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文文学】廖俊鸿:老屋,似待故人来(散文)
编者按
粤东古镇隆文,是全国闻名的华侨之乡、文化之乡、教育之乡、诗人之乡。近现代以来,这里更是曾诞生了李煮梦、任钧、蒲风、黄文博、丘菊贤、黄安榕……等国内外知名的诗人、作家。
龙牙君将陆续推送一些当代隆文籍诗人、作家的文字供大家欣赏。
人物简介:
廖俊鸿,原名 廖俊雅,梅州市隆文镇横庄村人。梅州市优惠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现经营二手车生意,文学爱好者。
老屋,似待故人来(散文)
我美丽的家园,熟悉的老屋,位于粤东古镇龙牙。老屋不远处有座山岗,是我孩提时的“花果山”,翠竹茂树,树影婆娑,花果飘香,在细雨的点缀下,油润欲滴;老屋西侧,有一眼百年的无名大古井,井水清澈,冬暖夏凉,甘甜可口,久旱不涸;古井边上,有一口大池塘,彩蝶舞夏,蜻蜓点水,游鱼觅食,鸭群戏水……
每当我立在村头,举目望去,虽然看不见太阳底下羞涩地躲在山岗脚下的家园,伫立在那块养育着生命安抚着亡灵土地上的老屋,但有心则灵,仍然能看到勤劳的奶奶忙碌疲惫的身躯,张罗着一日三餐时冉冉升起的缕缕炊烟,连同备感亲情的情怀与温暖,紧绕心底。
小时候,只要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就能远远地看到那棵又高大的老树,宛如迎接着八方将要进村的来客。树上的高音喇叭,音量响荡村庄,是乡亲们公认的“天下百晓”,除早、中、晚准时播放广播站的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省台节目外,还播出惯用方言,带着浓浓乡音的自办节目。一旦遇上台风,往往还播出区、镇、村广播站的动员令、气象消息、防台警报。
老屋里人丁兴旺,有几户人家数十来口人。记忆中,我家的老屋,在我还没出生时,大概是上世纪建造的土木结构楼房建筑。老屋让我度过了原汁原味传统的快乐童年,打弹珠、捉迷藏、跳跳绳、过家家等都成了当时小伙伴们传统的娱乐游戏,尤其是多少岁月已流走,多少时光一去不回头,但留在心中却到永久。
如今的老屋,真的很老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它,满脸的沟沟壑壑,满身的坑坑洼洼,那掉渣的墙面,斑驳的大门,破旧的窗棂,还有零落的瓦片,让老屋看起来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岁月的风霜,剥落了它曾经如水的容颜;流年的风雨,退去了它似水的年华。在风来雨往中,老屋已被时光烙上了深深的印记。
当我望着老屋墙上绽开的深深浅浅的裂缝,望着老屋屋顶上鱼鳞瓦沟里布满的层层叠叠的青苔,心,不禁隐隐地疼痛。在我儿时的记忆里,老屋是那样的高大挺拔,是那样的和蔼可亲,是那样的温情温暖,老屋的一梁一木,一砖一瓦,无不承载着我的故事、我的梦。
犹记得,曾经的老屋总有人来人往,谈笑风生,宾客满盈;犹记得曾经的老屋总有炊烟袅袅,饭菜喷香,温馨满屋。那时的生活虽然简朴,但因爸爸的聪明能干,因妈妈的勤劳勤俭,所有的日子都是有滋有味,让人难以忘怀。今日回首,我从流年的光影里,依稀还能望见那些曾经来往的身影;我从岁月的留声机里,依稀还能听见曾经散落的声音。
老屋西侧的那口水井,井壁已是残缺不全,里面浑浊一片,井台边杂草重生。记忆里,那井水冬暖夏凉,清澈可口。说不清是因为自己贪玩,还是因为听了爸爸讲的梁祝故事,年幼时的我,老爱趴在井口,望着井中自己的倒影大声喊叫,喜不自禁。现在,当我再俯下身子,把耳朵贴紧井口,我隐约还能听见我儿时留在水井里的回音。
抬眼望,那棵老屋附近的大树倒是一如往昔,当风拂过树叶,那些窸窸窣窣声里,还是满载着如从前般的声声召唤。老屋后的那条小沟,如今的水面已被浮萍覆盖,几乎看不见水的流淌。而今,我再也看不见水波涟漪、看不见鱼虾嬉戏;再也听不见流水潺潺、听不见流水放歌。我只看见,水沟中央的枯荷在紧锁愁眉;我只听见,水沟边上的芦苇在呢喃往事。
老屋的一砖一瓦,一梁一柱,分分秒秒都在无声地坚守岗位,承担着压力与重力,都是有生命的,也是有强大感染力的。老屋,不仅仅赋予了我们丰富而朴素的情感和深刻的内涵,更多地展示了多姿多彩的生活画面。老屋,并非只是表面上单一的物质存在,值几个钱的问题。而更多的是,它打上了老祖宗生活足迹的烙印,甚至影响着几代人的“参照物”和“活教材”。
经年的风悠幽来去,我知道,即使老屋沉默,它依然还在那里,以隐忍的姿态默默期待主人的脚步;我知道,即使老屋无声,它依旧还在那里,以守望的姿态痴痴等待故人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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