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汉纪一》(十一)
读《资治通鉴·汉纪一》
(十一)
初,项王击齐,征兵九江,九江王布称病不在(往,去),遣将将(率领)军数千人行。汉之破楚彭城,布又称病不佐(帮助)楚。楚王由此怨(埋怨)布,娄(屡)使使者诮(音:俏,责骂)让,召布。布愈恐(更害怕),不敢往。项王方北忧(对于北方,担忧齐、赵)齐、赵,西患(担忧)汉,所与(亲附)者独九江王;又多(看重)布材(才能),欲亲用之,以故未之击。
半民:对有才之人,就应该像武则天训练千里马一样,要么拉拢他,为我所用,要么除掉他,不可害我。可是项羽对待英布采取的是放任的态度,既不去好言、财货拉拢,又不以兵除掉,却还责备他,岂不是把他推给对手。
汉王自下邑(属梁地,砀郡)徙军砀,遂至虞(虞城),谓左右曰:“如彼等者,无足与计天下事(不能和你们商议大事)!”谒者(近侍官)随何(人名)进曰:“不审(知道)陛下所谓。”汉王曰:“孰能为我使九江,令之发兵倍(背叛)楚?留项王数月,我之取天下可以百全。”随何曰:“臣请使之!”汉王使与二十人俱(一起去)。
半民:又一个毛遂。
刘邦果如韩信所言“善将将”,自己其实没多大具体的本事,就是善于使用人,而且用人不疑,随何,一个极其普通的近侍官,他也不加多少考察,就敢于派出去担当游说英布的大事,真是“不拘一格用人才”。
五月,汉王至荥阳,诸败军皆会(会合),萧何亦发关中老弱未傅者(没登记的)悉诣(到)荥阳,汉军复大振。
半民:刘邦的“复大振”,萧何绝对的功不可没。“汉初三杰”:韩信的独当一面、攻城略地;张良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萧何的安定后方、供给前线,在刘邦的领导下,分工合作,真是“绝配”。
楚起于彭城,常乘胜逐北,与汉战荥阳南京、索(地名)间。楚骑来众,汉王择军中可为骑将(骑兵将领)者,皆推故奉骑士重泉(属冯翊,属关中地)人李必、骆甲。汉王欲拜之,必、甲曰:“臣故秦民,恐军不信(军中信不过);愿得大王左右善骑者傅(辅佐)之。”乃拜灌婴为中大夫令,李必、骆甲为左右校尉,将骑兵击楚骑于荥阳东,大破之,楚以故不能过荥阳而西。汉王军荥阳,筑甬道属(连接)之河,以取敖仓粟。
半民:挡住了楚军骑兵,就等于稳定了战局,修筑甬道,凭黄河水路获得粮食补给,这就为楚汉持久作战做好了准备,项羽楚军长于一鼓作气的速决战,刘邦反其道而用之,自己掌控着战争的节奏,就获得了主动权。
周勃、灌婴等言于汉王曰:“陈平虽美如冠玉(外表漂亮),其中(内里)未必有也。臣闻平居家时盗其嫂(私通嫂子);事魏不容(不被容纳),亡归楚;不中(合乎),又亡归汉。今日大王尊官之,令护军(监军)。臣闻平受诸将金,金多者得善处,金少者得恶处。平,反覆乱臣也,愿王察(注意考察)之!”汉王疑之,召让(责备)魏无知。无知曰:“臣所言者能(才能)也,陛下所问者行(品行)也。今有尾生、孝己(尾生,古之信士;一说微生高。孝己,商高宗之子,以孝行著名。)之行,而无益(不能增加)胜负之数,陛下何暇(闲心)用之乎!楚、汉相距,臣进奇谋之士,顾(考虑是)其计诚足以利国家不耳。盗嫂、受金,又何足疑乎!”汉王召让平曰:“先生事魏不中,事楚而去,今又从吾游,信(品行好的人)者固多心乎!”平曰:“臣事魏王,魏王不能用臣说,故去;事项王,项王不能信人,其所任爱(任用的人),非诸项(相氏一族),即妻之昆弟,虽有奇士不能用。闻汉王能用人,故归大王。臣裸身(只身前来)来,不受金无以为资。诚臣计画有可采乎,愿大王用之;使无可用者,金具在,请封输官,得其骸骨(钱还在,交公,让我走)。”汉王乃谢,厚赐,拜为护军中尉,尽护(监督)诸将。诸将乃不敢复言。
半民:刘邦用人和曹操用人异曲同工:唯才是举。魏无知说得有意思,品行能当饭吃。如此面对强敌,派些有德之人“教化”他们管用,还要杀人打仗做什么?但是凡事都要有个限度,也要有个环境,这首先看你可否驾驭这些“才”,用其才,观其德;其次,乱世用才,才为要,德退后,为的是紧急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对待,但治世时,就应该德为先,才居次,因为这时候可以“慢慢来”。
再者,陈平、管仲这些人,才没的说,但其实德也没大问题,或者说是有原因的,最多只能说他们在德方面很平常,比如管仲,多分金银是为了养家,打战胆小是为了孝亲,不是“柳下惠”式的坐怀不乱的圣人,也可以理解,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所以,比起才之大,可以忽略罢了。
魏王豹谒(拜谒刘邦)归视亲疾(探病);至则绝河津(断绝黄河渡口),反为楚。
六月,汉王还栎阳。
壬午,立子盈为太子;赦罪人。
汉兵引水灌废丘,废丘降,章邯自杀。尽定雍地,以为中地、北地、陇西郡。
半民:立太子,赦天下,灭章邯,彻底稳定后方。这是战略家所为。
关中大饥,米斛万钱,人相食。令民就(靠近)食蜀、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