的采莲劳动场面至今让人记忆犹新。的确，莲藕好吃而挖莲难啊！

雨林的冬天最有趣的事是狗撵兔。雨林土地肥沃、土地辽阔、麦田面积大、野兔特多。雪后的农闲时节是狗撵兔的最佳时候。雪地里撵兔容易发现目标。在平坦广阔的麦田上、原野上，撵兔人手持棍棒，浩浩荡荡在“撂天地”里撒开一张“天罗地网”。众人间隔的十几米远，呈“一”字形排开，呐喊着，地毯式循序向前推进。狗撵兔很少“单兵”作战，多数是“兵团”作战，少则三五只狗，多则几十只狗、上百只狗。突然窜出一只野兔，倾刻间狗主人心跳加快十分兴奋。狗儿们更是兴奋不已，冲着目标狂吠不止。狗主人高兴地撤开狗缰绳大呼一声“快追！”各家的狗拿出各自的本领狂追不舍。霎时烟尘四起，一片欢腾。瞧！那狗儿们吐着红舌，张着大口，撒开四蹄，狂追猛撵。

狗儿们向前猛扑，人也跟着向前奔跑。为了逃命，那野兔惊慌如飞，为了猎物，狗儿们拼命狂追，为了娱乐，撵兔人跟着飞奔。霎时，狗叫声、人喊声、混为一片，整个场面就像烧开的水开始沸腾起来，那场面既惊险又刺激。眼看有狗儿将追捕到野兔了，野兔突然精灵地一个急转弯，又向狗的空档侧奔去。众狗儿和撵兔人也随机应变向着野兔逃跑的方向围追堵截。前面有狗堵，左边有狗拦，右边有狗挡，后面有的狗和人一起追赶，眼看陷入绝境，那个野兔突然一个凌空跳跃，跳出包围圈，众狗儿和人又扑空了。野兔那精灵很狡猾，它利用自己小巧灵活的特点，不停地转弯，不停地急停，不停地凌空跳跃，不停地迂回兜圈，让狗儿们和撵兔者不时的扑空。几十个回合下来，狗撵兔进入交着状态，此时兔、狗、人体力都巨大消耗，几乎个个精疲力尽。古语之：“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何况这些撵兔者多为老手，久经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他们不敢懈怠，迅速四散开来，各自把守好自己的关口，紧紧配合着狗儿们不断缩小包围圈……野兔这可怜的小精灵，最终斗不过长腿的狗儿和灵长类的人啊！数个回合的拉锯战下来，精疲力尽的野兔终究难逃厄运，被狗儿生擒活捉了，撵兔人一片欢呼！

谁家的狗叼到野兔，野兔就归狗主人。当狗儿叼着野兔，得意洋洋地凯旋而归时，你再瞧那狗主人的神态，一脸兴奋和骄傲，亲昵地抚摸狗的额头。狗撵兔最精彩、最有戏剧性的场面是若在追逐一只野兔时突然又窜出一只野兔、或几只野兔时，那撵兔的场面则会更加扣人心弦、惊险刺激。

狗撵兔的狗，多为弱狗，这种狗儿是陕西关中一带特有的品种，是陕西渭北的名犬。这种狗儿极忠诚主人，极通人性；这种狗儿腰细腿长、尾如细绳、脸窄嘴长、两长耳下垂、身材细瘦，机智灵活，善于奔袭。

狗撵兔这一惊心动魄、充满乐趣的民间竞技拼的是体力，但更多拼的是团结和智慧！这一民间娱乐活动，既保护了庄稼，又让人分享了快乐，得到了实惠！狗撵兔这一民间户外活动，无时无刻都诠释着陕西关中人的粗犷、质朴和豪迈！

四季交替，周尔复始；岁月移步，古往今来，狗撵兔流行陕西渭北一带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