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耀仿：岁月的灰烬（组章161-180）
记：岁月无声，世俗纷扰，我们都需要在喧闹的世界里，学会聆听人间的平静。时光流逝，而生命短暂，我们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地点亮，点亮了自己，才能照亮别人，岁月的荣光，才会得以绽放。
161
人们学会了不再退却
人们也学会了严阵以待
在暴雨之前
在灾难将至
人们都会用自己的阵式
对阵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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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前车之鉴都是一种痛
但这种痛
偏偏忘记不得
要记入骨髓
记入灵魂
今后的岁月才能减少几分
减少几分灾难的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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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好，还好
还好对于家园
我们总是可以誓死守护
也还好风雨的人间里
总有许多从不止步的
守护的人
202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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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每修剪一次
它们就会矮上一截
我习惯了把临行前的一些挂念
放在它们的身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修剪
然后小心翼翼地
放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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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无法阻止生长的
它无法阻止。我在与不在
它们都会慢慢地长高
我在与不在。那些挂念
也都会慢慢地加重，慢慢地
长成鲜艳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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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背叛。没有
我没有背叛岁月的嘱咐
我也没有背叛人间的光亮
离开，只是为了寻找
等到收获的季节
就算我依然未回
我相信它们也会开出花朵
然后，静静地等待
202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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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又是暴雨
天晴了几日之后
暴雨再次出现。急促
倾盆，茫茫的一片
它们此时就在我的窗外
不顾一切地
来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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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当然是美好的
我担心的
是我的那些花
还有，我那些花的守护人
他们年迈
他们行动也有些迟缓
我担心的是暴雨突然来临
他们会匆匆忙忙地去收拾衣物
我担心的是
他们会匆匆忙忙地
去替那些花打开一把
遮雨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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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舍不得
我舍不得那些花
我更舍不得看花的人
花与人都是我的挚爱
花与人
也都是我的春天
202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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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来了就来了吧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
是东风，还是西风
也只有在风吹过之后
才能真正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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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意渐近
叶子，有的也在慢慢泛黄
但这都不是因为秋天
而是，等待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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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
在等待着宁静。季节
在等待着春天。就连我们
不也是在等待着
果实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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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看到的
快乐不一定就是快乐
你看到的长久
也不一定就是长久
长久的是真正的岁月
它们在等待，在收获
它们在人间
不断蜕变
202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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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泡沫总是存在的
在空气里
或者在山水间
甚至是我们的言语
它都会紧紧地跟随
在我们能看见的笑容里
一层一层地
安然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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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就是它最好的朋友
当狂风大作
或者春风得意
都会是它的疯狂之时
即便隔着岁月
它的艳丽
也依然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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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比它更加狡黠的了
没有了
任凭风如何地藏匿
它总是可以找到一些踪迹
而后连成一体
而后一起实现
它们的，浮华岁月
202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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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不是偶然。不是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阳光与岁月
朝霞与风雨
它们都是为了人间而存在
它们熄灭人间的战火
它们也点燃一些
一些，黑色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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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总是会过去的
雨过了，天就是晴的
道路干净
秋天干净
就连道路上秋风吹落的叶子
也都会比以往任何时候
多出一分
浸润后的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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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是可以阻止前进的
没有了。人间的前进
岁月的前进
还有大地的前进
它们都会在雨过天晴之后
而依然向前迈进
202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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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风。我说的是风
岁月最怕的就是风
秋天也是
风一吹来
已经开始慢慢泛黄的叶子
就会被吹得
惊慌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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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是不可避免的
浮躁与肤浅
邪恶与狰狞
它们都会因风的到来
而四处跳动
希望跳出风的围困
又或者
希望跳进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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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说什么
人间，还需要我说些什么
在风的面前
要么，四处飘散
要么，巍然不动
但这需要力量。需要
坚定的力量
202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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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我知道有风。有
就在这秋天的天空之下
它穿过了阳光
而来到，九月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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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风没有恶意
一点都没有
有的，也只是对秋天的着迷
有的，也只是对九月
慢慢掀开的欢悦
要知道，这些欢悦的掀开
都将铺在大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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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它们都在
风和阳光都在
它们都在秋天的田野里
一起泛起金色的波浪
一起掀开，人间的未来
202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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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我听见了
我听见了风的声音
春天的，秋天的。或许都有
也或许，冬天的
也已在慢慢吹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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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有源头的
源头，无数的源头
但你永远无法知道在哪
无数的源头改变着这个世界
甚至有时
被改变了的世界
又会倒了回来
而我们也只是认为
只是认为
世界已经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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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什么是身处风中的
是的。其实我们就是
其实我们就总是身处风中
要知道，人间和我们
都无法走出风的吹动
无法。一直都是
202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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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都在。它们都在
风和阳光，或者雨水
它们都还在秋天的田野里
各自慢慢地奔走
各自，慢慢地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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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奔走
常常奔走于一块稻田
就像我们常常奔走于一个真理
不一定会有收获
但一定不能没有了奔走
没有了奔走
真理，就会慢慢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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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是田野不能注解的
没有了
所有的岁月
都会在田野里得到生长
除了荒芜。其他的一切
都是收获
202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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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白露到。寒冷
