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孤独,要么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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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黄昏也忍不急渐渐落幕,黑暗便爬上窗来,一步步将白墙染了色。于是从厨房那里开始,夜慢慢深了起来,光线褪得像一座山脉的肩膀,我凝望的目光落在上面,仿佛期待那山上升起一轮月光。
窗帘的边缘在闪躲,好似秋风摇着叶子飒飒飘落一地晚结的种子。沙发是暖冬的温床,棉麻缝隙里飘香的,许是一垄垄新播的麦穗翻出了青色的土壤。
万籁俱寂的时候最容易捕获窸窣的响动,那冰川融化的雪水滴落在岩石上,像是水龙头没拧紧时遗漏得水盆锈迹斑斑。偶尔珠帘摇晃、顶灯微颤,才突然明白胆小的缘由不过是个多心的人。
若是没有那些奇怪的联想,黑暗也不过是黑暗,空荡荡的屋子也必然没什么扰人心弦的鬼祟,便纯粹且简单了。可仓促的投胎使得我还未来得及多想,便沦落为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倒要用日后的敏感偿还那一刻的无心了。
胆小的人怕鬼、怕黑,尤怕孤独;多心的人畏前、畏后,更畏冷漠,所以胆小又多心的人最受不了身旁无人相伴,即使精神上统一战线,肉体上并未相见也不可。一定要目光如炬地面对面地立誓才好——我不负你,请你也别抛弃我。
所以最后为了有人陪伴这件事,一步步退到了自己原则的边缘,美名其曰合群而生,殊不知妥协背后的那个多心人对胆怯何其残忍。于是我也明白了平生所遇的那些脆弱,不过是因为一点点敏感和畏惧,编排了关于自己如何老去的戏码,又时时赶场,催促自己早些演完。
ID:tianyumeng-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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