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就是鸣鸣也一步不离的跟着哥哥就是不说话了——《不平凡的平凡》
93、就是鸣鸣也一步不离的跟着哥哥就是不说话了——《不平凡的平凡》
沙窝子里的人们一到冬天，尤其是腊月和正月里那是懒得出奇。早上九十点钟起来算早的，起来了就是喝奶茶，吃奶豆腐、肉什么的，一直能吃过午。看看沙窝子里的牛呀、羊呀、马呀、骆驼和驴什么的，扔上足够的草料就算干活了……天刚擦黑就又开始吃晚饭了，那就是喝上大酒了，一直喝睡了拉到，整天都是叼着大烟袋，呛人得很！援朝的家里也是平平淡淡的，偶尔跃跃的同学来过一次，那可是搭着车由公社走了十来里地来的；两位队长李健、李河来看援朝一次，带来了说是专为援朝回来，而杀的的驴肉。在这之前援朝跟爸爸去看望了两位队长的家里，分别带去了一包花生仁。最兴奋的就是鸣鸣了，一会带着哥哥向他的同学们显示着，分享着哥哥带回来的糖果，一起去老哈河滑冰；一会又带着哥哥去看了看他的学校。这所学校还是常胜公社的中心校哪！公社搬出了沙窝窝，学校还没搬出。学校一共三个班，每个班是两个年级，二十多个同学一个老师。据说老师都是北京下乡来的知青，现在都放寒假回家了。学校空荡荡的连个守卫的都没有，哦！忘了！这里是夜不闭户的呀！鸣鸣很得意的说道：“哥哥！我都三年级了，再有三年，我就可以和跃跃姐姐一样上县里上初中了。”鸣鸣的兴奋一点也没有感染到援朝，反而使援朝不时地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这次写到这里作者忍住了……）。爸爸、妈妈在年前去了趟公社，是去参加公社会议，“五七干部”都去了，会后回来在吃晚饭的时候，妈妈多少有些开心的向着援朝笑着说道：“人家刘阳大姐的大儿子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他的对象。妈妈的大儿子傻呀！知不知道搞对象呀？”这下可把援朝说了个大红脸，还没等援朝反应过来，妹妹弟弟们可就起哄了，“有了对象了吧！”“我哥哥多神气哪！”“那就是我嫂子了吧！”“妈！那不就是幺大力么？我也有很多介绍的，我没感觉，我还想当兵哪！”援朝实实惠惠的说道。“是呀！就是咱家西院的。咳！你这还当什么兵？就是你上大学回来有个这样的工作就不错了。”妈妈对援朝很是满意的说道。“是呀！我知道那是个新矿区，是很有发展的呀！你妈妈高兴的都逢人就说，'我儿子在那都当连长了’。”“妈！看你说的。”援朝好似埋怨地说到。“妈妈不是为你高兴么。援朝呀！要是真有合适的你也可以认真的考虑了，过年都二十了。妈妈也不在你身边……”咳！说着说着气氛又变了……“妈！不着急……我在什么地方都会努力的，你放心吧！你儿子会很出色的。”援朝急于把气氛调整过来。“是呀！爸爸相信你，援朝！要靠近党组织呀……”“爸爸！我已经写了入党申请书了！”援朝有些兴奋地说道。“是呀！那太好了！这对你的进步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爸爸很是惊喜的说道。“援朝呀！光写了入党申请书还不够，主要是要靠近你们单位的书记，党组织是由人组成的，要跟对人呀！这文化大革命多说明问题呀！”妈妈有些担心又很老道的嘱咐着。“是呀，光写一份了入党申请书还不够，还要写第二份、第三份……，要写思想汇报的，以得到组织上在思想进步上的帮助……。”爸爸很是认真的还没有说完。“你不要像你爸爸就知道干工作，能力是有……，不跟对人，不搞好关系那是不行的呀！援朝！”妈妈不耐烦的打断了爸爸的话很着急的警告到。“你们不要着急！我哥哥将来一定能当大书记的！”鸣鸣一下子插了进来喊道。就这样一家人又是欢欢喜喜的兴奋了起来……
