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暗影之逆焰》中的自我“反逆”（上）|《最终幻想14暗影之逆焰》
文丨参商 审核丨寒夜默姬
排版丨Arc翼执泠
“因为人活着这件事，就拥有着连其本身都能蕴含的深邃......”
——《素晴らしき日々～不連続存在～》
《最终幻想14》是由史克威尔艾尼克斯自主研发的正传续作网络游戏。随着版本的更迭，通过4.0《红莲之狂潮》版本成功超越《激战2》与《魔兽世界》，成为迄今为止大部分媒体评分最高的MMORPG。在取得如此卓越成绩的情况后，制作组承载着玩家们极高的期待，5.0《暗影之逆焰》版本交出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5.0版本中，在原初世界已经功成名就的光之战士（主角），正当准备率领同盟军与帝国展开决战之时，自己的同伴却在一次次不知来历的呼唤声中，接连倒地昏厥过去。而扮演主角的我们，响应到来自未知远方的召唤，踏入这个从未涉足的异世界。
（新世界）
国服的玩家，经历了服务器爆炸、强制分区、疫情导致更新延期等种种不利因素的影响。终于在12月1日迎来了5.3版本的实装，见证了主角团在第一世界冒险故事的最终结局。随着音乐响起、staff表滚动，当一切尘埃落定，笔者拭去眼角的泪珠，尝试以“反逆”为主题，聊聊《暗影之逆焰》的剧情为何能收获如此高的评价。
剧透警告！剧透警告！
以下涉及《最终幻想14》5.0版本的严重剧透，以及后续小版本的轻度剧透。
请谨慎观看！
世界塑造的“反逆”
剧情的开始，主角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在这里，耀光穿过厚如城墙的云层向大地肆意倾泻，光芒笼罩下，主角漫步于紫色的植被间。不远处，一个商人模样般的NPC，带着自己的陆行鸟，坐在营火旁尽兴喝酒。随着主角的一步步靠近，他发现了主角的存在，转过头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令主角以及屏幕外的玩家万分诧异。
“你为什么会三更半夜在外面游荡？”
随后与形形色色的NPC交流过程中，我们逐渐得知了这个世界所发生的故事——在这个名为第一世界的平行世界里，100年前因为一群自称“光之战士”的英雄，彻底击败了引导黑暗之力的影之王，造成了这名为光之泛滥的灾祸，汹涌而来的无尽光海淹没了这个世界90%的土地以及其生活在上面的人民。正当人们束手无策之时，一位自称敏菲利亚的少女屹立在光海的浪潮前，成功阻止了灾难的延续，为人类留下最后一片可以苟延残喘的土地。残存下来的人类，则建立起两座城邦。其中主角醒来所身处的雷克兰德，正是水晶都的领地。
（水晶都正门）
召唤主角以及同伴们的男子自称水晶公，是水晶都的领袖。据说，一百年前，正是他突然出现并从虚空中召唤出这巨大的水晶塔，开放给人们建立城邦，才让附近的人们有栖息之地。当主角与他碰头，正想阴阳怪气地指责他的召唤自己的时机“正是时候”时，他说了一个令主角无法拒绝的理由：
主角的同伴于里昂热，在穿越过程中窥得来自未来的真相——因为第一世界被光之力量所淹没而毁灭，造成原初世界的元素力量失衡，最终在帝国方的生化武器作用下演变为第八灵灾。到那时艾欧泽亚的所有人都将遭受灭顶之灾，即使主角也无法幸免。由此，包括主角在内，主角团所有成员都决心留下先行解决第一世界的灭世问题。
（水晶都领袖水晶公）
游戏在此处，剧情便迎来第一次“反逆”，即对传统日式RPG的世界塑造的“反逆”。
