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橘绿七、落户经济二队
橘红橘绿七
作者:吴明才
落户经济二队
路上,大哥简要地介绍了这个队的情况。这个队是公社抓的示范队,以综合经济作物生产为主,工分值在全公社是最高的。队里过去一直没有知青,公社也一直不往那里安排知青。只是最近才去了一位,我是第二位,今后不可能再安排知青来了。看来,能把我安排在这个生产队,公社是给了我大哥很大的面子的。
说话间,我们到了队上,大哥带我们直接来到了生产队长的家。
队长姓胡(后来才知道,在这个队胡姓是大姓,其次是肖姓,再后是其他姓)名世怀,四十来岁,皮肤黑黑的,中等身材,衣着跟我一路见到的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眼睛的两角时时残留着“眼屎”,搽也搽不尽,说话时两只眼睛老是一眨一眨的(后来有人告诉我,他有眼病,看了好多次都没看好)。他带着我们来到我住的房间。
这住房原来是一大一小两间堆放粮食的仓库。如今挪走了粮食,外间当厨房,砌了一个大灶,有一个小炉子和一个水缸,堆满了烧火的木柴。队长说,这里不烧煤,只烧这些。里屋很大,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条长凳,外带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米柜,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放在里面了,还是空落落的,显示不出家的氛围。
看着这些配置,就知道队长还是用了心的。他临走时告诉我,半年前队里来了一位本地的知青姓黄,住在队另一头坡上的大院里,等过一段时间,公社拨款统一修建知青屋后,再把你们安排在一起,现在暂时克服一下。我没有更多的话,开始自己收拾起这个家来。
父亲和大哥随后也走了。父亲在大哥那里歇了一晚,第二天就搭车去了成都。
夜已经很晚了。我点着煤油灯,躺在床上,透过蚊帐望着高高的屋顶,听着房梁上、屋角下耗子来回的串动声和“矶矶喳喳”的吵闹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其实,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孤独。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父母,不知孤独的滋味。现在开始体会到了,心里酸酸的,滴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情此景,的确让人陡升伤感之情。
聊堪慰籍的是,屋外有明亮的上弦月和漫天星斗,田野里的蛙鸣和蛐蛐歌声响一阵歇一阵,很有节奏感,犹如母亲的歌在轻抚我孤独的心。在这蛙鸣和蛐蛐声的陪伴中,我度过了自己的第一个知青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