这样兴奋的气氛，随着春节的到来，一天比一天的在转变。这次回来援朝感觉到爸爸的话就很少，这就跟少了；妈妈有了很多的埋怨的话，这就更多了；就是鸣鸣也只是一步不离的跟着哥哥，就是不说话了。（作者又忍不住了……真是不知是怎回事了！）一九七一年一月二十六日是年三十。这一天的下午饭，妈妈包的是牛肉和驴肉两种馅一兜肉的蒸饺，大家在一起包着饺子。开始谁也没吱声，“咳！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妈妈叹了口气，打破了大家的沉默。停了一会，援朝接过话来说道：“那就看文化大革命了。”“那文化大革命到哪是一站呀？”妈妈马上就问到。“爸爸你说哪？”援朝看爸爸总不说话，问到。“不是说要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么！不是在批判船到码头，车到站的思想么！……”爸爸言不由衷的说着。“问谁都是白问呀！挺着吧，挺到哪算哪吧。”妈妈十分泄气的说到。“还是那个刘阳大姐说的好呀！党内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我们有8亿人口，不斗行吗?’人家老两口子还都是抗日早期的老党员，不也跟幺部长离婚了么……。”“那你们还批判人家。”“咳！那不是右派么！都是心照不宣的呀！”“这都算什么事呀？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什么事都在进行中的呀！哪有头呀！”援朝听着爸爸妈妈的相互对话，插话道。“哎！援朝！你说的还真有点哲学的道理。是这么个理呀！”爸爸有些惊喜的说到。“最基本的哲学道理，就是要想活着就得吃饱饭，走胜美蒸饺子去。”妈妈诙谐的说着，与胜美分别端起包好的两大帘饺子到外屋去了……。晚饭后谁也没说什么，就躺下了。鸣鸣又与哥哥一个被窝，也不像前几天那样问这问那了。他也知道哥哥只能多呆一天，二月一日初六就要走了，因为爸爸去公社开会，才知道初五前是不通班车的。只能预定了初六早上六点十分的头次班车的副驾驶座。过了春节一晃就到初六了。早上四点钟爸爸就把马车赶到了家里的院外，全家都送出来了，鸣鸣早早的就坐在了马车上，非要去送哥哥去……胜美和跃跃把两大旅行袋的酱牛肉、酱驴肉放到了车上。妈妈一直拉着援朝的手，直到援朝坐上了马车才松开了手，“哥哥！再见！”也不知是胜美还是跃跃喊到。“妈妈！明年春节我再回来。”援朝的喊声消失在了宁静的黑幕中……。一路顺风，援朝下午三点多钟在望海市的一个邮局里，与处小车队打通了电话，正是的队长王建国接的电话，不用多说话，建国就说到：“你放心吧！我晚八点在金北镇火车站等你。”……五个小时后就见到王建国了。一直把援朝送到了宿舍，援朝把两大包装的酱牛肉和酱驴肉，还有一小包的酱牛肉，分别还有些奶豆腐，交给了建国说道：“两大包的是送给你家和那连长家的，小包是给曾工的，麻烦你送去啊！”“你看你！大老远的……”建国推让着……“就这么地了！明天见！”援朝关上了车门挥手说道。吉普车离去，援朝提溜着两个旅行袋走上了独身宿舍大楼的台阶，拉开了大门，掀开了棉门帘子，那真是热气扑脸呀！来到了一楼十八号宿舍，一看门还锁着哪！整个一楼静悄悄的。援朝疑惑着开开了屋门走进了屋里，放下了旅行袋，脱了棉猴，脱了棉鞋往床上一躺，比常胜大队家里暖和多了！舒服多了……。当汽车离开常胜公社时，鸣鸣在蒙蒙的晨曦中，跟在车后面，挥着手跑着的一幕，又出现在了援朝的眼前（又忍不住了……）。爸爸、妈妈现在还没睡着吧！……咳！这种场面一直都不时地出现在援朝的眼前，一种闷闷的情绪、酸酸的感觉一直都不时地环绕着援朝的心怀……援朝“咳”了一声看了看手表，都快十点了，坐了起来出去到水房打了两壶开水，一盆温水。