自1986年《勇者斗恶龙》第一代发售以来，日本厂家所创作的大部分RPG游戏，实际上依然在这三十年前所定下的“正邪对立”、“光暗分明”的二元基调里添砖加瓦。毕竟因为人类恐惧黑暗的本能，总是会将“暗”与邪恶相互联系，认为在黑暗的遮蔽下，伤害自己的事物将能藏身其中。而与黑暗对立的光明则象征着正义、象征着圣洁，在辉光的照耀下，邪恶之物将无处遁形。与《勇者斗恶龙》齐名的《最终幻想》系列剧情亦不可避免采用这样的主基调，而这种基调又或明或暗的影响了之后的每一作《最终幻想》。
（最终幻想初代，“光之战士”）
在这其中，有的在设定上直接指明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两者具有直接联系。例如《最终幻想》的起始之作，正义的“光之战士”将在黑暗笼罩的世界中击败“邪恶骑士”加兰多，拯救人们于水火之中。亦有在视觉层面，通过人物立绘、剧情演出中的着色、对比度、阴影绘制而间接体现光与暗的意象对立。例如《最终幻想7》中蒸汽朋克风格的神罗堡垒，它的黑暗、压抑，让处于探照灯照射下的主角宛如熠熠生辉的灯塔，似乎就是这令人绝望的世界中唯一的希望。
（《最终幻想7》概念图）
《暗影之逆焰》的光与暗则在这两方面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设定上，在第一世界，黑夜将不复存在，”无尽光“所铸造的铁幕笼罩着全人类，并给他们带来不幸。光的泛滥带来了巨大的破坏，在这狂暴的力量影响下，绝大部分土地变得不再适合居住。此刻，光明不再是正义的象征。而黑暗，成为无数第一世界人民的奢望。
（遭遇不幸之人）
视觉效果上，正如访谈中，负责环境制作的志田雅人所言：”虽然世界被光明笼罩，但气氛却非常沉重，世界正在向不被期望的方向改变。需要表现出人们绝望的心境。“所以制作组选择以厚重的云层为基底，橘红色为主色调，塑造了影响游戏进程最为关键的气候——”无尽光“。本应象征着暴雨将至的厚重云层，却犹如决堤的水坝，已经无法阻挡光芒的倾泻；在一望无际的橘红耀光中，青色蓝色的点缀，就像稚嫩的孩童拙劣地玩弄着化学试剂，试图将其溶解进这本该属于夕阳的色彩之中。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无论这个象征夕阳的颜色多么浓郁，天上的时钟永远不会往前拨动一刻。
整个世界，都在黑夜到来前的最后一瞬，静止了。
（无尽光海）
游戏中的怪物食罪灵的设计，亦是这两方面的体现。设定上，它是由光的力量所产生的怪物，这本应圣洁的力量的造物，到头来，却成为了伤害人类的存在。而积攒了更多光之力从而更强大的食罪灵，被称为灵光卫，一共有五个。也正是这些灵光卫无时无刻散发的光之力，让世界只能在永恒的白昼中度过了整整一百年。
在视觉上，食罪灵有两类：或是像想象中圣洁的天使那般拥有无暇纯白的羽毛，但构成比例极度扭曲；抑或是类似人类或者动物的姿态，浑身上下却都是如同石膏那般的冰冷。前一类食罪灵的诞生，意味着某个人或动物在痛苦中失去灵魂意识，经历一段破蛹而出并羽化的过程后，成为毫无理性的异形怪物，以此”重获新生“。后一类的食罪灵，有身负双翼宛如英雄雕像的天使，有的头顶光圈、身材曼妙宛如女子裸体塑像。石膏雕像般的材质，意味着能让玩家看到其肢体上的破损与裂缝。然而这种皮格马利翁式的造物，因其机械而诡异的行动、部分奇特的构件，注定会因玩家心中产生的恐怖谷效应而感到厌恶。
（最强大的食罪灵——灵光卫）
当在我们的视点中，已经大致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亲眼目睹这样的世界里民众悲惨的现状。掌握了一定的情报，正当准备行动之际，突发的事件打乱了主角团的节奏。但庆幸，因为主角及时出手，事情得到解决，并成功地击败一个灵光卫。是时候见证一下，水晶公所说的拯救世界的方法——以主角强大的灵魂以太吸纳所有光之力，是否有效了。
