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旧影】民国时期长阳堡子里割漆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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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一,树上人物为堡子里漆农,树下左侧人物可能为牛金波。(照片来自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华古籍资源库)
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中华古籍资源库》之《前尘旧影》收录国家图书馆收藏的大量新旧照片,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价值。笔者通过检索该资源库,查到长阳黑白旧照共2张,反映的是民国年间堡(pù)子里(今贺家坪镇堡镇村)农民收割山漆的景象。
两张照片题名均为“湖北省长阳县堡子里漆液搔取之状况”,拍摄时间均标注为“民国年间”(具体时间不详),尺寸均为10×14cm。拍摄者均为牛金波及岩泷多磨氏。该资源库亦收录有拍摄者牛金波及岩泷多磨氏的像片(拍摄者同上),题名分别为“工场检查官牛金波”“漆工教员岩泷多磨氏”,由此可对二人身份及摄影目的作一个大致了解。
长阳漆业历史悠久,长阳生漆是本地大宗土特产,扬名湖北,行销全国。据南宋祝穆所辑《新编方舆胜览》记载,南宋时峡州(辖夷陵、宜都、长阳、远安四县)特产为“米、面、鱼、椒、纸、漆”六种。民国时《湖北县政概况》介绍,长阳“漆”之出产颇丰。笔者在《前尘旧影》中共查询到牛金波及岩泷多磨氏拍摄湖北照片9张,除长阳2张外,另外7张分别为汉口、沙市、宜昌三地建筑、码头照片。由此可以看出两位“专家”应该是由汉口一路奔向长阳,专程考察长阳漆业的,这足以表明民国时期长阳生漆产量之大、质量之优,长阳漆业在湖北的地位显赫。
漆树为喜光、喜温、喜湿的树种,要求土壤深厚、肥沃、土质疏松、不渍水,背风向阳、光照充足的环境。长阳自然环境得天独厚,自古至今不仅保存了大量野生漆树,还培育了大批优质漆园。长阳漆树主要产地在海拔300米以上地区,以贺家坪镇、火烧坪乡数量最多。据1990年《长阳文史资料》(第六辑)记载:火烧坪乡青树包村的一棵野生古漆树(1981年发现),生长在一座悬崖上,树高4丈8尺,粗7尺8寸,年可产生漆8斤3两,堪称长阳“漆树之王”。上世纪70年代,全县有13个乡镇兴建漆树基地,其中以贺家坪镇紫台山声势最大,称“万亩漆园”(后因管理不善所剩无几)。1987年统计,长阳当年漆树面积为3726亩。
▲照片二,树上人物为堡子里漆农,树下左侧人物可能为岩泷多磨氏。(照片来自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华古籍资源库)
从漆树上采割下来的漆液称为生漆,初为乳白色乳胶状液体,经日晒后会形成黑色发亮的漆膜,呈现栗壳色。长阳生漆有大木漆和小木漆之分,以大木漆为优。小木漆一般产低山,产量少、质量相对较差;大木漆遍及全县海拔800米以上中、高山地,籽可榨油,籽芯可作饲料,所产生漆产量大、质量较好。对于长阳优质大木漆,漆农和用户常用四句话给予评价:“好漆像清油,照见美人头,摇生虎头斑,提起钓鱼钩。”生漆含有漆酸、漆酶、树胶质等,具有耐高温、防腐、耐磨、耐酸碱、绝缘、隔音、防虫蛀等性能,曾广泛应用于建筑、造船、家具及工艺美术等行业,可直接作为铁、木制品的重要涂料。但由于生漆产量有限,为降低使用成本,古人后来又在生漆中按一定比例掺入熟桐油(桐油亦为长阳历史大宗土特产),制作天然油漆(黑色或黄色)来使用。生漆或桐油油漆中加入朱红色等颜料,则成为朱漆等鲜艳彩漆。历史上,长阳生漆产量最多的乡镇为贺家坪镇、火烧坪乡。据1992年《长阳县志》:1985年,长阳全县生漆总产量达到7吨,其中上调县外数量3吨。
上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新型树脂类油漆涂料的广泛应用,长阳生漆市场逐步萎缩,生漆产量逐年减少。今天,长阳生漆已难称之为大宗土特产。但牛金波及岩泷多磨氏拍摄的这两张照片,却见证了长阳旧时漆业辉煌的历史,是长阳珍贵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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