也就向前进了一步
一同向前进了一步的
当然不止是秋天。而是还有
人间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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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上
世界的严峻有增无减
这当然不会与我们无关
战争与和平
贫穷与富裕
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
谁就会带给我们
不同的岁月尘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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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人间
就是这样慢慢向前的
和平向前，战争也会向前
富裕向前。贫穷
也会向前。除非
我们争斗不再
202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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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雨水不在。阳光
也就成了这个秋天的主角
在田野里，在花卉旁
你都能看见阳光的到来
它们依然灿烂
而不再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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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也会偶尔有恙
但人间的抱恙需要的也只是大地
一场雨水，一地阳光
甚至是一株刚刚破土的小草
都能让人间祛除病痛
而安然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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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沐浴
人间需要的就是沐浴
阳光，雨水，甚至寒冷
它们都会在高低不平的岁月里
慢慢地铺开
而铸就人间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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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就在这个秋天的阳光里
聆听着人间的脚步
延伸着秋日的眷念
也浸润着岁月
从未熄灭过的，烟火
202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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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雨也就是一小阵
这么的一小阵，它怎么能
消去眼前的闷热
而人间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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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已不在
但世界却还是它的
与之相关的一些纷争，蛮横
包括疫情
也都还在这世界里
继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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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酷热不散
清凉，当然也就还需要些时日
秋天需要
收获需要。人间的正道
也需要
202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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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我难以分辨
我难以分辨这季节
这善恶，还有这真假
就像现在的阳光
明明是在秋天
却比盛夏
还要酷热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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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酷热
它阻挡的不就是秋天的到来
秋天不深
果实也就不熟
这岁月
就难免会多出一些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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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分辨的
又何止是眼前的阳光
春天的也会。春天的阳光
也会给我们一些错觉
灿烂的不一定就是灿烂
也可能是
金絮其外而败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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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能气愤
你不能
你不能用无法分辨的阳光
来指责这个世界原本的美好
你也不能用酷热
来指责人间
它最初的清凉
202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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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岁月是两面的
人间，也是两面的
两面的还有四季的风
一年四季
它们都会以两面的不同
而来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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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可以吹走的
当然也就是些轻逸的碎片
没有岁月的浸润
没有阳光与雨水的交替
又怎么能
在这季节里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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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抵挡
我们需要的
也许就是立起一堵坚稳的墙
以抵挡风雨的侵犯
但你立起了墙
自然，就需要抵挡一些
吹来的风。而且反复
而且从两面吹来
202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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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我只是回来
而不是回到。回到
就是最后的一个终点。而之后
就再也无须
与颠沛流离有所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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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不久
我是说相隔的时日不久
但簕杜鹃的长势却有些惊人
粗壮，挺拔
我甚至可以说它们有些冒进
对。就是冒进
在我不在身边时候
它们都变得有些
急于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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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攀登
也就是在路上。和我们一样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路上
回到的路上
怕的不是路途遥远
而是在行程里
迷失方向
202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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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月又圆了
就在一小阵的骤雨之后
消失了的月亮
又再次出现
甚至，比之前显得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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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
人间的仪式当然是隆重的
有相聚，有思念，甚至也有敬畏
活着的人相聚一堂
远行的人
就需要用思念来浸润他的行程
而让他头顶上的月亮
更加圆润，清澈
直到他回到他的故乡
不再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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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月圆之夜终将散去
再皎洁的月光也会消散殆尽
相聚会散去
思念也会散去。当然
也就是所有的一切散都会散去
月圆
才会变得这么重要
202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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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亮过了
也就未必可以再那么的亮了
今天的月亮
就没有了昨日的皎洁与夺目
相反，乌云遮蔽
多数的时间
月色其实已经难以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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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夜晚依然
深夜也会依然。乌云与月亮
都会这夜与深夜里
一直向前
直到朝霞满天。或者
依然有些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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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是无话可说
不是。只是有时候要说给黑夜
我宁愿选择沉默
宁愿选择，放在明天
2021/9/22八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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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落日
而余晖渐浓。我知道
那是人间的色彩
只要薄薄地洒在晚归的路上
它就可以让行人的步履
变得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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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秋色正好
它的色调，它的厚薄
还有它的延伸
所有的一切都写在了相宜的脸上
就连晚风
也来得，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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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就是个路人
晚归的路人
而余晖之下。我的归宿
就在前方
202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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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秋风重了
它行进缓慢，而花香入鼻
至于我们
我们不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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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浓了
烟火闪亮，而归期在望
我们只能
只能慢慢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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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变的依然还是阳光
早出，晚归
在昼与夜的行程里
来来回回地
照看着行人的苦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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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秋天的破坏者
我要做的
就是把秋风，月色
还有阳光
都写进秋天的足迹
然后一起
走向冬天的考验
2021/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