主角闭上双眼、紧握武器，感受着来自灵魂深处的力量。突然，剑锋一指，无尽光之海随着剑身的挥动而分开。光海宛如退潮般消退的同时，黑暗的裂缝不断扩大，直至完全覆盖至地平线尽头的彼岸。所到之处，点点星光在此间不停闪烁。
黑夜，回来了。
剧情推进的”反逆“
既然方法证实可行，那接下来讨伐灵光卫，为各地人民夺回黑暗，便是主角一行人的首要任务。主角一边寻找自己在四处的同伴，一边尽可能的联合更多力量帮助自己讨伐灵光卫。直到东窗事发，主角一行人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实际上，主角反抗的，并不仅仅是光之泛滥本身，更是需要对抗由光之泛滥所带来的既得利益者——另一个城邦，游末邦。即使是在末世之中，即使同为人类，因为既得利益的存在，也只能被迫分化为两个群体自相残杀。
（享乐之城——游末邦）
但民心向背，不是一个两个妄图维持现存的扭曲制度甚至公然开历史倒车的人可以阻挡的。主角为夺回黑夜所做的努力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认同，因而受到了人们热烈地欢迎，主角的尊称也从原初世界的“光之战士”变为寓意夺回黑暗的“暗之战士”。经历了整整一个大版本后，兜兜转转，主角竟然获得了当初敌人对他们自己的自称。不过，此时此刻，这位曾经的敌人——阿尔博特也正陪伴在主角的身边。
（阿尔博特与主角）
阿尔博特正是第一世界中原来的“光之战士”，光之泛滥的始作俑者。一百年前，他在无影阿洛格里夫的一步步诱导下不断成长，并彻底击败影之王，由此为第一世界带来无法挽救的灾祸。在濒临绝望之际，他与他的同伴再次被无影诱骗，跨越空间来到了原初世界，试图用打破原初世界以太平衡的方式“拯救”自己的故乡，因而与主角一行人兵戎相见。此时，为了表示与主角“光之战士”的对立、亦是对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否定，从而自称“暗之战士”。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后，他们一行人与主角一同被召唤至海德林的位面，在得到海德林的化身、主角曾经的同伴——敏菲利亚帮助他们的承诺后，认清事实的他们赶在世界被无尽光海彻底淹没前一同返回第一世界，由此发生了上文中提到的敏菲利亚阻止了光海继续前进的那一幕。在这过程中，他们为了拯救自己的家园贡献了自己的灵魂力量，但阿尔博特却因机缘巧合残存着最后的灵魂意识，失去理智、失去自我地在大地上游荡了整整一百年。直到在主角来到第一世界后，在一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来到了主角的身边，并幸运地找回了自我。
（了解到真相的阿尔博特一行人）
这便是剧情的又一次“反逆”。这一次的“反逆”，除了意指剧情推进中，主角对现有的以维护光之泛滥为目的的体制，及其中的既得利益者的反抗。更是对过去，推动游戏剧情推进所需要传达、描述的事物与价值的“反逆”。
实际上，早在3.x版本阿尔博特一行人出场后。剧本就已经在尝试为我们描绘一个完全不同于传统概念的“光之战士”，抑或说“英雄”的形象。一方面，他行动勇猛果敢、处事不疑，富有人格魅力与领导才能。同时具有极强的执行力，定下目标后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也正是如此，他不可避免的显得过于莽撞，因而被无影们利用信息的不对称玩弄于股掌之间。
