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这些该死的展览，净在博物馆墙上挂些整洁的小框子” | 尤金·史密斯
尤金·史密斯，1977年，阿诺德·纽曼摄
2021年修订收藏版
“I can't stand these damn shows on museum walls with neat little frames, where you look at the images as if they were pieces of art. I want them to be pieces of life!”
“我受不了这些该死的展览，净在博物馆墙上挂些整洁的小框子，让照片看起来仿佛是艺术的片断。我要让自己的作品成为生活的片断！”
——尤金·史密斯
徐淳刚 | 文
尤金·史密斯（W. Eugene Smith，1918-1978），特立独行的美国摄影大师。他的作品兼具高度的艺术性与纪实性，深刻刻画了人类的出生、死亡、同情、苦难、希望等主题。他创作了摄影史上最庄严、最震撼人心的战争题材作品。他曾宣称，他一生的摄影使命，就是用照片和文字去记录人类的生存状态。
1939年，年仅21岁的史密斯签约成为《LIFE》杂志的摄影师。为LIFE工作期间，他拍摄了大量残酷而又夺目的二战经典照片。但史密斯性情暴戾，他常常因为选照片、排版等问题和编辑大吵大闹，好几次和LIFE闹翻。1954年底他愤然辞去LIFE的工作，1955年成为玛格南图片社摄影师。但同样糟糕，他带着任务出去，却不听使唤，拍High了根本不按时返回。匹兹堡项目按要求3周时间完成，他却拍了3年！他对经济问题粗枝大叶，搞得玛格南几乎破产。
硫磺岛战役，1945年
铁矿工人，匹兹堡，1955年
史密斯倡导“摄影文章”，通过一系列照片集中反映某一社会问题，从而引起关注。他也是最早使用这种叙事方式的摄影家之一。自1946年重返《生活》，直到1954年辞职，史密斯拍摄了大约58个摄影专题。1958年，史密斯被《大众摄影》评为世界十大摄影名家之一。
史密斯的摄影，构图富有戏剧冲突，饱含力量。他的灵感来自文学的胜于来自视觉：里尔克的《杜伊诺哀歌》，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威廉·福克纳、托马斯·沃尔夫、肖恩·奥卡西抒情而冷酷的小说……他雄心壮志，又独断专行，始终相信艺术的伟大。
冲绳岛战役，1945年
乡村医生，1948年
同时，史密斯也受到一位摄影家的重要影响：同样影响过布列松的马丁·芒卡西。“直到17岁那年，我才看到匈牙利摄影家马丁·芒卡西拍的照片，很可惜他的名字对现代人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了解摄影能有这么巨大的深度、韵律感和力量。芒卡西的启示——照片所表达的远比眼睛所能看到的要更丰富……”
史密斯壮怀激烈，成就斐然，但弱点致命：他极度神经质，而且对酒精和一些抗疲劳、镇定药物上瘾，在经济问题上马马虎虎，像个孩子。1978年史密斯60岁时因第二次中风死亡，死时银行存款只有18美元（1978年美元兑人民币平均汇率1.72，折合人民币30.96元）。
二战，美国陆军军犬训练中心，1941年
法国医生阿尔贝特·施韦泽，1948年
史密斯是新闻纪实摄影的伟大先驱，对后世影响深远。1979年，由罗伯特·卡帕的弟弟科内尔·卡帕创办的国际摄影中心（ICP）设立了“尤金·史密斯奖”，以纪念他对人性的坚定信念，同时奖励同样具有人道主义精神的后来者。
史密斯的照片具有庄严的主题内容和强烈的戏剧性和人文精神。他孤注一掷，一意孤行，是那种真正痴狂的艺术家。他疯狂工作，可以48小时不睡觉。他始终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唤起人类的同情心，阻止苦难的再次发生。通过摄影，他在寻求人类社会真实的理想。
燃烧的焦炭之舞，1955年
三代威尔士矿工，1950年
火车轨道，匹兹堡，1955年
西班牙，国民卫队，1950年
麻风病患者，海地，1958年
塞班岛，前线士兵，1944年
乡村医生，分娩中一个孩子失去了母亲，1944年
塞班岛，1944年
西班牙，1951年
幸存者，塞班岛，1944年
医院小黑猩猩，加蓬，1954年
西班牙守灵，1951年
塞班岛，海军陆战队员，1944年
移民工人之家，1953年
水俣湾，日本，1971年
鲍勃·迪伦，1965年
火车上的风景，日本，1961年
无题，1954年
铁矿工人，匹兹堡，1955年
无题，1955年
西班牙，1951年
无题，1955年
纽约，1957年
威尔士小镇, 1950年
助产士，1951年
走向天堂花园，1946年
尤金·史密斯语录
“我创造一个故事就如一出戏剧，带有元素、角色分配……这些都超越了参与照片的人们的意义。”
“照片，充其量只是一个很小的声音。但有时——只是有时——一张照片，或一组照片，能促发我们的意识……在很大程度上，照片取决于观众；但在某一方面，照片可以唤起足够的情感，催生出思想。”
“首先，你必须是一个好的艺术家，其次才是好的摄影记者。”
“我受不了这些该死的展览，净在博物馆墙上挂些整洁的小框子，让照片看起来仿佛是艺术的片断。我要让自己的作品成为生活的片断！”
徐淳刚 | 编译·撰文
世界摄影·文学翻译·艺术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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