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福泉作品《雪落小院》(纸刊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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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落 小 院
文/谢福泉
夜里,一场纷飞的雪让小院变了模样!
清晨,雪已经停了,天色微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迷人的雪景。天空还是灰蒙蒙的,空气中飘荡着些许的雾气。高高低低的屋顶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与红色的砖墙相间,有很强的层次感、构图感。槐树、杨树光秃秃的枝杈上也挂上了一层雪,像雾凇一般,氤氲在淡淡的雾气里,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
院子里的冬青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下面密密麻麻的墨绿叶子,因为最初融化的雪水滋润,比平时里增添了几许光泽和几分姿色。一枚枚探出去的向上的小叶片,像一只只孩童稚嫩的小手,接满了一手心的雪,并微微地颤动着,让人担心那上面的雪会不小心掉下来。龙爪槐干枯且错综弯曲的枝干上,雪弧线形覆盖,雪下面那黝黑的枝干愈加清晰,看上去仿佛一根根断枝。枝条细密柔长的垂柳上,叽叽喳喳地飞来一群麻雀,在枝上跳来跳去,雪便似玉屑一般扑簌簌地洒落下来。偶有三五只麻雀飞落到雪地上,蹦跳着,喯琢着,雪地上留下一片不规则的小爪印,煞是好看。忽地,不知受到什么惊吓,扑棱棱齐刷刷地飞走了,柳枝上又摇落一阵雪似沙。好一幅温馨优美的动态水墨画!
因这是一场久违的雪,所以,舍不得破坏这珍贵美丽画面,只在门口与门口之间,扫出几条出入的小路,好让这一院子属于自己的雪,能陪我更多寂寥的时光,入诗入酒入茶香。
几近中午,天还没有放晴,只不过在天空太阳的位置有了一片光亮,仿佛是阳光也不忍心融化这满世界的洁白。
可这毕竟是一个暖冬,阴云和冷风也抑制不住大地的温度。冬青的叶片上,龙爪槐的枝干上,柳枝上的雪都已经开始慢慢融化。雪水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蜂窝似小眼儿。叶片和枝干表面变得光滑,间或有成块的雪水混合物“噼啪”“噼啪”地掉下来,地面上狼藉起来。有的水顺着树干流下了,颜色一点点加深,向下延展,像离人思念的眼泪,点点滴滴流进心里,一片潮湿,让人不忍直视。
阳光终于将云彩挤开一条缝隙,吝啬地洒落下来。随着那条缝隙不断扩大,太阳完整地照射到小院,给小院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银色。屋檐上开始有成串的水滴落下来,溅落到台阶上,闪着晶莹的光,四碎散开。“滴答”“滴答”的声音有一丝丝秋雨的味道,凝重又缠绵。
夜幕降临,一切归于宁静,白日的喧嚣与浮躁都揉进在这雪夜里。一弯新月终于挣脱阴霾的束缚,洒脱清新地挂在天空。微微的月光和灯光融合在一起,映照在雪地上,反射着一种透彻心扉的光芒,给人一种深邃和豁达。不由得想起余光中的诗句:在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我想这时自由的心境,无边的遐想更是一种绝色。
雪落小院,让小院变得熠熠生辉,浪漫而生动,清澈而透明。我仿佛听到有一种梵音萦绕耳畔,我仿佛闻到一股梅花的暗香,从雪影里幽幽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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