冲了一大杯茶水，拿出来了在望海市火车站买的面包，蘸着妈妈给炸的牛肉酱，还有奶豆腐，边吃着，边泡着脚……。援朝太乏了，一觉到天亮，都六点多了……援朝匆匆忙忙的洗完了脸，到食堂一看也没有几个人，与熟人打着招呼，吃完了早饭。回到了宿舍，背上了准备好的书包，大步地离开了宿舍向站东局总机厂工地走去。到了连部才七点多点。才过完了年，职工又都支援矿里去了，连部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援朝刚推开了院子的大门，“哎呀！援朝回来了！过年好呀！”吴大爷由守卫室里走了出来。“啊！是吴大爷呀！给你拜年了！”援朝很亲切的喊到，随后进了守卫室，援朝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小包酱牛肉，放在了守卫室的桌子上，“吴大爷！这是内蒙大漠的酱牛肉，不多尝尝鲜吧。”援朝兴奋的说到。“怎么！怎么！还给我带东西呀！不行！不行！呀！援朝。”吴大爷有些惊恐的说着就往回推。“吴大爷你要是不收下，今后你再给我带的酱狗肉了、辣白菜了、大米饭什么的……我绝不吃了！”援朝详怒到。原来吴大爷叫吴世仁，老伴叫韩兰芝是鲜族人，老家就在小屯矿东的韩家窝棚，是鲜族水稻生产队。吴大爷也就是因为此，才由老矿区调到金北矿务局来的。所以吴大爷才有酱狗肉和大米饭。“哎呀！这么远……太精贵了，哎！这是什么呀？援朝。”吴大爷不知所措的擦着手说道。“没什么的！那是奶豆腐，吴大爷收好，嘘、嘘、嘘……”援朝做着每回到守卫室里吃酱狗肉时，吴大爷向援朝做的手势就出了守卫室。走进办公室援朝按惯例打扫着卫生。“赵书记过年好呀！”“好！好！好！昨天回来的呀？”“家里的那个地方初六才通车，晚了一天。”“没什么的，早着那！也没什么事。”“这是点酱牛、驴肉，还有特产奶豆腐，大漠草原的。不多尝尝鲜，”说着援朝拿出来一个尼龙丝网兜装着的大纸包，放到了赵书记的桌上。赵书记连连说到：“你看你！看你！这么远的……”还没说完，就看到窗外曹连长、那连长等先后进了院，援朝向赵书记指了指西屋，背着书包就出去了。一会援朝就回来了，把空书包挂在了椅子上。一会儿，曹连长、那连长、曾主管都先后地来到了支部办公室，免不了援朝又是一顿比比划划的白话……说着说着没想到曹连长说道：“你们说说，援朝他老父亲那官比咱们局长还大吧？这些老革命，老领导都整到那地方去，这以后怎么办呀？我总感到这不一回事。”大家都愣住了的瞅着援朝。“大名叫'五七干部’要继续革命么？那天地多广大呀……”援朝不由自主说不下去了。“我想呀！早晚得有个说法，还有咱们的学校，再有就是咱们的企业，咳！不能总这样吧？”那连长为了解开援朝的困境，转移了话题。大家又聊了一会，就散去了。这一天是二月二日，距离二月五日开资没几天了。职工是都支援到矿里去了，但是开资还是在本单位开资的。援朝这几天按照各排报上来的由各矿工资科盖章的工资清单，做好了工资清册报到处工资科去。到了五号一早，按照惯例和赵书记一起早上八点钟就到了工资科，一直等到了十点钟财务科和工资科才分完了钱，援朝点清后装在一个由处理统一发的大帆布旅行袋里上了锁，和赵书记一起坐上了处小车队的小中客，第一站是四连，第二站就是三连。回到了支部办公室，那连长和曾主管都过来了，帮着来分钱。以往都是分到班里，这回可以分到各排，一直到了快十二点了就分完钱，要不以往就得等到下午。援朝核对无误以后，才发给了在队部院里等候的，来领钱的各排排长和技术员。之后才是各排留守人员的开资。这几天援朝才知道，留守的六个民兵经曹连长同意，在年前年后采取了三天一倒的“大倒班”，他们就可以轮流回家过年了，开完资后又恢复了正常。也就是开资的那天晚上，援朝他们宿舍的人聚齐了，大家会餐了一大顿。各自拿出了从家里带回来的好吃的，还有酒。这一顿就吃掉了援朝的两大块酱牛、驴肉……。