同时，相较于“光之战士”这一尊称象征的普世、博爱以及绝对正义。他在面临自己的家园走向消亡之际，信息不足的他在面对第一世界与原初世界两个世界各自生灵的存亡天平，就像火车问题中那个手握拉闸的可怜人，无论是否拉动都注定会肩负灭世的罪责。此时此刻，被愧疚与绝望冲昏头脑的他，为拯救故土而放弃乃至不惜毁灭他人的“人性”，彻底击垮了身为英雄、身为“光之战士”拯救世人的“神性”。
（原初世界中，“光之战士”与“暗之战士”的初次会面）
受限于当时双方的对立关系，对他们的经历没有过多的描述。但在寥寥数语间，转而自称为“暗之战士”的他们，生动地为我们演绎了一出：付出一切却徒劳无功并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古希腊式命运悲剧。
当主角来到第一世界，阿尔博特最后残存的灵魂重新找回自我之后。本应携手共进一同拯救世界的两人，却因阿尔博特的灵体状态无法一同战斗，只能以幻影的状态陪伴在身边。但是，曾经与主角处于相同处境的他，无论是跟主角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分享自己的处事经验，或者是陪伴主角反思路途上的利弊得失、为受挫的主角加油打劲。他给与主角精神上的帮助无疑是其他角色难以媲美的。
与此类似的，还有对贯穿前几个版本的反派——“无影”这一存在的诠释。在5.0更新之前，玩家对无影的认识更多的是“阿路天马”、“究极”等名场面模因，甚至只记得盖老师的“哲学课堂”而并非作为幕后元凶的他们。无影们对于剧情的作用就像是一个标准的日式RPG反派角色，和象征和平与秩序的主角、海德林敌对，四处破坏。而在4.x末尾出现的新无影爱梅特塞尔克，身为帝国建立者的他，更是在帝国的宫殿里，与自己的子孙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
（究极~~）
正是这般看似“邪恶”，在寻常RPG游戏中根本不可能寻求和解的存在。跟随主角团来到第一世界的爱梅特塞尔克，在主角追查灵光卫的途中，竟主动现身，谋求建立与主角团的合作。尽管爱梅特塞尔克的主动示好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但随着事态的变化，包括屏幕外的玩家在内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对这趟旅程助力的份量。
（爱梅特塞尔克）
与天天在主角耳边唠叨“倾听感受思考”却对实际情况遮遮掩掩、遇到点事就说自己力量受到限制无法给予主角帮助的海德林不同，爱梅特塞尔克对主角团的帮助无疑是真真切切的：不仅在地脉中拯救了雅修特拉，在危机中予以有用的建议；更是对过往世界发生的一切毫无保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爱梅特塞尔克的帮助之下，主角一行人在一处壁画中，了解到世界的真相：
无论曾经象征“黑暗”、“邪恶”的佐迪亚克，还是象征“光明”、“正义”的海德林，实际上都是由比当下生命更强大的存在——古代人“无影”，以自己同胞的生命为代价，在面对终末灾难时为拯救世界创造的最初的“蛮神”。而他们一直所做的，让世界合并为一的企图。只不过是站在他们的立场，希望能拯救失去性命的同胞，让世界能回到他们曾经见证的“完美”模样。
此刻，我们终于明白，与“无影”间的斗争，从来就不是海德林描述的那般“正邪对立”、“光暗分明”。而是行星在经历灾变以及两个神灵的争斗后，新生命与旧生命各自守护家园的立场之争。
（爱梅特塞尔克在壁画下讲述着过去的历史）
