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阳如血》第十六篇【蝉雾肉粥香？】蒼耳子 / 开普饭

曾經滄海的蒼耳子

只有那盏小马灯看着我们

这邦饿鬼诡异地笑着！

《燦阳如血》

上山下乡记实性章节小说

蒼耳子

第十六篇

【蝉雾肉粥香？】

好像按人类学说呀，人的牙齿根本上就是吃五谷杂粮喝菜粥的命。可不知咋的，大家伙儿还总想吃肉！盛夏的一天晚上，九十点钟的大雾无光之夜，河谷里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流沙河不舍昼夜的流水声，悄示着我们这邦十几岁的孩子，虚度年華的时光！

可能是为了与当地村寨联络所需之故，而从附近村寨抽调按排在各连的三四个本地年輕的老乡，有汉人也有少数民族，如哈尼族也叫爱尼族，傣族，拉牯族或是卡瓦族，就算是貧下中农！我也纳闷呢！不是解放后生的吗？怎么还算贫农，下中农了呢！毛主席语录有话，＂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他们不同于知青，干那些重体力的活儿，而主要是在后勤组干些杂事。是日夜晚，连里有个当地老哥说要带我去捉知了，我髙兴坏了！小時候我到朋友家玩，粘过知了！先將好多皮筋儿放在勺里烧，等烧化了就粘在长竹杆上，上房爬树还不一定就能粘到一只，太费劲了！⋯⋯

只见老兄腰系小竹篓，我提着小马灯出发！说是捉，其实就是捡，可能这是知了成虫后的交配期，或是产卵期，闹不清！河床上到处都是知了！只见河岸边已有好多星星点点的灯火，都是來捉知了的老乡！⋯⋯我跟着他们也就是二十多分钟就抓满了一小竹篓，回到连里看着他们锅里也不放油，也沒有油，將拔了翅膀的知了放满了一小锅，架上火就炒，其实真正吃到的就是翅膀下面的两块肌肉，我尝了一个，什么味道呢！有点像鱿鱼肉松！哪里有肉啊！顶多也就是有那么一点肉的意思！

后来才听说，作为夏季美食，蝉在若虫爬出泥土之后，以油炸、水煮、烧烤均好。知了的营养成分具有高蛋白、低脂肪。刚出土的知了含髙蛋白质，富含多种氨基酸及矿物元素，如钾、钙、磷、锌啥的。说来也怪！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只有这么一次在河床上发現这么多知了！后來不知怎麼就沒了！說不定是让咱们把它們的后代都吃光了！誰知道呢！

別跟我提＂肉＂字，一提到肉，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论在我身上马上产生反应！口水顿时不知从哪儿溢出来，弄得我值往肚子里咽！⋯⋯

嘿呀！我猛然又想起另一件有关＂肉＂的事情！

⋯⋯

有一天晩上，太累了！炊事班特别为我们这些平均每天挑石担土十小時之久，常态加班加点的小重劳力们加餐，也就是晩上九点多钟回來加一顿粥，连咸菜也没有！还＂加餐＂呢！沒那么雅！⋯⋯

放下锄头浑身上下洗干净后等我到厨房要盛粥时已剩不多了！我乾脆索性在厨房等着最后吃锅巴！更好吃！厨房里煮粥的热气把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模模糊糊的，只有那盏煤油小马灯看着我们这邦饿鬼诡异的笑的直打颤！Z兄也来迟了，他那眼镜经满目的蒸汽一薰，更有诗意了，只见他盛完粥后，边走边喝着：＂嘿！今天这粥还有肉呐！太棒了！＂走出十几步远还能听见他那自言自语的嘀咕声！啊？真的有肉！我说怎么这粥这么快就没了呢！不过我还是纳闷呀！又不是逢年过节哪来的肉啊！就在此时我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一定是那几个围着马灯飞舞的大蛾子！我说怎么看着那小马灯有点怪呢！⋯等我撤了火铲锅粑时才发现，锅粑里还真有肉！⋯蛾肉！

⋯⋯

我一面铲着锅粑，一面心里还纠结着，这粥里肯定不单是有蛾肉，恐怕还有滿锅蛾翅上的蛾鳞毛吧？

你说这锅粑，我倒底是吃呢？⋯⋯

⋯⋯

还是不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