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君山岛

洞庭湖君山岛

（2005.10.28）

下岳阳楼，去君山岛，一刻钟就到。

上岛的感觉与在走在湖岸的感觉没啥区别，低矮的山包满是茂盛的植被。至今仍在流泪的斑竹丛，环抱着新修葺的娥皇女英二妃墓地。在低洼处的柳毅井迎来游客的惊异眼神，石栏围着的井口下面，可有一条通向龙宫的通道？

景点旁是茶社，浅绿色茶汤里轻浮着近乎直立的君山银针，几缕香气开始向四周发散。

如果遇到蓝天白云的好天气，一早一晚沿着君山岛周围走一遭，体味“吴楚东南拆，乾坤日夜浮”的洞庭大场面，联想“深潜以自珍”的“九渊之神龙”，可能会唤起拘于内心深处的些许狂放与激情。

在汉唐宋时代，云梦泽地不可量，水不可测，只有传说与想象才能替代自己驾驭未知世界的奢望，只有慨叹与呼号才能掩饰自己难以达意的认识与描述。当下，来云梦泽，上君山岛，人们有理由在蓝天下，在风浪旁，在劲风中，披襟推帽，如愿意，也可学学古人，一吐胸中块垒。

今天天阴，饮茶之余，笔者突然生出另一种感慨：尧帝的二妃由北方奔云梦泽而亡，洞庭湖龙女在他处受尽折磨，屈原叹一声“国无人兮，莫我知也”而自投汨罗，被贬长沙的贾谊悲“国其莫我知兮，独壹郁其谁语”，杜甫登岳阳楼“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范仲淹“微斯人，吾谁与归？”，再联系宋钟相、杨么义军兵败君山，清军与太平军激战于洞庭，哪一个事件不与“悲悯”二字相连？吴楚之地，实悲悯之地也！

湘楚地，云梦水，汉之前，是野蛮的南夷，汉之后，是放逐俟罪的蛮荒。文化人，无论是官员还是书生，来此地莫不有特别人生际遇，放眼望去，睹物思人，无不悲从中来，无不为洞庭湖水所涌动的悲悯情怀所动容。他们，既为先贤，为故人，也为自己，不能不发出在天地日月逼视下久违的、集聚于心头最隐秘情感的那一声长叹。

歌曰：幼读杜甫句，晚来岳阳楼，秋水涨云梦，君山隐沙鸥，长波哭骚人，霪雨迁客愁，妃子千古泪，斑竹至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