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生 || 爱助人的费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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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助人的费老伯
文 | 韩景生(吉林敦化)
胡同口掌鞋的费老伯死了。昨天,当一辆清洁车驶到他的修鞋摊子前,他连迈动一步躲车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老了。
据胡同里的长辈们讲,费老伯早年当过兵,据说当的还是过去的国民党大兵,因开过小差险些被枪嘣了……文化大革命期间,他被“名正言顺”地扣了一顶大右派的帽子,没有人说他冤枉。
他掌了大半辈子的鞋,直到被撞死的当口,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干了一辈子掌鞋的活计,从未见过他做过其他别的事情。他为人忠厚老实,一辈子没儿没女,据说现在这个老伴还是半路过的呐。
也许是因为他老实的没边儿,反右派那会儿也没有人怎么难为过他。他依旧掌他的鞋,也不管头上有没有那顶无形的帽子。他没有亲属,更没有友人,与那些闲着没事到他掌鞋摊子聊天的老哥算是“世交”。
他掌鞋的手艺不赖,连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掌个鞋钉、鞋底什么的都喜欢到他那里去整。
每天清晨,他担着掌鞋的挑儿,晃晃悠悠从胡同里出来,晚上又晃晃悠悠往胡同里去。许多人都认得他。邻居大人们都亲切地称呼他费大哥;小孩们都大声喊他费老伯。
他生活很简朴,从不奢侈吃喝。按理儿他吃什么都有条件。他也不好穿戴,冬天是那件发了亮的黑色棉袄。热天的时候脱去棉袄,只穿着一件补丁连着补丁的旧秋衣;若是到了寒冷的天气,他就在黑棉袄外再套一个狗皮儿坎肩。
右派的帽子老早就摘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人难为过他,也没有人去探询过他。他不属于“五保户”,因为他能自食其力,掌鞋挣了很多的钱,钱票子都攒成了打。
他爱助人为乐,经常把掌鞋挣来的钱借给贫困邻居解难。四川汶川发生地震那会儿,他通过街道居委会,两次向灾区捐助救灾款达叁千余元。平时,他把钱借给人家时,开始是说借,时间久了,有的借钱人未及时还他的钱,他也就沉默着不吱声,似乎早把借钱的事儿给忘了。昨天,他临咽气的那会儿,还含糊不清地对老伴说:“老李家和老王家该咱们的钱就别要了……”他的那个老伴什么也没听清,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早上吃了饭出去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过不会儿回来一具僵尸……她哭得痛不欲生。
从他那件贴身的补丁连着补丁的旧秋衣上,人们发现了老费老伯一辈子攒下的心血:存折一万元,存折三万元,存折五万元……每个补丁是一个奥秘;每个存折是一腔热血。总共6个存折,存款总额达十八万五千元。
费老伯死了,那些肃然起敬的人们又再想着什么。
韩景生,文学作品散见于《中国文学》《北京晚报》《城市晚报》《延边日报》《周口晚报》《作家报》《作家文苑》《澳洲彩虹鹦》《中华日报》《文坛风景线》《精短小说报》《伊利华报》《讯报》《中华导报》《中华日报》《山东文学》《海西文学》《新文学》《震动》《大运河》《中国当代爱情诗选》《华夏现代微型诗歌方阵》《情感咖啡屋》《关雎爱情诗》《2012中国新诗大典》《中国小诗》《格律体新诗》《诗年华》《散文诗》等国内外报刊,诗歌《陶罐上的灵光》获2012“黄河畅想曲”(国际)征文大赛诗歌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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