爱梅特塞尔克除了在壁画洞窟里，娓娓道来地讲述过往的故事时，那缅怀的情绪。自始至终，他只是驼着背、倚着墙、环手于胸，没有丝毫的情感流露，平静地旁观这一切，没有展现出任何想要阻止主角的意图。甚至会坦率地公布自己的阳谋：想亲眼见证主角的灵魂到底有没有吸纳下所有光之力的能力，再谈有没有下一步合作的可能。直到主角以及其伙伴追逐最后的灵光卫——曾经的游末邦元首沃斯里，在悬崖峭壁之下，爱梅特塞尔克与主角旁观着搭建升降梯的众人，感慨着同伴间的激情。爱梅特塞尔克面对主角对他是否具有感情的质疑，仰头不屑地说。
（感慨同伴间激情的美好）
“怎么，你以为无影和古代人都是无血无泪的怪物吗？连你们都有感情，我们又怎么可能没有！”随后，他目光迷离，低下了头，沉声说道：“我原本也只是个普通人，在太古时代，在真世界......我也有家人、朋友、恋人......”在这微妙的气氛中，“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可能回想起来吧。”爱梅特塞尔克以这句话所体现出的孤独，结束了这段独白。极具他个人风格的摆摆手后，转身离去，留下了他寂寥的背影。
当主角在众人的帮助下登上了高耸入云的格鲁格火山，并成功击败了最后的灵光卫——无暇灵君沃斯里时。经过这前面游戏时长至少二十个小时的努力，实际上到此为止，完全能够得到一个类似于4.0版本剧情，符合传统日式RPG的王道大团圆结局。但是，剧本的主笔石川夏子姐姐，并没有忘记整个大版本剧情从头到尾分发的刀子、书写的绝望，扬手一挥，为主角、为玩家，贡献了一出四连反转的精彩戏码。
之前铺垫了十余个任务的一个伏笔：主角体内的光之力可能会暴走。在吸纳了最强灵光卫无暇灵君之后，终于不堪重负而爆发了。在主角痛苦的灵魂碎裂声中，同伴们亲眼目睹刚刚被收回的无尽光海喷涌而出，瞬间布满了整个天空。同伴们焦急地询问于里昂热之前说好的解决方案究竟是什么，但于里昂热只是严肃而凝重的低下了头，似乎等待着什么。
（灵魂接近崩溃的主角）
片刻，水晶公闲庭信步而来，在主角已经被光之力所遮蔽的视角中，隐隐看见水晶公举起法杖，吸纳着身上的暴走的光之力，嘴里却拙劣的模仿着小人得志者的语气，试图用“背叛行径”掩盖着一直和于里昂热谋划的救世计划——通过水晶公自己的自我牺牲，将所有暴走的光之力转移到时空的狭缝，以此同时拯救主角以及这个世界。
（企图通过自我牺牲拯救主角与世界的水晶公）
“在冒险的最后，英雄获得的胜利果实被小恶徒抢走。这不是常有的结局吗？”一阵魔法之风拂过，水晶公的兜帽被掀起，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古拉哈提亚。这位曾经在2.x版本的水晶塔系列任务中，为了人类的未来而选择自我封印于水晶塔中的贤人。“永别了，我的朋友，我心目中永远的大英雄。”水晶公露出了释怀的神情，对主角如此说道。
（水晶公——古拉哈提亚）
正当水晶公准备慷慨赴死之际，一声划破长空的枪响，打断了这一切，水晶公应声倒地。
爱梅特塞尔克，在尾随、帮助了主角一路之后，他终于出手做出了忠于他自己立场的举动。他在与主角的同伴们对峙中，道明了他的真实目的：希望亲眼目睹主角团，特别是主角，有没有成为“完全之人”的潜力。而能否完全吸纳第一世界所有灵光卫的光之力并能自如运用，就是通过考核的标准。那么，因灵魂力量不足以吸纳所有光之力从而暴走的主角，在爱梅特塞尔克的话语中，也自然被划分到“不完全之人”这一领域。
（“反叛”的爱梅特塞尔克）
在爱梅特塞尔克三句不离“失望”、“废物”、“怪物”的演说中，主角的意识渐渐模糊，即将倒下。而准备带走水晶公研究其技术与知识的爱梅特塞尔克，淡定自若地悬浮在空中，本可以直接一走了之扔下主角自生自灭的他、忍受万年孤寂依然能保持神智不忘初心的他，在一切即将完成之际。
他，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