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摄生活》-86【西域的那条沟】
蜿蜒曲折
无限精彩
西域很辽阔,视线中大多数是一望无际的旷野。西域有很多山,山很大,绵延到视力穷尽处。有山的地方必然会有沟,山沟里有河流、有草原、有各种野生动物,还有小路蜿蜒,可以带我们行入深处。
我喜欢穿行在山沟里,从一条大沟进入另一条小沟,再进入另一条更小的沟。山沟组成了纵横的网,交织在一起,不断的穿越,便有了不断的发现。
西域的天空大多数时候是湛蓝色的,有变幻莫测的白云点缀其中。那云似乎凝着不动,却又慢慢变化出各种超越思维的构图,渲染着天空的绚丽。有风吹过,那云便开始移动,并加快变化的速度,幻化成各种奇特的造型,匆匆飘过。我凝视着这些云,恍惚误入那个遗忘了很久的童话世界,一下子便沉迷其中,心情随之起伏跌宕,或而喜悦,或而悲哀。
直到有一只大鵟鸣叫着飞过,将我拉回到眼前的真实。移步向雪中走去,那足迹延伸出去很远,很清晰也有几许孤独。雪下有黄色的草,踩下去的地方便努力地挺直,随风摇动,仿佛跳着愉悦的舞蹈。
山脊的那边玉珠峰也挺拔向上,雪覆盖着整个山峰,洁白无瑕,珠圆玉润,我想山的名字应该由此而来吧。我用望远镜凝视山峰,企图在那里寻找生命的踪迹,但毫无收获,只有一只胡兀鹫在天空盘旋,投下孤影。这也证实了最近无人打扰过这片深幽的沟壑。一切事物都在按着最自然的生存环境行进,呈现出无人掺杂的自然痕迹。
在我将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忽然有两只藏狐从一处草地上站起,也许,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惊扰了它们的美梦,它们似乎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便将身体长长的伸展,然后有些埋怨着再次看着我,晃悠着肥胖的身躯向更远的地方走去。
我放下手中所有的器材,捧起雪向脸上搓去,一种久违的清凉触及到我的灵魂深处。我又尝试着含雪入口,一种沁入心扉的甜意让我陶醉,我索性躺在雪中,让雪清理着旅途的尘埃,撒欢一般地翻滚。那纯净的冷冷的空气进入我的肺,替换着久居城市的郁腐之气。
往山沟的深处走,前面有藏原羚萌萌地站立路旁,圆圆的大眼睛投来好奇的注目礼。它们没有向其他动物那样逃向远方,最多也就是将身体转过去,露出那标志性的桃心白屁股,转头继续打量着异样的我。有一只独角的雄性站在略高的地方,不时发出一些类似打喷嚏的声音,应该是警告着我们或者它的后宫佳丽,褐色的山体背景下,它显得威武雄壮。
我找到一块石头,稍作休息。有一对鼠兔就在不远的地方,它们没有顾忌我的存在,只是偶尔不经意的看过来一眼。它们的嘴唇在不停地耸动,应该是在窃窃地私语,我无法知道它们谈话的内容,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我,假如有,我在它们的印象中又或是怎样的形象。是可恶的,还是可爱的。
我想看看这沟究竟有多深,继续向前走去。忽然,有一种感觉,有很多眼睛在注视着我,那眼神来自天空、地下、荒草间,甚至是虚空中。我努力寻觅,只是看到了高空的隼、草中的藏原羚、山脚下的藏野驴,但似乎又不是它们,此时的我不再孤单。其实,我知道那种无处不在的关注应该来源于这里的一草一石,一风一雪,甚至是每一座山峰。我们在这样的时空相遇,面对每一种生命,我们可以平等相视,可以探寻生命本体的精彩。
前方依旧是无尽的蜿蜒,山沟如永远走不完,一道蜿蜒的山峦外,又是一道山峦以外的山峦。我再次坐了下来,坐在泉水旁边的山石上。涓涓的细流又开始敲击出悦耳的小曲。左侧的阳光从一个巨大的石崖上斜射下来,我好像投在一片黑白分明的光阴中,霎时让我归拢到某一个记忆深处的清寂。
生命应该怎样活着?怎样在多种不如意之中,架构好一个弱小生命的应有的精彩,面对一切的一切,让这个生命绽放出应有的光华?也许,这里的一切可以让我有所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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